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外面好玩么?
姜綰綰挑了幾根細細的樹枝,在指間一根根的掰斷了。
哥哥心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待人溫和,莫說那些蹬鼻子上臉的人,就是云中堂那種貨色,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卑劣手段害他,都能忍下去。
要不是她逼了他一把,云中堂怕是到現(xiàn)在還在三伏作威作福。
這偷懶耍滑頭事小,被有心人抓住這個弱點,要將他生生勞累致死,也不是沒可能。
她以前沒辦法,拖油瓶一個,連見都不怎么能見到哥哥,更遑論幫他出謀劃策,料理三伏了。
如今倒是可以狐假虎威一番,左右這王妃的名號掛在腦袋上,不利用白不利用,趁著她這王妃之位不過花架子的事情還沒捅到三伏去,先拿它壓一壓那些個不聽話的。
只是眼下,她還要先把龐攀的事情擺平了,否則怕是要禍及三伏。
“我以前在三伏獨居,這天下事知之甚少,這京城又多是成精了的,也不敢多加打探,不知這龐氏有沒有什么弱點或漏洞?尤其龐攀那人,我要除掉他。”
同樣身居三伏,她有哥哥內(nèi)力加持,是不怎么怕冷的,云雪在這初春的時節(jié),穿著厚襖外披風(fēng)衣卻還冷的在篝火前直搓手。
她想了想,道:“這龐氏一門都是橫行霸道的主兒,莫說在京城,就是在邊陲,四處都有龐氏作惡的痕跡,不過我倒是聽說,這龐氏宗親里出了個心術(shù)頗正的男子,看不慣龐氏的所作所為,幾次三番加以阻撓,就被龐老太太送去了柳州,這柳州你大約也聽說過,聽著有多美好,實際上就有多艱苦,風(fēng)沙遍地,荒涼到連喝口水都要趕個五里地,過的很是艱苦,但這些都不算什么,可恨的是,他那青梅竹馬愛的很深的姑娘,遭龐氏嫡親的那五哥兄弟奪了去,養(yǎng)在花樓里日夜折磨取樂,才是真正叫他生不如死的事情。”
姜綰綰聽得認(rèn)真,聽到柳州時,眸色微微黯然了下去。
可很快又若無其事的問:“哪個花樓?”
云雪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這些事也是道聽途說的,并未親眼所見,其真實性還有待推敲。”
姜綰綰就不再追問。
有個大約方向就好,剩下的,她自己抽時間調(diào)查一下就是。
云雪裹緊自己要走,又頓住:“眼下沒有什么好辦法了嗎?我瞧著師尊近日來實在憔悴……”
姜綰綰想了想,也跟著起身:“你先回去著,我去問問小十二?!?p> 云雪皺眉:“他去了能頂什么用?”
她不喜容卿麟,打一開始就不喜歡他,相對的,容卿麟也一向不喜歡她。
云雪性子冷淡了些,不懂得女兒家的柔情似水,只會默默守著云上衣,但容卿麟?yún)s是個會撒嬌會鬧騰的,直接就瓜分了云雪本就不多的陪伴云上衣的時光。
姜綰綰笑笑:“我知道你們一向不對付,但也都是為了哥哥著想,他以往是個被皇室拋棄的皇子,在三伏不起眼,但眼下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皇子,有自己的宮殿,再回三伏,自然是要被小心伺候著的,他在哥哥旁邊站著,多少也能唬那些人一陣子,你待我處理好龐攀的事情,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別叫容卿薄的人見著了,他不喜我與三伏的人再交往過密。”
云雪這才勉為其難的應(yīng)了。
容卿麟正在府里百無聊賴的玩扇子,一聽她的話,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手腳麻利的收拾了包袱就往三伏跑。
姜綰綰再回東池宮的時候,已接近子時。
夜深人靜,路上人少的很,東池宮內(nèi)卻是燈火通明,月骨親自站在門外,一見她過來,眼睛一亮,立刻小跑著迎上前:“王妃,您回來了?!?p> 她聽他略顯緊繃的語氣就知道容卿薄那邊肯定是動了怒了,于是主動道:“我不放心襲夕,又回了萬禮宮一趟,叫你們著急了?!?p> 月骨表情就很古怪,猶豫片刻道:“王妃這話就不要與殿下說了。”
姜綰綰一聽就明白了,他們一定是派人去了趟萬禮宮,沒見到她的人。
她頭疼的按按眉心,邊向里面走邊問:“襲戎怎么樣?你們護住他了吧?”
當(dāng)時容卿薄追著素染而去,她沒著急去護一護襲戎,也是因為知道月骨他們還在,不出意外是會護住他的。
月骨點頭:“王妃放心,人好好的沒傷著一根頭發(fā),倒是素染姑娘,在馬車?yán)锸芰梭@嚇,又磕傷了腦袋,殿下宣了太醫(yī)來給診治著?!?p> 姜綰綰點頭。
她奔波了一整晚,這會兒累的只想癱到床上去大睡一覺,可妾室受傷,她這個做正妃的不去看一眼,于情于理怕是都不合適。
于是就跟月骨一起去了月華樓。
剛到樓下就見著幾個婢女端著用過的金水盆走下來,見到她也只是匆匆忙忙行禮后便趕忙去換水了。
姜綰綰見著那水是紅的,估摸著素染是受傷了。
抬步上樓,門敞開著,只是垂著厚厚的簾帳,她挑簾而入,就見著兩個御醫(yī)正跪在榻前忙著,素染似是昏迷了,喃喃的念著什么。
屋里爐火燒的有些旺,她進去就覺得身上開始出汗,視線對上檀香木椅內(nèi)喝茶的俊美男子,柔和道:“綰綰來晚了?!?p> 容卿薄的視線將她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番,慢慢將茶杯放下,不冷不熱的笑了下:“外面好玩么?本王倒是好奇什么人這么值得王妃大費周章的去見一面,別那么小氣,下次帶本王一起見一見?”
姜綰綰也笑:“綰綰在這京城無親無故,唯一認(rèn)識的也就襲夕一人了,的確是常年不外出,總是不分東南西北,迷了路,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回來的?!?p> 容卿薄就不說話了,看著她的視線薄而冷。
她像是沒察覺到他的不悅一般,聽到素染說了聲什么,便匆匆靠過去,瞧見素染額頭磕破了,嘴角也有鮮血,本就是柔弱惹人憐的模樣,如今小臉煞白煞白的更是叫人心疼的不行。
“殿下,妹妹在叫你呢?!?p> 她后退幾步,殷勤道:“想是妹妹有什么要緊的話跟殿下說,綰綰在此多有不便,就不打擾了,明日再來看妹妹?!?p> 說完,欠身行禮,便往外退去。
畫鵲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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