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不是說你這身子不值錢么?
她甚至不清楚對方究竟想做什么,把人送去容卿薄的私獄,看上去既沒有多大的惡意,也不像有多少善意。
若直白的按照眼下的結(jié)果來反推論回去,那只能是對方與容卿禮有過節(jié),留襲夕一命,對容卿禮而言,便是一個足以致命的存在。
按照容卿禮這囂張冷酷,殺人如麻的性子,要從他的眾多仇家里挑出個來,那可真是大海撈針了。
沉默半晌,她又忽然問:“容卿禮跟襲夕是怎么認識的?我從沒聽襲夕提起來過,若滅門案發(fā)生之前他們就已認識,想必也就不會發(fā)生滅門案了?!?p> 襲戎給她的回答卻是更簡單直白:“小姐說,她以前從未見過七皇子,之前被劫持后,得七皇子所救時,是第一次見面?!?p> 這就奇怪了。
襲夕生的的確美,但生在皇城中的皇子,又何愁沒見過美人兒?會對一個女子一見鐘情的可能性,很低。
什么劫持后被七皇子所救,這七皇子分明是跟寒詞認識的,哪怕不認識,至少也是有交易往來的,不然又怎么可能替他動手滅三門,鬧到了容卿薄的眼皮子底下。
正想著,車輪滾過地面發(fā)出的咕嚕咕嚕聲便靠的近了。
她轉(zhuǎn)頭,恰巧看到容卿薄挑簾而出,長身玉立,站在馬車前端瞧著她:“瞧本王這王妃,平日里柔弱的很,出門便得軟嬌坐著,如今陪著好看的小哥兒一道騎馬,竟也英姿颯爽,瞧不出半點病弱的痕跡了?!?p> 這忽冷忽熱的一陣軟刀子,卻只迎來了姜綰綰抱拳一笑:“殿下謬贊了?!?p> 竟反駁都不曾反駁一下。
容卿薄再好的脾氣也冷了臉,更何況剛剛她最好的姐妹,還當著他們的面細細的描述了一番自己是怎么給夫君頭上戴綠的。
“你看是你下來呢,還是我上去?”他問。
姜綰綰拍了拍身后的馬屁股,柔聲道:“來,殿下上來呀?!?p> 容卿薄薄唇漸漸抿成一道弧度,竟真二話不說飛身而上,穩(wěn)穩(wěn)的從后將她抱在了懷里。
“殿下——”馬車之上,素染急聲叫他。
只是他忽然飛身而上,馬兒受到驚嚇,忽然就奔跑了起來,將她的這一聲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男人的手自后面探過來,一手掐在她腰間,一手牽過韁繩,叫馬不急不快的跑著,低頭就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肩頭,憋了一晚上的火氣這才稍稍退了些。
他咬的兇狠,故意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姜綰綰卻渾不在意,由著他咬。
“殿下莫怕,一來我與殿下不曾隔著血海深仇,自然不會想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二來,哪怕是隔著血海深仇,我一般都是把這傷傷損損的都加一起去,全都算殿下頭上,我這身子可金貴著呢,一根頭發(fā)都不能少?!?p> 容卿薄冷笑:“你不是說你這身子不值錢么?”
“伺候殿下的時候不值錢,這穿上衣服了就別提多值錢了?!?p> 一句話,惹的容卿薄又是低頭狠狠一口,氣的要罵人:“姜綰綰,你一天不惹我生氣會少塊肉么?東池宮由著你折騰,側(cè)王妃給你打跑了,連我都一并給你算計著做了打人的棍棒,是哪里讓你不滿意了,還要整天氣我?”
她不怕冷,便是冬日里也穿得單薄,更何況眼下已是初春。
于是不一會兒就眼睜睜看著血絲染紅了她肩頭的衣衫,雖是星星點點的一點,也惹的他皺了眉頭。
又開始心疼。
長指剝開衣衫,借著月光看著那深深的牙印中滲出的血絲,他低頭,彌補似的輕輕親著,含著。
姜綰綰側(cè)首看了一眼:“沒事,不疼?!?p> 容卿薄盯著她的睫毛,明知道答案,卻又忍不住問:“綰綰怕不怕疼?”
“還好?!彼f。
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又平白惹他不悅。
不明白連怕不怕疼這樣的事情都不肯說實話是為什么,在他面前,她的那些話又有幾句真,幾句假?
沉默中,忽地傳來馬兒受驚的長鳴聲,混合著素染驚慌失措的呼救聲。
“怕是七殿下的人追來了,殿下,這襲戎還請您務必叫人護住了,綰綰身體身子病弱,過去了怕也是給殿下添麻煩,就在東池宮與殿下匯合了?!?p> 話落,一手掰開他掐在自己腰間的大手,飛身落下。
黑暗中,那白皙柔順的模樣掩在樹影之下,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后面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素染的哭聲,在叫他。
容卿薄調(diào)轉(zhuǎn)馬頭,卻沒急著向回趕去,深暗不透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似是想看清楚些。
拐角處,那受驚的馬兒已經(jīng)疾馳著飛奔而來,身后的馬車急劇搖晃,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穆曧?,似是要被甩下來?p> 擦身而過的時候,素染的哭聲都有些弱了。
容卿薄心中的一點疑惑就被打斷,不再把時間浪費在與她的對視上,扯動韁繩,雙腿重夾馬腹,直奔那馬車而去。
眼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始終保持著微笑的小臉這才皺了皺,抬手摸了摸牙印深深的肩頭。
屬狗的。
這么想著,也不再多做停留,轉(zhuǎn)身便閃入了夜色中。
……
城北破廟。
云雪拿樹枝將篝火撥的旺盛了些,聽到外面有動靜,抬眼望了過去,就瞧見姜綰綰匆匆趕來。
“你來遲了?!彼f。
且遲了不止一會兒半會兒。
姜綰綰點頭,在篝火前坐了下來:“出了些事,耽擱了?!?p> 本想著在萬禮宮找個空隙過來,不料素染也要跟著,倒是正中她下懷,有她幫忙纏著容卿薄,她想脫身就更容易一些。
只是沒料到會出龐攀那一事,又在襲夕那兒耽擱了。
云雪人如其名,生的干凈,膚色雪白,玲瓏心思,更是叫人心生疼愛。
她瞧著她略顯凝重的表情,問:“出什么事了?”
姜綰綰沒回答,只反問:“你找我有事?”
云雪嘆口氣道:“三伏近來不太平,你也知道你哥哥,太心軟,那些個人便蹬鼻子上臉,什么事都推脫著不干,他近來日夜勞累,消瘦的厲害?!?
畫鵲兆喜
考完試啦,考砸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