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回到村里的時候,夜色已經(jīng)降臨了。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準備睡覺,突然發(fā)現(xiàn)床墊子還是未成品。
無奈只得鋪上席子,每人像蟬蛹一樣卷上被子湊合一夜。
第二天天剛亮,冒姨娘就在文曦和顧盛墨的屁股上一人招呼了一巴掌,催道:
“趕緊起,還有好多事呢!”
文曦把腦袋往里縮了縮,悶悶的回道:
“自由的第一天,我們應該一起睡懶覺。”
“我看就你是個懶丫頭,趕緊起來,你看你小弟都爬起了,趕緊的?!?p> 說著就上前揪她的小耳朵。
惹的旁邊的兩人哈哈大笑。
無奈哆嗦著,一咬牙,一狠心,伸進了冰窟窿似褲腿里。等穿完以后,還的原地抖三分,真是瞬間提神了。
冒姨娘從廚房端了一盆面疙瘩進來,香葉趕緊把床上的被子什么的收拾起來。然后飯食放到了床上。
沒辦法,這屋子唯一的家具就是床了。
一盤醬菜,一盆面疙瘩,或者是面糊糊更加恰當。
碗筷也放好后,香葉搶著給大家盛飯,冒姨娘就說:
“我看杜大娘沒起來做早飯,就給她留了一碗在鍋里,咱們借住這里,看她過的也不容易,能幫就多幫點?!?p> 看文曦挑了挑面疙瘩,半天不往嘴里送,就敲了下她的手,不自然道:
“趕緊的吃,姨娘以前沒做過面食,第一次做,沒掌握好,下次就能做好了。”
文曦嘟嘴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痛,姨娘現(xiàn)在都不溫柔了?!?p> 冒姨娘嚇的趕緊拉過她的手揉,問:
“打痛了?是不是太用力了?娘吹吹……”
文曦瞬間笑彎了眼睛:
“娘……”
顧府規(guī)矩大,姨娘就是姨娘,從來不允許她們稱呼娘親之類的。所以冒姨娘都是嚴格遵守,只有他們姐弟兩受傷惹人心疼的時候,冒姨娘才會悄悄自稱娘,用最溫柔的手撫摸他們。
冒姨娘疑惑的抬起頭。
然后文曦又連住說:
“娘,娘,娘……”
顧盛墨似乎似有所感似的也跟著叫:
“娘,娘……”
冒姨娘立馬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張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盛墨看見她哭了,趕緊撲過來抱著她。
“姨娘,對不起,以后再也不叫了?!?p> 以為自己姐弟又惹姨娘生氣了。因為以前姐兩每次叫娘的時候,她都會生氣。
文曦認真的看著冒姨娘:
“娘,顧府已經(jīng)沒了,那些規(guī)矩也已經(jīng)沒用了。現(xiàn)在有的只有咱們一家四口。有娘親,有小姨,有我,有弟弟。你生我們一場,難道都不能得個娘親的稱呼嗎?”
香葉也坐在對面哭的像淚人一樣,使勁點著頭。
冒姨娘心軟的一塌糊涂,有這樣的兒女,自己一定是上輩子積大福了。
就這樣子在眼淚和溫馨里用完了一頓早飯。
姐弟兩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似的,一沒事干就喊聲娘,仿佛要把之前的時光都補回來似的。
窗戶上換了嶄新的窗戶紙后,冒氏和香葉兩人就開始縫起墊子來。
顧盛墨在旁邊擺弄自己的家當。當初抄家后,又被搜刮兩次的眾人,也沒怎么在意這小娃娃身上會有什么東西,即沒有金項圈,也早已過了帶手鐲的年紀,所以其他人也沒往他身上多想。
結(jié)果這小家伙竟然藏了那么多好東西。一小包年節(jié)時候得的金葫蘆,銀花生的。他自己的月銀,還有小玉佩,小玉壺什么的。
冒氏問他是怎么想到的,他說阿姐讓收拾自己喜歡的東西。
文曦一臉茫然,她表示只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這小子比自己都富有。這也看出來人家在顧府比自己吃的開。想想就全是眼淚。
文曦拿了一根繩子繞起來對冒氏說:
“娘,我去撿點柴回來,老用人家杜奶奶的柴火不好。”
“你自己可以嗎?別迷路呢,要不你稍微等一會兒,等做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p> “哎呀,人家村里六七歲小娃娃都天天上山撿柴呢!我都這么大了,我能那么差勁嗎?”
冒氏還是有點不放心,囑咐道:
“那你別往深了走,就山腳下?lián)彀?!?p> “嗯嗯,安啦!知道啦!”
說著文曦又帶上自己特制的手套,和帽子迎著冷風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