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zhì)的門扉被姚崇文輕輕的一推,發(fā)出嘎吱的一聲脆響。
屋內(nèi)長久沒有人居住,當姚崇文推開門的那一刻?;覊m在空氣中散發(fā)的霉氣味撲面而來。
一陣灰塵后,姚崇文眼中便清晰地看到如娘重傷現(xiàn)出延維原形的身子在那里痛苦地扭擺。她目光再往上,再往上。姚崇文看見她熟悉的師父幻成廷維的樣子。
但也只是還有一個頭顱在那里能讓她辨認了。這還是那個風情萬種的東城山上大當家如娘嗎?這廷維的腦袋姚崇文當然知道有多丑陋。
她嚇了一跳,差點奪門而出。目光在往上后便看到如娘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在蛇的身體上長著。她嚇得不行,腿有些發(fā)軟,一手便撐在了一旁的門上,門被她那樣一撐,門順勢朝后直到抵在墻上,姚崇文才跟著門扉背重重的靠在上面。
她害怕延維這副丑陋的樣子!這個樣子曾經(jīng)幾乎讓她噩夢不斷……
當然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是真的害怕如娘……
“師父……”姚崇文心驚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她兩個眼睛發(fā)出驚恐的樣子,全數(shù)落入如娘的眼中。
“哼!害怕了?”如娘開口,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聽到她師父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姚崇文定了定心神。
“師父?真的是你嗎?你……你還好嗎?”
如娘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她被贏王打成重傷,又被金蝶影一記靈力差點斬斷了她的一顆腦袋。這些時日一直在這個房間待著動彈不得,滴水未進!若眼下姚崇文再不來,她恐怕也撐不了幾日?!翱吹綖閹煬F(xiàn)出了原形,嚇住你了吧?”
姚崇文剛才被嚇得一顆心失了魂,聽到如娘有氣無力重疊在一起的話語之后,稍稍的穩(wěn)定了一些。
說實話,如娘的原形比起雍和的確實要嚇人得多。
“徒……徒,徒兒不敢,只是在乍看之下有些后怕而已,師父是延維徒兒當然知道,只是真的看見了還是有些害怕!”
如娘很虛弱,她兩個頭上的眼睛皆目光微瞇看向姚崇文。
她這個徒弟善會偽裝。雍和那種獸類在她身旁怕不止一次現(xiàn)出原形,她都面不改色!見到她一個延維的原形會把她嚇成這樣?如娘當然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怎么?這些年為師也算對你不薄,你不會要在這個時候欺師滅祖吧?”如娘平日對她這個徒弟如何?她這個做師父的再清楚不過!完全可以用從未上心來形容。收姚崇文為徒,不過是想讓自己在人族有個可靠的內(nèi)應罷了,師徒之間根本談不上有多大的情感。
“徒兒怎么可能做欺師滅祖的事情!”姚崇文當然不能讓自己的心思被如娘看出來,這些年她在如娘身邊可謂是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師父,你這傷?”姚崇文說著,害怕的朝著如娘又走了幾步。
“你想干什么?”如娘虛弱的問。
姚崇文一雙無辜的眼睛看向如娘。
可如娘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姚崇文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殺氣。
姚崇文她看似像一個小白兔,實則就是一個大灰狼的存在,這樣的一個人如娘只有跟她談條件。
“你要殺金蝶影,為師當然也十分贊同,可你別忘了她現(xiàn)在可是帝神!”
“你若真的想殺她,光靠雍和那些獸類與魔族孟極的那些兵力根本不可能?!?p> “你想想,金蝶影可是金斑喙鳳蝶,雍和以及他的那些獸類都歸帝神所屬,你認為雍和帶著獸類前去攻打妖族,去取妖族女皇的性命……那些獸類還會聽命于雍和嗎?”
姚崇文冷靜下來,她在她這個師父跟前向來裝無知,裝柔弱都是信手拈來。
“師父,你究竟想對徒兒說什么?現(xiàn)在你受了重傷還是少說話保存體力,徒兒給你帶了上等醫(yī)治內(nèi)傷的靈藥,徒兒先為你查看傷勢吧,其余的容后再說也不遲!”
姚崇文自然知道如娘的實力并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這次她被贏王與金蝶影算計。她背后的勢力顯露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再說黑金令牌還在她手中!姚崇文之所以還能對她這個師父施以援手,完全是看在她背后的那股神秘力量上。
是的,姚崇文剛才的確害怕驚恐,但這些都是拜如娘所賜。
姚崇文急走幾步,靠近如娘。
這樣一靠近,她便能夠清晰的聽到如娘的呼吸聲,雖然有兩個腦袋,可有一個頭只是出氣沒有進氣了,另一個頭出氣也十分厚重,一聽便是五臟受損所致。
沒有多加思考,姚崇文運轉(zhuǎn)法力對準如娘五臟受損的地方展開了治療。
法力縈繞在如娘現(xiàn)出原形的蛇身之上。
法力不斷輸入延維的體內(nèi)。如娘感覺好多了。
整個人舒了一口氣,尾巴在那里不停扭動了幾下。
姚崇文收回運轉(zhuǎn)法力的手掌。從囊中掏出一個藥瓶,又將藥瓶里的藥倒出來攤在掌心上。
“師父,崇文先喂你將這藥吃了吧?”
姚崇文說著將攤在手上的幾顆藥丸喂在了如娘一張還喘著氣兒的嘴里。
如娘難受極了,她痛苦著把幾顆藥閉著眼吞入了肚中。剛才姚崇文用法力替她療傷后她的確緩和了一些。
但她很清楚,長在延維身體上的另一個腦袋是保不住了。其中一顆腦袋一旦保不住,她注定會元氣大傷。
那顆腦袋已經(jīng)是垂死掙扎沒有用了,她若不狠心舍去。只會讓她一直保持著延維的身軀無幻化成人形。
“好了,為師感覺好多了!”
如娘開口依舊是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只是姚崇文能明顯的聽出另一個腦袋已經(jīng)發(fā)不出多大的聲響了,想來是不管用了。
“師父,那你這……”姚崇文想問如娘這身軀不會一直就保持延維的樣子了吧?但又怕頂撞了如娘不敢直接道出。
“看到為師如今落魄成這個樣子,你心里一定很痛快吧?那個腦袋恐怕已經(jīng)不管用了,要是不舍棄,我這延維的身體便會一直維持下去!”
“師父不可!若舍去另一個頭顱,你便會元氣大傷,修為也會受損!”
如娘剛才還覺得身體好了一些,這會兒一想到她真要舍去一個頭顱了,心情不好,身體也跟著不適。她的尾巴在那里疼得不停的扭擺著,那個腦袋完全已經(jīng)垂耷在了地上,另一個腦袋也是在那里強撐著與姚崇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