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小余兒救了師兄你,我就說她怎么這幾天奇奇怪怪的,原來是背著我救了你呀?!?p> 余椹一副要哭天哭地的模樣,眼里鼻涕往巫亦身上蹭。
奈何巫亦身體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余椹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蹭向他剛換好的衣服。
這要是以前,這要是其他師門兄弟,大概也許,他不會讓他們哭著近他身。
他有點潔癖,輕微的。
巫亦笨拙而又艱難的抬起手,手掌被重重的落在余椹腦袋上。
余椹一怔,隨即抬起頭,一副了不得的模樣,只見他嘴角一撇,手指著巫亦喊:“師兄你打我頭,你這還沒痊愈呢就打我頭,我都快要被你打傻了,你賠我一個我啊。”
巫亦扯著嘴角回:“我賠?!?p> 余椹朝他擺擺手嘟囔道:“還是算了吧,我哪敢讓你賠啊?!?p> 巫亦見他終于不再哭泣,笑哈哈的隨他講話,他臉上甚是欣慰。
“話說師兄,我小妹什么時候救的你啊,我這幾天忙的很都沒怎么見到她,不然救你的人肯定是我?!?p> 面對余椹的疑惑,巫亦也是有些疑惑,那天……
他記得剛從懸崖上掉下去,胸口就磕到了一塊大石頭上,險些將他的胸腔磕個兩半,但后來,他迷糊時,卻看見有位身穿白衣的姑娘。
當時她身邊還有一位戴面具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氣運加身,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還沒睜開眼就昏倒了。
“那也就是說,你其實也有可能是受傷太重,而導(dǎo)致昏迷?”
巫亦搖頭:“不會。時間?!?p> 余椹了解:“師兄是想說時間不對,大概率你應(yīng)該會慢一些昏迷,但那天你卻支撐不住,你懷疑,我小妹做了手腳?”
巫亦再次搖頭:“相信?!?p> 余椹攤攤手:“還是等小妹回來再說吧,師兄你好好養(yǎng)身體,我去給你做些雞湯來,補補身體?!?p> 巫亦笑著看著余椹走出里屋,手指微蜷著,打不了彎兒,但他還是會很開心。
能夠重新回到人世間,雖然身體上有殘缺,但心理上依然很輕松。
并不是那種劫后重生的喜悅,而是一種莫名的心安寬慰。
是如同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芽,露出腦袋悄悄探視著一整個世界,那種安詳與翹盼。
余府余歡房間。
三月一口氣將余歡拉回了她的房間,匆忙關(guān)上門而后又將語調(diào)調(diào)低,急忙講。
“姑娘,宮里的道士傳來消息,今日的馬上騎射主要是為先生準備的。那狗王帝心思不純,竟想囚禁先生?!?p> 余歡卻不似三月那般著急,她抿嘴笑著給三月倒杯茶:“你啊你,怎么如此著急,莫不是一聽到消息就趕快跑回來了?”
三月哪能不著急,那可是姑娘以后要嫁之人,是要過一輩子的。
絕對不能含糊,絕對不能。
“我都派人安插在宮內(nèi)了,就等著這一天了,本來是想看看那狗王帝會怎么做,結(jié)果等來的竟是這等破事兒,這哪成啊,他倆好歹是一起長大的。”
余歡卻百般無奈的看著她:“一起長大的才心思不純呢,不過這件事情原因也在我?!?p> 三月疑問:“?。俊?p> “我不是給了他一枚藥嘛,他肯定是著急了。大概也是癡心妄想都成病了,你沒看見他挑選的那位春螢有點像誰么?還有如今宮內(nèi)得寵的那幾位?!?p> 余歡給三月解釋著,剩下的全是三月自己憑空想象,片刻后,三月忽然氣急的差點打翻茶杯。
“好一個姜朝的王帝,心思竟然如此齷齪,這這這這都是什么事兒啊,哪有這樣的?!?p> 余歡卻沒什么感覺,三月見姑娘無動于衷,她悄悄問:“要不我去通知先生,讓先生做好準備?”
余歡搖搖頭:“阿槿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p> 余歡的眼神忽然望向了窗外,這一世界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有些事情似乎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
“替約一下江淮吧,就說我有事找他?!?p> 三月點頭,雖然還是很著急,但見姑娘如此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她也就放寬心了。
再次見江淮時,余歡身穿的是以前那件衣服,那天也是這樣的秋天,也是一樣的清冷。
江淮的面容倒是比以前要顯得柔和了好些,身上帶著的戾氣也是消融了些。
“江淮。”
“余歡?!?p> 兩人落座后,江淮卻盯著余歡看了許久,才開口:“你找我是想說什么?”
余歡笑了笑:“我想借你一些兵力?!?p> 江淮一愣:“你……你借兵干嘛?這……是不是有人給你出難題了?”
余歡搖頭道:“沒有,但是我想借兵不是為了殺誰,而是鞏固實力,借機嚇嚇而已?!?p> 江淮看著此時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余歡,卻感覺這人……已經(jīng)不是他以前認識的溫柔和善的她了。
“我需要知道理由。”
余歡搖晃了幾下酒杯:“如今世道不平穩(wěn),我在想是否應(yīng)該換把椅子,但終究勢單力薄,無法成就?!?p> 江淮更是有些不懂:“你莫不是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事?雖然我也看不慣你們姜朝的社稷之事,但是,我終究也是不能插手的,你應(yīng)該明白?!?p> 余歡笑了笑:“那你認為你們臨國又想如何自處呢?我聽說,國主身體抱怨,那這朝政是由誰來管呢?”
江淮回答:“劉大監(jiān)負責?!?p> “你可知道劉大監(jiān)平日里都與誰接觸的最多?”
江淮回:“劉大監(jiān)是國主的心腹,理應(yīng)與國主走得最近?!?p> 余歡卻笑笑轉(zhuǎn)而問之:“那你母親近日又與誰走的最近?”
江淮眉頭一皺:“你到底想說什么?”
余歡手指敲打著桌子:“再稍微等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小酒樓里驟然變得安靜,余歡獨自品嘗著茶,賞著外面的美景。
江淮卻不知所云的看著她,按理說,我國還能發(fā)生什么事情?
不一會兒,有人邁著緊密的步伐,著急忙慌的敲打著屋門,一進門立刻跪下。
大喊:“世子,國主駕崩了?!?p> 江淮站起身問:“怎么回事?”
“聽、聽說,是、是您母親身邊的一個破爛人,他給國主下了藥,那人被劉大監(jiān)處死了,您、您母親也被關(guān)押大牢了?!?p> “什什么?我母親她,她做了什么事情何至于關(guān)押大牢?”
暗衛(wèi)看著江淮,小聲道:“您母親是策劃這件事情的主謀,那破爛人都招了且畫押了。”
“我不信,我母親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傻事,我不信?!?p> 余歡招呼著那位暗衛(wèi)離開,她面對江淮說:“臨國國主的病是真的,他是真的不舉。那你,就不是他的孩子,你說,你會是誰家的人?”
江淮眼神移到余歡身上,剛才暗衛(wèi)所說的那個破爛人,難不成……
余歡見他眉頭緊鎖,她便知道這件事情他也許猜對了。
“其實,你母親也是受此人誘惑,她完全可以逃脫的。”
江淮看著余歡,他如今還仍在姜朝,很長時間大概率也回不去,雖然那次定好的三個月,但已經(jīng)離開國家的世子,再想回去奈何容易。
“你想怎么幫我?”
余歡搖搖手指:“不是幫你,是共贏。我需要兵力加持,你需要救你母親,希望合作愉快?!?p> 江淮無奈的看著她,他現(xiàn)在很理智,理智的差點想親自去救,但是他目前的計劃已經(jīng)被打亂,而且是被他喜歡的姑娘打亂,想想都可笑。
“襄池想對廖槿做什么?”
余歡見他如此坦白,也便告知,但比較隱晦:“與他父親如出一轍?!?p> 江淮一下眉眼變得狠辣,像蛇吐信子一般揶揄道:“果然是虎毒不食子啊,不過廖槿這么些年都看不出來么?”
余歡反諷道:“你這些年做得這些功課,可有真正了解過襄池?”
江淮噗嗤一笑自嘲道:“也是,如我這些年做的這些功課,竟然也未曾真正了解過任何人,包括你?!?p> 余歡無奈著:“就給一痛快話,你是肯定會幫我的,對吧?”
江淮看看她,下定決心道:“在這種情況下我肯定會幫你的,放心?!?p> 余歡得到了江淮的許諾,江淮這廝雖然狠辣,但于她來言,也是少年時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