翌日清晨,陽光灑在往生河上。一具男性尸體順著河道飄向下游。
微風(fēng)吹過,一只雄鷹展翅在高空發(fā)出聲聲嘶鳴,似乎在尾隨著這具肥胖的男性尸體,眼中竟是渴望與興奮。
只是下一秒,一只羽箭不知從何處飛出,狠狠的扎入雄鷹弱小的咽喉。雄鷹身子當(dāng)即撲騰了幾下,直直的跌入那湍急的河水中,瞬間沉入水中失去了身影。
河岸上,紅衣老太緩緩顯出身形。眼睛直直的望著河中尸體,腳下沿著河岸隨著尸體而下。
微風(fēng)再次吹來,卷起紅衣老太幾許黑發(fā)。即使面無表情,同樣能讓人看了心生畏懼。
眼看前方就是百丈高的懸崖,水流也越加的湍急。而那具尸體仿佛真的如同毫無知覺一樣,順著水流就將跌入百丈懸崖。
一起和湍急的流水形成一道瀑布線,狠狠砸入百丈之下那深不見底的深潭中。
“可惡的死老頭子,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你的?!奔t衣老太嘀咕了一句,縱身一躍就飛向了那具肥胖的男性尸體。
很快,那具男性尸體就被紅衣老太抱在了懷中。癡癡的看著肥胖的男性尸體,看得竟忘了呼吸,忘了自己曾經(jīng)的過去,也忘了這個人無情拋棄她十年之久。
“好看嗎?”忽然,肥胖的男性尸體閉著雙眼,竟有些調(diào)侃的開口問紅衣老太。
“我應(yīng)該看著你去死的?!奔t衣老太一邊飛回河岸,一邊撇了撇嘴。
一張毫無牙齒的嘴巴,撇嘴的樣子還真是驚悚得嚇人。男性尸體還是閉著眼。
“那你該有多傷心??!”男性尸體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紅衣老太那面目猙獰的面龐。
“不會,我已經(jīng)沒有心了,十年前就沒有了?!奔t衣老太固執(zhí)的說,一把將男性尸體狠狠的扔在了草地上。
“哎喲,我的屁股?!蹦行允w發(fā)出一聲痛呼,表情相當(dāng)?shù)钠鄳K。
紅衣老太頓時急步上前,樣子十分的焦急,充滿了關(guān)切之色。
肥胖的男性尸體站起身,上前摸了摸紅衣老太心臟位置。
“咦,你的心明明跳得越來越快,你怎么會說自己沒有心呢?”肥胖的男性尸體裝作一臉懵懂的樣子,看起來相當(dāng)?shù)那纷帷?p> “你個壞蛋,你怎么不去死!”紅衣老太嬌滴滴的罵了一句,當(dāng)即撲進(jìn)了肥胖男人懷里,滿是褶皺的臉上竟落下滾滾淚珠。
“雅兒,都已經(jīng)此時此地了。還戴著個面具,這樣真的好嗎?”肥胖男人雙手捏著紅衣老太臉蛋,輕輕那么一拉,一張漂亮潔白的臉蛋頓時顯現(xiàn)出來。
居然是高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那個面目猙獰的紅衣老太竟是如此美麗佳人假扮的。
“你既然早知道是我,為什么還不肯與我相認(rèn)?!备哐排拇蛑逝帜腥诵馗?,盡顯小女人姿態(tài)。
“我的仇家太多,已經(jīng)害死了他,我不想你再受傷害?!狈逝帜腥藝@息一聲,對著高雅唇紅齒白的嘴巴就要親吻下去。
“滾!在還未過門之前,除了牽手摟腰之外,其他的想都別想?!备哐庞昧ν崎_肥胖男人的腦袋,一臉奸詐的癡癡傻笑個不停。
肥胖男人肥臉一垮,模樣既委屈又受傷,看得高雅差點沒忍住,真讓他親吻自己了。
“對了,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肥胖男人摟緊高雅身子,疑惑的問。
“你猜?!备哐偶樵p一笑,右手食指當(dāng)即在肥胖男人胸前畫著圈圈,直把肥胖男人弄得是心癢難耐,酸爽至極。
“別鬧,我是認(rèn)真的?!狈逝帜腥艘话炎プ「哐拍侵桓愎值氖持?,一本正經(jīng)的說。
“你猜嘛。”高雅嗲嗲的又說了一句,另一只手的食指再次畫起了圈圈。
肥胖男人當(dāng)即就郁悶了,臉色一沉。
“你不說我就走了,這次再走,就不是十年那么簡單了?!?p> 果然,此話一出。高雅當(dāng)即不再搞怪,如同一只溫順的貓咪平靜了下來。
“從我看見秦奉青鉆進(jìn)三棵樹兩座墳包那個洞穴開始,我就知道會發(fā)生大事。于是我一路跟蹤秦奉青,果不其然,當(dāng)秦奉青拿著軒轅神劍來到往生河之后,大事果然發(fā)生了。”
“什么秦奉青,我不就是秦奉青嗎?”聽高雅這么說,肥胖男人當(dāng)即板起了一張肥臉,樣子倒不像是憤怒,反而有些可愛。
“你不是?!备哐攀挚隙ǖ恼f。
“那我是誰?”肥胖男人問。
“自古以來,能操控軒轅神劍的就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有皇族血統(tǒng)的后代。而你的祖上,就是皇族后代。你的爺爺軒轅破軍就是現(xiàn)在地府的判官,所以你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唉!女孩子太過聰明不好,難道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肥胖男人捏了捏高雅高挺的鼻子,一臉的溺愛。
“雖然現(xiàn)在的你寄居在秦奉青身體里,但皇族血統(tǒng)是無法改變的?!备哐藕苁菬o奈的說。
“那現(xiàn)在我這么胖,這么丑,你還會做我的小妻子嗎?”肥胖男人盯著高雅的眼睛,語重心長的問。
“你不覺得這樣的問題很白癡嗎?你見過有多少美女嫁給帥哥的?”高雅不滿的問。
肥胖男人認(rèn)真的想了想,似乎覺得高雅的說法很有道理。很多漂亮妹子似乎都嫁給了丑男。
“為什么呢?”肥胖男人忍不住問。
“因為丑男長得比較安全?!?p> 肥胖男人當(dāng)即就是一腦門的黑線,臉色相當(dāng)?shù)目啾啤?p> “秦奉青真的死了?”高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略帶好奇的問。
“秘密?!狈逝帜腥它c了一下高雅額頭,拒絕回答。
“小氣。那現(xiàn)在我是該稱呼你奉青呢還是?”高雅捋了捋秀發(fā),搞怪的問。
“我再重申一遍,我就是秦奉青,不信你看我的身份證?!闭f著,秦奉青伸手就去掏身份證。
“行行行,你是秦奉青,你是秦奉青行了吧?!备哐女?dāng)即就嘟起了小嘴,一臉的悶悶不樂。
“好了,親愛的。十年不見,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做些比較愉悅身心的事呢?”見身份確定下來,秦奉青當(dāng)即一臉諂媚的問向高雅。
“沒興趣,我很忙!”高雅不假思索就是一盆冷水潑下。
“切,真是無趣?!鼻胤钋囝D感無趣的躺在草坪上,也不知道奉青家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躺在草坪上,不禁想起那三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尤其是那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不知道是否還能行動自如。
“想什么呢?”高雅趴在秦奉青身上,眼睛滴溜亂轉(zhuǎn)的問。
“想的多了,說了你也不懂。”秦奉青閉上眼睛,故作高深狀。
“十年不見,當(dāng)真是長脾氣了?!备哐疟┢饬ⅠR就上來了,伸手就要揪耳朵。
秦奉青當(dāng)即先下手為強,右手伸向高雅胳肢窩就是一陣撓,把高雅癢癢得咯咯直笑。
當(dāng)高雅感覺不到癢癢之后,睜開眼時秦奉青肥胖的身影已經(jīng)飛奔到十米之外,而跟前殘留的只是一根枯樹枝。
“姓秦的,你最好別落到我手上。”高雅咬牙切齒,撿起樹枝狠狠拋向越跑越遠(yuǎn)的秦奉青。
“雅兒妹妹,再見了。等哥辦完事,回來領(lǐng)罰就是?!?p> 高雅氣得不行,脫下身上大紅衣服一把扔在地上,拼命踩上幾腳這才恨恨離去。
看著高雅氣憤離開的身影,他們原先站立的地方竟多出了一道黑影。
“軒轅現(xiàn)世,皇族歸來。陶顯圣呀陶顯圣,本以為這次已經(jīng)把你弄死了,沒想到你居然借助你那個傻徒弟又回來了,你還真是一塊狗皮膏藥??!”
黑影渾身包裹在黑袍中,兩顆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離去的高雅。
“還有你這賤女人,我追了你十年之久,你卻一直在給我裝清高,原來是喜歡陶顯圣這個牛鼻子老道,那我就先讓你去地府報道吧。”說完,黑影陰冷一笑,四周頓起一股徹骨的寒意,黑影漸漸隱沒于黑暗。
夜風(fēng)吹來,白綠相間的窗簾不停的拍打著櫥窗。寬大的席夢思雙人床上,坐著一個傻傻發(fā)著呆的女人。
夜風(fēng)卷起她烏黑的長發(fā),使得她眼角還未干的淚痕變得更加明顯。今夜,對她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無論許奉年找出什么樣的借口,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與她同房。說什么她心里只有秦奉青,又說什么她心里只有父母。
可是當(dāng)他倆撕扯時不小心碰到許奉年下身敏感部位時,竟發(fā)現(xiàn)他那里什么也沒有。沒錯,就是什么也沒有。
于是,那個男人就憤怒了。沒有以往的謙和大度,更沒有以往的疼愛有加。有的只是惡語相向,和毫不留情的大巴掌。
他居然沒有老二!他居然不是個男人!
江翠翠忽然放聲大笑,笑得撕心裂肺,笑得涕淚橫流。
八年的相戀,她居然不知道他不是男人。想想都十分可笑,簡直可笑至極。
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對。十年前他們還有過一次的,不對不對,這中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江翠翠越想越不對勁,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看著鏡子里右邊紅腫的臉頰。
“奉青,奉青一定知道什么。如果奉青沒死,奉青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江翠翠好似魔怔了一般,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又像是一個人在瘋言瘋語。
“不行,我一定要去一趟青城山。就算奉青不在,大師兄也應(yīng)該知道。沒錯,找大師兄?!?p> 拿起一把梳子,江翠翠開始認(rèn)真的一梳子一梳子的梳著頭,動作緩慢而認(rèn)真,認(rèn)真到有些詭異。
她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時而癡癡的傻笑,時而又怒目圓睜,像極了一個多變的孩子。
窗外,一個胖子凌空站在風(fēng)中。遠(yuǎn)遠(yuǎn)看著新房里那個癡傻的女人,本來想問的問題也都咽進(jìn)了肚子里。
現(xiàn)在若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恐怕只有去問許奉年了。唉!可憐的女人。
胖子無聲嘆息,踩著一柄金光閃閃的大劍飛向遠(yuǎn)方。江翠翠回頭看向窗外,再次癡傻一笑,讓人看了不禁為其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