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鏡子面前,盯著自己,用力搓了搓臉。
這都是個什么啊……
這一個房間-------銀白色的墻壁,銀白色的地板,毫無裝飾。正中間放著一張平平無奇的棕色長桌和兩張椅子,除此之外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的家具,顯得空蕩孤寂。
我再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持續(xù)了三十秒左右,確信了這一切沒有任何的問題后,我回到了長桌的一側(cè)坐下。
桌子上擺著一個小小的通訊儀,“滋滋”聲響過后,一個沉穩(wěn)清脆的女聲說道:“請問伊諾先生,你已經(jīng)按照我說過的去做了嗎?你可以直接回答我?!?p> “是的,我已經(jīng)如實(shí)按照您所說的確認(rèn)過了,鏡子中的影像沒有任何問題,我的思緒也清晰無比?!?p> “很好,請問你還記得接下來的操作步驟嗎?如果有遺忘的可以詢問我。”
“并沒有博士,我可以繼續(xù)下一步操作了?!?p> “祝你好運(yùn)?!?p> 我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
腦中回憶著進(jìn)來之前的操作步驟,一直在心中重復(fù)那一句話,然后終于正視長桌對面的男人。
“我接受審判?!蔽议_口,但聲音的嘶啞超乎我的想象。
一瞬間,長桌對面的男人像是活了過來,眼神充滿了玩味,同時(shí),四周原本打亮的燈光迅速消失,無邊的黑暗包圍了我。
雙眼再次看見熟悉的長桌時(shí),周圍的景色如同萬花筒一般變化莫定。我看見了我右手邊有三張椅子,左手邊有九張,房間的布景是一個教堂,而下一刻,椅子又消失了,長桌下是一片深淵,垂下了一條條紡絲,有一些已經(jīng)被拉上來的紡絲上好像吊著一些紅黑的物體,但很快又變成了另一幅景象。
我觀察著這變幻莫測的空間,很快看花了眼,開口詢問到:“博士,這個幻覺需要持續(xù)多久?”
“滋滋”,通訊器再度響起,還是那個沉穩(wěn)清脆的女聲,那博士說道:“大約需要三到五分鐘,伊諾先生,請你停止觀測幻覺,因?yàn)槲覀冞€不知道是否會對你的神志帶來損壞?!?p> 我微微點(diǎn)頭,低下頭心中默念那句話。
大約五分鐘后,幻覺逐漸穩(wěn)定下來,我抬起頭看著一片片混沌被驅(qū)趕形成整齊劃一的線條,而線條又組成器皿或是裝飾。
房間的樣式確定下來,好像是用厚實(shí)溫馨的棕色木板搭建成的一間房子,而我正在這個房子里面,墻上有一些掛燈,幾副掛畫,不遠(yuǎn)處有一座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fā),還有一個木柜子里擺滿了酒。
屋內(nèi)的裝飾得令人內(nèi)心安寧放松,長桌擺放得與氣氛融為一體,甚至在桌子上點(diǎn)上了幾根蠟燭。
長桌對面的男人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張開雙臂作出擁抱的動作:“歡迎您!伊諾先生!歡迎來到萊昂的冬假小屋!”
萊昂?冬假小屋?一個個念頭迅速劃過,我飛速的思考著這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
那男人見我毫無反應(yīng),悻悻的收回手,臉上換上微笑,對我說道:“伊諾先生,您似乎還有些拘謹(jǐn),其實(shí)您可以把這里當(dāng)做家一樣放松自己的心神,這兒,就是一個安全的避風(fēng)港?!?p> 似乎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完,通訊器傳來了博士的新指示:“伊諾先生,請減少不必要的交流,直接開始下一個步驟?!?p> 于是我向長桌對面的那個男人又一次說道:“我接受審判?!?p> 男人的表情立刻變了,他皺著眉頭,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我,對我說道:“先生,您是認(rèn)真的么?在這個空間內(nèi),沒有任何的人會來‘懲戒’您的罪,您只需要說一遍就可以了。”
他表情認(rèn)真,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著我。
博士的聲音響起:“伊諾先生,請繼續(xù)?!?p> 是的,也許他所說的都是真實(shí),我心中也很不愿意繼續(xù),但我還是不得不繼續(xù)按照博士要求的步驟操作。
于是我對那個男人說出了最后一次那句話:“是的,我確信我的確是認(rèn)真的,我接受審判?!?p> 那個男人站起來哈哈大笑,雙臂又展開隔空擁抱著我,他神情愉悅,嘴角上揚(yáng),對我說道:“您還真是有意思!本可以躲過法律或者道德的審判,卻來到我的面前要接受它,實(shí)在是讓我感到有趣!”
我看著那個男人,靠在椅背上,雙手攥緊成拳又松開,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所以我必須毫無差錯的按照規(guī)定的步驟做下去。
男人坐下,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酒杯,晃晃悠悠的往嘴里送了一口酒,看著我:“那么,就如您所愿,開始審判您吧?!?p> 故事就在這一刻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