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阿諾轉(zhuǎn)身走出,與天上紅色月牙的見證下,開啟靈視,隨即開口將那瓶“香水”飲下。
隨即,他就感到自己與這夜色,與天空,與大地上的一切,與那黑暗中游蕩的,不知什么的東西,有了更加密切的聯(lián)系,他的靈感仿佛又有增強,但能夠感覺到自身靈性的流失。
黑暗中的什么東西活了過來,他的大腦從未如現(xiàn)在這般清醒,他能感覺到,自身好像再次被加以祝福,靈性在流失著,也在活躍著,他們隨著緋紅的月光高漲,在寂靜的黑暗中歡舞。
今夜的風(fēng)很大。
阿諾享受著這種感覺,他說不清這是什么感覺,但他非常享受。
他環(huán)視身周,安東尼與黑袍“死靈法師”仿佛從未到來,黑暗中只留下了他自己。
沒有遲疑,阿諾掏出身上僅有的那枚護身符,將它拆開,取出里面幾根淬了毒的銀針。
被一位特殊靈體包裹住的安東尼嘴角抽了一下。
阿諾將銀針放在既定的位置,方便取用,隨后禮貌地將屋門關(guān)上,慢慢悠悠地巡視起這片剛剛廢棄的墓地。
為什么說是積怨已久?
邁步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踩到雜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被風(fēng)兒帶向遠方,阿諾突然回想起黑袍人對那怨靈的描述。
安東尼剛剛講了很多東西,怨靈的成因也提過一嘴,但具體的能力,分類,強度都沒有再做表述,仿佛故意不讓自己知道一般。
阿諾伸手撥開一座墓碑上的雜草,方便他看看上面寫的是什么樣的墓志銘。
這種東西通常會簡明要害的評價出長眠于此的那個人的一生,或是總結(jié)或是重要的轉(zhuǎn)折點,通常來說文學(xué)性很強,序列8是“午夜詩人”的阿諾想要看看這些警句,也許對自己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有所幫助,當(dāng)然,也有些幽默的紳士喜歡用它來跟活人開個玩笑。
比如他面前的這個:
我的死因是你。
后面沒有署名,阿諾卻很在意,這種場面他在羅塞爾寫的小說里見過類似的,而且這個怨靈看樣子很仇視“不眠者”,所以,它已經(jīng)知道自己了。
這個怨靈生前是被黑夜教會殺死的?還是說被人為弄成了這樣?
阿諾的靈視里很干凈,這里一個靈他都看不見,但他知道這里最少有兩個靈。
他要怎么襲擊我呢?難道是靠這個墓碑?
阿諾走到另一個墓碑前,看向上面的字體:
黎明將至。
后面還是沒有署名,阿諾更奇怪了,這次的句子直接三觀拉滿的正,但又有種說不出哪里的不對勁。
我是不眠者,只能在黑夜中受到加護,但要是黎明到了,我的力量就會減弱……是這個意思嗎?可是沒感覺到虛弱啊。
阿諾再一次轉(zhuǎn)換墓碑,這一次上面寫著:
貪婪與謹慎并不沖突,渴望是壓抑不住的情感。
直接上哲學(xué)了,這怨魂沒有控制墓碑的能力?真的只是死人的腦洞大?
就在阿諾游覽墓地的時候,安東尼看到先一步環(huán)繞墓地一圈的“死靈法師”回來了,開口問道:
“怎么了?”
“被人搶了。”
黑袍人沙啞的嗓音聽不出情緒,但他的動作并不慢,雙手探出黑袍,漆黑的手套在半空中舞動,漂浮于靈界中的靈聽到了主人的召喚,成群結(jié)隊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隨后被抓住,融化,組合,煉制,塑性。
安東尼眼睜睜地看著一尊龐大的,力量感十足的靈在自己面前被創(chuàng)造出來,隨后聽到沙啞的聲音響起:
“帶著那個小子,跑去月季花街的豐收教堂,你知道該怎么做。”
安東尼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賊兮兮地笑了起來:“明白,事成之后,我要我的‘解密學(xué)者’魔藥。”
他說的是魔藥,而不是配方,這中間的差別很大,但相信這位能夠接受。
黑袍人毫不猶豫地點頭。
安東尼見他同意,隨即示意,讓他先將這個“人為制造”的“惡靈”釋放出去。
黑袍人遙遙一指,那巨大的,渾身充滿不自然肌肉疙瘩的“惡靈”,便無聲息地快速奔跑,時而四肢著地,時而雙手,時而雙腳,時而一手一腳,時而拿頭用襠地向著阿諾狂奔而去。
……
另一邊,周六,下午。
因沖動行事而被通緝的二人組也躲到了地下。
“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
艾米莉看著高臺之上的兩個巨大王座,天花板上那倒垂的不規(guī)則蠟燭,滿臉的驚訝與……陶醉。
為什么你會懂得欣賞這種東西?
科伊含笑道:“也許是命中注定?”
“不要在一位‘命運’途徑的人面前當(dāng)謎語人。”艾米莉走上高臺,提著點亮的提燈,方便她更清楚地觀察其上的花紋,“每一位‘生命學(xué)派’的人最想抽的就是他們的‘師傅’。”
科伊將角落里盤繞的蛇群轟走,將兩人的行李放在角落:
“聽起來這算是企業(yè)文化?!?p> “哎!”艾米莉嘆了口氣,在空蕩的大廳里,回聲讓其變得無比沉重,仿佛被這片環(huán)境同化,被賦予了上百年的重量。
“屠龍的勇士最終成龍,以前明明同樣痛恨謎語人,但最后都變成了謎語人?!卑桌驌u著頭,語氣中摻雜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周樹人嗎?
科伊點點頭,確實,當(dāng)謎語人的快樂確實會使人墮落:
“希望你以后不會如此。”
他誠心祝愿著,并且將之前自己來過之后,沒有關(guān)閉的幾個大門關(guān)上,算算時間,克萊恩和莎倫也快來了,打開的禮物和沒拆封的禮盒之間的差距還蠻大的。
“你在干什么?里面有什么東西?咦?這怎么那么多神明的圣徽?”
艾米莉提著燈環(huán)繞了這座大廳一圈,這姑娘一點也不怕蛇的,而且這蛇群一點攻擊性都沒有,見到人全都在玩命的往其他地方跑。
科伊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非凡特性全都拿靈性之墻隔絕好,沒有問題之后,回答道:
“這里曾經(jīng)可是一位神明的晉升之地呢,旁邊有諸位神明觀看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而且還有著名的火鍋三料……想到紅天使,科伊就忍不住地想要捂額頭,原本他的計劃是在克萊恩到來之前,完成序列八的扮演,然后收掉這位以后會到處作妖的“惡靈”,但“路人”的扮演一直都沒有什么太明顯的進展,科伊大致感受了一下,最起碼還有四分之三的量。
上次在大使館的那次扮演一點用都沒有,科伊在事后沒有察覺到任何消化的跡象,這讓他覺得自己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
這也讓他有所懷疑,是不是之前“哥”給的提示根本就是錯的,祂成心的想讓自己找怎么扮演的方法。
所以最近他正在瘋狂的做嘗試,只是成果依舊不明顯。
“成神之地?”艾米莉驚訝道,“是誰?我是說這是哪位神明?”
科伊指了指中間,高臺上的那兩張椅子,說道:“圖鐸,亞利斯塔·圖鐸,第四紀的那位血皇帝,序列0名稱為‘紅祭祀’,“獵人”的頂點,貝克蘭德這多變的天氣和祂有很大的關(guān)系。”
轟~
大門被推開的聲音這時響起,過了一陣,一個兩人都很熟悉的聲音響起:
“第四紀的建筑?”
“看到那兩個王座了嗎?”科伊知道他們會來,所以也就順手科普了,“第四紀初期,所羅門第一帝國的黑皇帝死后,圖鐸和特倫索斯特曾經(jīng)有一段聯(lián)合共治時期,貝克蘭德就是當(dāng)時的首都?!?p> 科伊平靜地走到一位王座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靠在扶手上支著臉,看著兩個像是過來朝拜的熟人。
“那兩位都是天使,圖鐸亦是一位極為強大的存在,至少他曾經(jīng)在序列一時做到的事,我覺得我哪怕到了真神都做不到。”
讓查拉圖,阿蒙,亞伯拉罕,雅各,索羅亞斯德,安提格努斯這幾個茍三家的家族聚在一起還相安無事,科伊真的覺得曾經(jīng)的圖鐸比真神還神,這得多強才能把他們給壓???神明們一起幫他成神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全都是戰(zhàn)績啊。
“這么強?不對,科伊,你是怎么在這的?”
這里怎么會有第四紀的建筑?為什么科伊和艾米莉會在這里?他們不是被通緝了嗎?躲到地下來避難的?為什么他知道那么清楚?圖鐸王朝與特倫索斯特王朝原來是同時存在的嗎?為什么會聯(lián)合共治?王朝的執(zhí)政官們都是天使起步嗎?為什么他知道的那么清楚?
克萊恩的大腦里此時已經(jīng)塞滿了問號,前幾天他幫科伊舉報之后,就發(fā)生了雷擊事件,這導(dǎo)致他根本不敢在現(xiàn)實里和科伊交談,有什么事只能等到上了灰霧,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創(chuàng)小號了,不需要浪費“愚者”那快要維持不住的威嚴。
科伊邪魅一笑:“不要那么緊張,這些東西你們遲早會知道的,我只是提前告訴你們而已?!?p> 他看向旁邊即將擺出傾聽姿勢的莎倫小姐,擺了擺手:“嗨,莎倫小姐,又見面了,你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怎么好啊,怎么淪落到給他當(dāng)保鏢的程度?”
莎倫克制地點頭,清冷道:“缺錢。”
“你們認識?”克萊恩看著保鏢小姐以及這位一直讓自己在親近與戒備邊緣來回橫跳的老鄉(xiāng)。
“別忘了是我讓你去‘勇敢者酒吧’的?!笨埔疗擦似沧?。
其實我還從伊恩那里知道了這個酒吧……這酒吧人才真多啊。
克萊恩突然覺得貝克蘭德就是翻版的哥譚市。
其實你加入的那個俱樂部人才更多……
看出了克萊恩在想什么的科伊也在心里吐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