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要本王請你滾出去?
沒吃幾顆,喜房門被推開,她側首看過去,就見長公主走了進來。
她起身,溫和道:“綰綰見過長公主。”
“起身吧?!?p> 容卿卿淡淡說著,視線淡淡將她從頭掃到尾:“婆子沒教過你么?紅蓋頭是要夫君掀起來的?!?p> 姜綰綰沒說話,只笑了笑。
容卿卿便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而在她身側落座:“你也坐吧。”
“謝長公主。”
“薄珩一心娶你,別說我這個長姐,就是父皇都拗不過,龐氏把這正妃之位讓出來給你,也是夠委屈了,這新婚之夜,便讓薄珩宿在明珠屋子里做補償了,你可委屈?”
話里話外,明里暗里的都在叫她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哪里還敢道一聲委屈。
姜綰綰搖頭,溫和道:“長公主放心,綰綰自不會?!?p> 容卿卿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又道:“本宮的確是不怎么喜歡你,但既然薄珩喜歡了,便也不會多加為難,只求你安守本分,莫要學一些爭風吃醋,算計人心的小把戲,若真出了,便是薄珩有心包庇,本宮也斷不會睜只眼閉只眼?!?p> 姜綰綰依舊乖順的姿態(tài):“綰綰受教?!?p> 容卿卿這次倒沒過多刻薄刁難,或許覺得她新婚之夜卻要獨守空房,覺得可憐了,多少敲打了幾句,便離開了。
姜綰綰又吃了幾顆花生,再挑揀了幾顆飽滿的橘子吃了,覺得飽了,便脫了繁瑣的嫁衣睡下了。
常年經(jīng)歷暗殺的緣故,她睡眠極淺,從窗外走過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jīng)驚醒了。
鏤花的檀香木門被推開,一身大紅喜袍的英俊男子進來,似是喝了不少酒,身子還挺拔的很,腳下卻已經(jīng)有些飄了。
“綰綰?!彼兴?,像是含在口中的一塊糖,濃的化不開。
姜綰綰起身,剛要點燈,他人已經(jīng)極快的壓了過來:“新婚之夜,不等你的夫君便睡獨覺,嗯?”
他醉后力氣便明顯不如醒著,但比醒著更纏人,姜綰綰試了幾次沒推開,忍耐著:“殿下,今夜您該宿在側妃的長香殿,我送您過去?”
身上的人忽然就安靜了片刻。
容卿薄隨即不管不顧的親了過來,姜綰綰一手擋著,另一手去扶他的腰,奮力將他帶起來。
明明看著清瘦的很,卻沉的幾乎要壓垮她。
姜綰綰抬頭就看到窗子上映著個漆黑的影子,想也不想的道:“還站那里做什么?把你的夫君扶過去?!?p> 剛剛鬧洞房花燭的聲響她聽到了,分明是往龐明珠寢殿去的,也不知怎的,人聲漸散后他會又跑來這里。
他出來了,龐明珠自然是坐不住的。
果然,片刻后門就被推開了,龐明珠身上還穿著大紅的嫁衣,鳳冠都沒摘下,顆顆圓潤的南洋珠大的耀眼。
她怒的眼睛都要睜圓了,就那么憤恨的瞪著她一路走過來,手指還沒碰到容卿薄,就被嚇得縮了回去。
姜綰綰也嚇了一跳。
眼睜睜看著前一瞬還醉的纏人的男人,忽然間就醒酒了,從她身上起身,眼眸因為醉酒蒙了一層霧氣,卻又不見半點恍惚,蕩開冷冷的一層光。
她吃驚的看他:“殿下這是醉了沒醉?”
容卿薄不冷不熱的勾了勾唇,反問:“你說呢?”
這一聲實在太過清晰太過冷靜,半點不見醉酒痕跡,姜綰綰終于意識到剛剛他不過是想借酒逞兇。
龐明珠眼淚汪汪的叫他:“夫君,長姐說今晚你宿我屋里?!?p> 容卿薄沒說話,像是完全不知道這屋子里還有其他人一般,就那么眉眼陰冷的看著姜綰綰。
姜綰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想剛來就惹他一頓收拾,只好道:“殿下明日來綰綰屋吧,明日綰綰給殿下留著燈,今日既已去了側王妃屋里,還是不要亂跑了吧。”
“怎么?”
容卿薄終于出聲,卻是裹挾著濃郁的嘲諷:“本王想在誰那里就寢,何時還得聽從別人安排了?”
姜綰綰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為這么點小事生氣。
今天在她寢殿跟明天在她寢殿,有什么區(qū)別么?
她失笑,好性子終于給磨沒了,淡淡回:“怎么?殿下一妃四妾都娶了,難道還要守身如玉不成?既然早晚都是要去各人寢殿里睡的,又何苦非要第一晚在綰綰這里,好像這樣一來殿下就多癡情專一了一般?!?p> 龐明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姜綰綰,你這是什么話?!不要以為我沒聽出來,你根本就把殿下比作娼妓,你笑他一人一夜,笑他臟!”
這話說的。
乍一聽好像她還真是這么個意思。
但姜綰綰還真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怎么一眨眼就成了罵人了呢?
容卿薄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森,透著風雨欲來的冷意:“出去。”
他是看著姜綰綰的,話卻是對身邊的龐明珠說的。
龐明珠一窒:“夫君……”
“要本王請你滾出去?”忽而變得很輕很輕的一句。
卻是比剛剛那陰狠冰冷的一句更讓人肝膽俱顫。
龐明珠嚇的瑟縮了一下,恨恨瞪她一眼,捂臉哭著跑了出去,連門都沒給關。
姜綰綰無奈,頂著他冷颼颼的視線過去關門,見他依舊站在原地,又過去哄:“剛剛是綰綰失言了,殿下恕罪,莫說殿下,便是尋常百姓家,三妻四妾都是常有的,殿下身份尊貴,綰綰高攀,已是感激不……”
正絞盡腦汁的想著哄人的話,只覺得腰身忽然一緊,隨即整個人都被他單手抱提了起來,臉幾乎都要貼上他的。
容卿薄呼吸間盡是酒香:“我有沒有說過,不喜歡聽你叫我殿下?”
像是隔著層層濃霧,他進一步,她就退三步,始終遠遠的將他隔離在她的安全范圍之外。
直到現(xiàn)在,直到剛剛,聽到她自然而然的那句‘把你的夫君扶過去’,他才終于看清,她不是在欲擒故縱,不是在虛與委蛇,她是真的對他半點興趣都沒有。
若只是這樣,將來他如何通過她,把控整個三伏?
若只是這樣,他費盡心力,給龐氏施壓給她空出來的這個王妃之位,又有何用?
他溫熱的指挑起她下巴,強迫她迎上自己的視線:“叫本王夫君,綰綰,叫夫君。”
近乎命令的口吻。
畫鵲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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