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沒拉窗簾的落地窗,輕灑進辦公室大半面積。不經(jīng)意抬眸望過,還會有些晃眼睛。
安靜的辦公室里只有偶爾唰唰的寫字聲和翻閱紙張的聲音。
林江抬頭看了看男人專注的側(cè)顏,一如既往的認真,帥氣,眉宇間稍露的銳利之色讓人不敢打擾。
眼前這個看似溫和儒雅的男人,是他的老板,也是他的表哥。
林江當年上大學(xué)的時候,父母說城里還有他們的親戚。他就是那個時候找個岑溪,并投靠岑溪的。
林江很想讓自己投入工作,可是腦海里總是不由自方的回放岑溪繞過車身紳士的給人打開車門的模樣。
他是跟在岑溪身邊最久的人,很容易感受到岑溪的喜怒哀樂。
也許在別人眼里,岑總臉上一直掛著笑。但林江知道,岑溪很少笑,幾乎沒笑過。
他每天掛在臉上的笑,也不過是一種禮貌的疏離。
可剛剛在車上,林江還是微妙的感覺到了岑溪的情緒變化。
雖然岑溪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少言寡語,但是和景小姐在一起,岑溪整個人好像放軟許多,連呼吸都是一種軟軟的暢快。
他明顯的感覺到,岑溪對景小姐是不一樣的。
林江以前也想過,像岑溪這樣自律又嚴格要求自己的人,將來會喜歡上什么樣的女生。
后來他想,可能岑溪喜歡男人。
現(xiàn)在林江又想,難道岑溪喜歡景小姐?可他們明明沒什么接觸啊。
要說景小姐,在江城名媛圈里一點兒好名聲都沒有。
說好聽點是景小姐為人霸道,說難聽點就是景小姐這個人出了名的囂張跋扈。
就是一個瞎子也不會喜歡上景小姐,更何況是岑溪這樣優(yōu)秀的人……
林江如何也想不通,因此已經(jīng)莫名其妙的偷偷打量了近在眼前的老板許多眼。
今天明明老板去領(lǐng)結(jié)婚證,他一個助理卻感覺跟做夢一樣。
到現(xiàn)在林江都覺得不可能,老板不是一直和秦小姐是男女朋友的嗎?
想到這里,林江突然提醒說:
“哥,你突然和景小姐結(jié)婚這件事,要不要跟秦小姐說一聲?”私下沒人的時候,林江就會叫岑溪哥。
岑溪驀的想到婚妙店里,景涵也叫了他一聲“哥”。
同樣都是叫哥,語氣差別卻那么大。
岑溪仰起臉,微微走了一下神,才扶扶鼻梁上的平光眼鏡面無情緒的問:
“我結(jié)婚為什么要跟她說一聲。還有,以后不用叫景小姐,直接叫嫂子。”
林江啞口無言。
柳言姐和哥可是大學(xué)時就開始交往的啊。
柳言姐還是新晉最年輕的影后。
無論是外表長相,還是才德地位,柳言姐都甩他這個嫂子好幾條街。
林江真想不通,他這個表哥到底吃錯什么藥了。
林江低咕一句:
“你不喜歡人家,干嘛還為人家開了一個公司?!?p> 而且明明他岑溪是星光娛樂幕后老板,又非要他林江做公司的法人。
岑溪聞言抬頭望向林江,眼神似警告,語氣鄭重的說:
“我開公司只是為了賺錢,不會為了某個女人?!?p> 瞧人家說的這么冷淡絕情,像個妥妥的渣男,林江十分氣不過的喊:
“那你大學(xué)時整天和別人成雙入對,柳言姐成名后,你和她傳那么多次緋聞,怎么不見你澄清一次?”
岑溪看著林江,從容的解釋:
“首先,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沒和別人成雙入對過。其次,沒影的事,我為什么要解釋?!?p> 林江再次啞口無言,氣的想吐血。他甚至都沖動的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老板了。
“表哥,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柳言姐的心意?!?p> 岑溪低頭翻著文件淡淡說:
“我只知道她演技好,所以我簽了她?!?p> 林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似從這簡短的一句話里,得到了很多信息,明白了許多道理。
所以,一直以來,柳言姐給人的感覺,就是在演?
所以,表哥早就知道柳言姐在演,會演,并默認了人家的演技,才簽了人家開影視公司?
林江驚呆了的再次看向那個英俊帥氣儒雅紳士的男人。
會咬人的狗,果然不叫。
五點半剛過,景涵的手機響了。
“喂!”她拿起手機接聽。
“是我,岑溪!”對方簡練的說。
他好聽的聲音穿過手機聽筒好似有電一般,變的更迷人了。
景涵不由自主的臉一紅。
林欣妤她們難得看到景大小姐小女兒的嬌態(tài),都捂著嘴睨著她偷笑。
只有周沫茉不服氣的氣歪了嘴。
景涵掛斷電話后,挺直身說:
“他說過來請你們吃飯,一起啊。”
“一起啊”三個字,明明是邀請,怎么從景小姐嘴里吐出來,像威脅一般。
林欣妤拽著沫沫笑說:
“不了,你們新婚燕爾的,我們就不打擾了?!?p> 說完欣妤和宋漾就一左一右的拖著沫沫離開了。
景涵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驀的嘆了口氣。
唉,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也挺奇怪的。
又期待和新婚老公見面,又莫名的害怕和新婚老公見面。
躊躇著,邁著大長腿的迷人男人,已經(jīng)走到她對面位置坐下。
姐妹幾個本來也想著一起吃晚餐的,所以去游樂城玩了會兒,就挑了一家中餐廳。
景涵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警告自己淡定,然后擺出千金小姐的姿態(tài),端坐好。
岑溪溫和的對她點頭致意,問了句“還沒點菜吧!”
見景涵點頭,他就拿過菜譜直接點餐。
男人點餐的過程,景涵也欣賞著男人拿菜譜的手。
人長的好看,手也長的好看,玉黃的皮膚,介于不白不黑之間,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似藝術(shù)家的手。
看這勻稱的手指就知道手的主人很聰明。
原本也就想著這些,可不知怎么搞的,對著這雙手,腦子里就突然開車了,限制級畫面飛起。
等她回神時,不僅餐點了,菜也上了兩個。
景涵被自己活躍的腦細胸嚇住,趕緊吞了一口水壓驚,動作看起十分豪氣。
菜又陸續(xù)上了兩個,桌上四個菜,竟然全是她喜歡的,這么巧?
盡管這樣,景涵還是微微不滿的問:
“岑少爺,好歹你也是個紳士,點餐的時候就不知道問我想吃什么啊。”
必須要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警示,自己不是任何人可以怠慢的。
岑溪好看的眉目望著她和藹的問:
“小涵,你想吃什么?”
她想吃……想吃紅燒魚,紅燒茄子,酸辣土豆絲,苦瓜炒蛋……這不都桌子上放著的嗎?
懷疑對面的人會算命,算準了她喜歡吃什么。
“不要叫我小涵!”景涵別扭著,嚴肅的斥了句。
她的男性朋友比女性朋友多,但沒跟哪個男的相處時,磁場這么怪異過。
整的她也說不明白那種怪異。
“老婆,你想吃什么?”岑溪好聽的聲音很溫柔的問。
景涵嚇的腿一軟,差點沒滾到桌子底下去。
好歹她也是混的人,不能被兩個字嚇倒。
景涵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岑少爺,對于一個不熟的人,您都能喊出這么膩味的稱呼,我佩服您。”
岑溪愣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賠禮道歉,就在景涵以為人家會道歉的時候,大哥竟然優(yōu)雅的拿起筷子為她夾菜,還十分體貼的說:
“老婆,吃飯了,不要等飯菜冷了?!?p> 景涵如鯁在喉,怕是還沒吃魚就被魚刺卡住了。
她抬手擺了擺受不了的請求說:
“您還是叫我小涵吧!”
她才不要每分每秒的被人提醒她已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