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司掌管龍城護衛(wèi)軍糧草調(diào)配，是錢多事少的肥差。沒有足夠背景，根本無法得到這個職位。
平日里橫行霸道慣了，護衛(wèi)的戒備便會松懈。
牧羽沒遇到任何阻攔，輕易滲透進齊府核心建筑群。
府中大部分地方燈火通明，隱有鼓樂之聲，一副奢靡景象。
牧羽站在陰影處，重構(gòu)身體，冷眼看著宴客廳中曼妙舞動的侍女。
他不知其中有幾人來自夜國，只知無法掌控命運的苦痛。
高臺上坐著一位膘肥體壯的中年男人，穿錦繡華服，手里擎著白玉杯，笑容滿面地觀賞舞蹈，渾然不覺危險正在來臨。
花魁手中拿著彩球，與紅綢帶相連，旋轉(zhuǎn)舞動，仿佛瑤池里的仙子。
“好！”客席的男人叫了聲好。
牧羽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趴在屋頂，與兩位高官共同欣賞侍女齊舞。
他展開了靈識，能聽清齊振山和客人的談話。
“不得不說，夜國山水秀麗，養(yǎng)出來的女人們確實帶勁，比其他國家的舞女強了何止百倍?！笨拖凶颖幻谰坪臀枳烁愕眯撵簞訐u，眼神中有些許迷醉。
“領(lǐng)舞的女子是芳香閣花魁，接客價碼黃金百兩。不僅如此，還是朱雀大人身邊的紅人，輕易不會現(xiàn)面。
在下能邀請她出席，還是借了您的光?！?p> “我竟有這么大的面子？”客座男人笑得合不攏嘴。
“先生幫朱雀大人成了件大事，自然能得到至高無上的獎賞?！?p> “朱雀大人當真是賞罰分明，怪不得在龍城威望如此之高！”
“先生，今晚花魁歸你所有?！?p> “那小弟就不推辭了?！笨妥腥嗽倏聪蚧?，眼神中多了種赤裸裸的欲望。
牧羽暗罵一句，攥緊拳頭，強忍住了心中怒火。
過了一刻鐘，客座男人假裝不勝酒力，想要回房休息。
齊振山是老江湖，豈會不知客人的心思。拍手叫停鼓樂，招手讓花魁上高臺。
“今晚你陪這位爺?！?p> 他把花魁推到了客座男人身邊。
客座男人順手攬住了花魁纖細的腰肢，春風(fēng)得意。
齊府小廝急忙跑過來，幫客人帶路。
齊振山座位背后有道屏風(fēng)。
客人離開之后，屏風(fēng)背后轉(zhuǎn)出一個頭戴兜帽的男人。
他走到齊振山身旁，附耳談話。
由于聲音實在太低，牧羽甚至連半個字都聽不見。
“這個人是誰？”牧羽不禁對糧草司副統(tǒng)領(lǐng)的關(guān)系網(wǎng)感到好奇。
轉(zhuǎn)念一想，他此行是專為取齊振山的人頭而來，根本無需費心思考。躺在屋頂，雙眼看向暗無星月的夜空。
不覺困意襲來，雙眼皮秘密幽會。
牧羽從懷兜里取出一片略帶臭味的提神丸，放到鼻子前邊，猛吸一口，上頭的快樂瞬間使他恢復(fù)了清醒。
埋伏是他多年前訓(xùn)練的必修課，數(shù)個小時一動不動是常態(tài)。靜待時機，對牧羽來說不算難事。
夜幕逐漸深沉。
齊府中心區(qū)域的燈盞滅了一半，光亮比歌舞升平時暗了許多。墻邊映照不及處，被陰影所覆蓋。
家丁和丫環(huán)都不會踏足黑暗。
牧羽再度虛化，沿墻角飛行。
齊府最中心處有幾名帶甲護衛(wèi)巡護，無形中暴露出了齊振山的位置。
護衛(wèi)們走得松松垮垮，甚至在低聲聊天，戒備并不森嚴。
牧羽停在暗處，觀察護衛(wèi)們的巡邏習(xí)慣。
總共有三波護衛(wèi)負責防護刺客，半個時辰換一次班，銜接段經(jīng)常出現(xiàn)空檔。
牧羽做雇傭兵時沒少接刺殺的活，簡單觀察，腦海中已構(gòu)建了精密計劃。
后半夜的府宅里，生氣降到了最低。
值夜護衛(wèi)無聊到打著呵欠，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只有講到女人，才能提起點興趣。
“這幫老爺們最不是人，半夜摟著軟玉溫香，肆意縱橫。咱們呢，只能在凄寒的夜里大眼瞪小眼。”
“噓！”護衛(wèi)隊長做出噤聲手勢，低聲嗔道，“你不要命啦！老爺?shù)男愿衲阌植皇遣磺宄?，這要是讓他聽了去，那還了得？”
“老爺這會準在姨太太身上征伐呢，不可能聽見?！?p> “那也得謹言慎行！”
“明白了，長官！”
隨后小聲補了一句“下次還敢”。
牧羽有過硬的職業(yè)素養(yǎng)，哪怕聽到再好笑的話，也不會笑出聲。
家丁和丫環(huán)的分布，就像是無聲信號，指引牧羽尋找齊振山。
牧羽靈識搜索到乾坤袋里的簡易結(jié)界，召喚到手上，悄然潛伏進有三四名精銳護衛(wèi)把門的院落。
結(jié)界仿佛無形金鐘，罩住整個空間，隔絕了能量波動和聲音。
精銳護衛(wèi)實力強勁，立馬察覺到不對勁，抽出兵刃，分別警戒不同方位。
幾朵鵝毛般的白色能量體從空中緩緩飄落。
護衛(wèi)們沒和牧羽戰(zhàn)斗過，不清楚能量金羽的厲害。
能量爆發(fā)的瞬間，仿若狂風(fēng)暴雨，將幾名疏于防范的精銳護衛(wèi)籠罩于其中。
血光和慘叫在結(jié)界中回響。
精銳護衛(wèi)修為遠不及雷炎，刀氣切割皮肉，致命傷瞬間帶走了原本鮮活的生命。
“什么人？！”齊振山正在婆娘肚皮上奮斗，聽見慘叫聲，立刻被嚇軟。急忙披上衣服，拔出床邊懸掛的寶劍。
窗戶從外邊被打開。
純黑身影坐在窗臺上，即便看不清表情，也能感受到呼之欲出的囂張氣焰。
“你是誰？”齊振山感到一股莫名強大的氣場，不敢輕舉妄動。
他希望黑影只是想要圖財?shù)拿\。
如果是要銀兩，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在下是蒙面?zhèn)b，特來取一樣?xùn)|西。”
齊振山舉著劍，略顯慌張地說道：“你想要多少黃金，我都可以給你?！?p> “我要的不是黃金?！?p> 空中烏云不再沉默，一道貫穿天地的巨雷從天而降，帶來了瞬間光明。
齊振山看見了一生中最恐怖的場景。
牧羽雙目如電，從中可以看到熊熊燃燒的怒火，滔天殺意如澎湃浪潮，直襲心底。
齊振山后背感到一陣涼意，不禁打了個寒噤。
“你想要什么？”他又問了一次。
能量分身悄然出現(xiàn)在齊振山背后，刀鋒閃過，血濺三尺。
牧羽跳進房間，封鎖住身受重傷的齊振山，手起刀落，麻利斬下了他的首級。
“??！”
床上響起凄厲的尖叫聲。
齊振山的小妾臉色煞白，緊閉雙眼，不住聲地尖叫。直到聽見紛亂的腳步聲，方才止歇。
“夫人，發(fā)生什么事了？”值夜的護衛(wèi)隊長沒注意腳下，急忙問向尖叫的小妾。
跟在他后邊進屋的護衛(wèi)注意到地上的血，嚇得渾身發(fā)抖，驚聲喊道：“大事不好，老爺被殺了！”
護衛(wèi)隊長聞聲往下一看，眼前發(fā)黑，險些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