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光霞莊園》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6）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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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理，我周末想回趟老家~~”王建偉一邊把自己的方案遞過去，一邊向錢國橋請假。
“仙海嗎？回吧、回吧~~”，錢國橋坐在大辦公桌里，先是放下手里的筆和資料，再接過王建偉遞過來的方案，掃了一眼大標題，再簡單翻看了一下篇幅，然后若有所思似地問“嗯~~下周幾能回來？”
“周二，最遲周二下午，周一我想…”
還不等王建偉說完，錢國橋就點著頭道“可以可以，是要做好近期去南都的準備~~方案我先看看，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你是今天回還是明天回？”
“額~~”突然被這么一問，王建偉像是被點開了竅似的，想想是啊，我可以坐下午的火車回去，晚上可以住在王家德的商貿(mào)公司，這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亩嗪?？！可要比第二天早早起床忙忙叨叨地強多了，而且晚上還會睡不好，再折騰到仙海都中午了，會白白耽誤半天時間。
向錢國橋道了謝，又在路過張青青辦公室的時候去打了個招呼，想想住處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他一直都有出門斷水電的習慣，所謂“伸（身）手要（鑰）錢水暖電”——“身份證、手機、鑰匙、錢包，關(guān)水、滅火、斷電”
至于換洗衣物，王建偉也會時常帶著。由于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得出差或去見客戶，所以他總是會備著一些常備的東西，原來的小單肩包也換成了雙肩包，里面除了鑰匙、錢包、充電器和筆本之類等必備物品，還用個小藥盒裝了一些感冒藥、退燒藥和消炎藥，在另一個底袋里裝了一套衣物：一件料褲、一個短袖，一條黑色平角內(nèi)褲和一雙黑色襪子，每件都用個薄塑料袋卷好，以備不時之需。有一次吃飯不小心撒到了衣服上，他就嘗到了常備衣物的好處。
當然，衣褲盡量不選純棉的，因為很容易皺，而且絕對不能疊，要用卷的方法卷成卷才行，還要避免被飲料、筆芯等污染了。王建偉在穿衣上也不是很講究，如果衣物實在沒的換了，就買件不太休閑、也不能花哨的便宜衣服。如果洗了的衣服沒有干，寧可不要，王建偉也絕對不會裝到包里帶走，這和他從來不帶毛巾是一個原因——濕衣物捂到背包里肯定會餿的！衣物一旦餿了，只有一個辦法——扔，不要相信什么醋、鹽、花露水、茶葉之類的辦法，除非你閑得難受或者本著科學研究的心態(tài)，王建偉就曾這么‘研究’過，最后在一大壺熱水的嘗試下，差點連盆都扔了……
給王家德打了電話，表明自己想晚上住到他公司宿舍的想法，王家德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宿舍有，給你安排單間兒，呵呵~~正好我明天有空，我先聯(lián)系兩家咱們轉(zhuǎn)轉(zhuǎn)…后天就陪不了你了”
仙海市距離北都200多公里路程，坐長途大巴的話要3個小時，火車的快車一般一個多小時，奇葩的是火車還有慢車，竟然要3個多小時才能到達，其實所謂的慢車并不是開的慢，而是會有很長時間的‘待命’，就是給某些列車讓路導致的停車。
說起仙海來，也算是全國知名的旅游城市，但相比仙海市下轄的浪淘沙區(qū)，知名度還要差上一大截，王建偉剛到北都的時候，說起自己是仙海人，有些人會再問一句“哪兒？”，如果說自己是‘浪淘沙’人，對方無一例外地會說句‘哦~~好地方，我知道、我知道~~’
王建偉的老家黎平縣也隸屬于仙海市，與浪淘沙區(qū)相鄰，歷史記載曾被稱為‘永平’，后改名為‘黎平’，取‘黎庶昌盛、福永太平’之意，也是主管周邊山海各地防務(wù)的‘府’級所在地。
黎平縣背山面海，氣候怡人，每年冬夏的氣溫相比緊鄰著自己卻離海更遠些的其他市縣會差上三五度。黎平縣不但海產(chǎn)品豐盛，也盛產(chǎn)水果，被稱為‘魚米之鄉(xiāng)’、‘水果之鄉(xiāng)’，葡萄、桃、梨等水果已有三五百年的種植歷史，自上世紀末開始大面積引進并種植釀酒葡萄以來，至今已有8萬余畝釀酒葡萄園，葡萄酒產(chǎn)業(yè)可謂飛速發(fā)展，據(jù)說有60多家釀酒企業(yè)，帶動了相關(guān)制造、印刷、運輸、餐飲、娛樂等行業(yè)也是紅紅火火，被稱為全國葡萄酒第一縣，全國葡萄酒第一城。
晚上9點多的時候，王建偉到了王家德的商貿(mào)公司，劉忠海接到王建偉電話后依舊迎到了門口，見王建偉過來，遠遠的就打招呼“建偉回來了？！”
“劉哥~~”王建偉趕緊笑著答話，又緊走了幾步過來，笑著調(diào)侃老劉：“劉哥想我了沒？”
老劉憨笑著悠悠地道：“呵呵~~想你有啥用？你有可啥想的？”
“晚上喝一口唄？！”
“你還沒吃呢？”老劉奇怪地問。
“沒呢唄”
老劉不禁埋怨：“哎呀，你不早說，食堂都沒人了~~我那邊有泡面，還有火腿和榨菜，嘿嘿~~就是沒有酒~~”
“晚上沒啥事兒就喝點兒唄~~”王建偉笑呵呵地開玩笑。
“哎~~”老劉一聲長嘆，“不喝酒還說我糊涂呢，還敢喝酒？！”
“咋了？”
“跟不上形式嘍~~總挨批評唄，怎么干都干不好~~”老劉又唉聲嘆氣起來。
“不會吧？！誰啊這是？敢給我劉哥小鞋穿？！”王建偉覺得奇怪，老劉干活一向認真負責、任勞任怨，誰還能批評他呢？
“算了、算了，不嘮這個了，過兩天我就走嘍~~有小鞋啊，他們留著給別人穿去吧~~”
“不至于吧？！真的假的？”王建偉覺得難以理解，追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干得挺好的嗎？”
老劉輕嘆了口氣，慢悠悠地道：“那個陸經(jīng)理，你知道吧？太難伺候了，庫房那點破貨，一會兒讓堆到一起，一會兒又嫌碼的高；卸貨不都是分類碼堆嘛，早不說，卸完了嫌沒上托盤，那就倒到托盤上唄，哎，上托盤了又嫌費地方~~”
“不至于吧？！”
“晚上裝車嫌裝得亂，早起裝車又嫌裝得慢~~”
“咱們那會兒的時候，不都是晚上裝車嗎？”王建偉皺著眉問。
“咱們那時候車是固定路線的，現(xiàn)在他這車亂跑，誰家催的急就要先給誰家送，這怎么裝車啊？！怎么裝怎么亂?。“~”老劉無奈地攤攤手，又是一聲長嘆。
王建偉就有些不忿，道：“我和王家德說說，他亂他的，那也不能什么毛病都怨到你這兒來啊？！”
“算了算了~~”，老劉擺了擺手，繼續(xù)慢悠悠地道：“別說了、別說了，我其實知道是咋回事~~”
“咋回事兒？”
“我那個妹夫，之前在他這兒上班跑業(yè)務(wù)，唉~~前段時間吧，自己也弄了個車送貨，賣豆奶粉和小食品，也代理了那個‘脆脆片’”，說到這，老劉咧咧嘴，略帶苦澀地笑笑：“和王老板這代理的‘脆巴片’就沖突了~~我知道，其實是王老板想讓我走~~”
“不至于吧？”，聽老劉這樣說，王建偉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
老劉又是一陣苦笑：“呵呵~~早晚的事兒，畢竟是我管庫嘛，貨單上啥都有，廠家、進貨價，這些~~我說我不知道也沒人信??！呵呵~~一開始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覺得小陸這人真是不咋地，可折騰了三四回，我就看明白了~~唉！那我就主動點唄，還非得等著王老板開口？！~~”
王建偉聽明白了，覺得老劉說得有道理，可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好淡淡地自言自語“不至于吧？”
“不說這個了~~”老劉擺了擺手，“再過兩天我就走嘍，以后遇到啥我能干的活兒，想著我點兒啊~~”
“我劉哥干啥都能干好，上炕一把剪子，下炕一把鏟子~~”
“嘿嘿嘿~~”，老劉嘿笑起來：“你這小子~~這嗑兒嘮的，得了~~我先給你拿桶面去~~”
“我也跟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想吃啥味兒的？”老劉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紅燒、香辣的都行！拿兩桶唄，一桶不夠吃！”
“行！那就一樣給你拿一桶！想吃啥泡啥！”
……
王家德是上午9點多到的公司，進院子的時候，王建偉正坐在院子的面包車里發(fā)愁。
早上的吃飯的時候陸經(jīng)理把車鑰匙送過來，客氣地表示已經(jīng)加滿了油，又很歉意地補充道：“貨車都出車了，實在是沒有司機~~另外您和王總最好下午2點前能回來~~”，王建偉自然是客氣地應(yīng)聲“哦~~行，我其實~~”，陸經(jīng)理又訕笑著插話：“回不來也沒事兒，最好能給我個信兒，我好想別的辦法，那個~~要么，我留您個電話吧，到時候我給您打電話”，記了電話，陸經(jīng)理又撥了過來，確認沒有存錯號碼后，就匆匆地走了。
車，王建偉是會開的，他其實是懶得開，拿了駕照后就懶得摸車了。
王建偉的駕照是在鎮(zhèn)里上班的時候就考下來的，那個時候，大概也就兩三年的時間里，學駕照像是刮起的一陣流行風，‘會開車’和‘會英語’、‘會電腦’并稱為‘新時代青年三大必會’，好像如果沒有駕照就落了伍似的。
王建偉那時候?qū)W駕照還是‘B本’，用的大卡車練習，方向盤特別的費力氣，倒車入口的時候要站起來使足了力氣才行，而且換擋的時候要踩兩次離合，俗稱‘兩腳離合’，否則會聽到很明顯的齒輪咬合的撞擊聲，車輛也會有很重的頓挫感，尤其是減檔的時候更是明顯，這時候教練師傅會扯著嗓子吼：“誰教的你？你那腳干啥去了？轟油！轟油！你這腦子里裝的是屎嗎？就你這樣還練什么練？！還不給我下去??！……”
王建偉自然是沒被罵過的，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學得好，而是因為他是鎮(zhèn)里剛上班的大學生，“年齡是個寶、文憑不可少”的道理還是都了解的，駕校和教練師傅也就客氣得很多，有出錯的時候，王建偉會不好意思地搶先說聲“哎呦，沒弄好~”，教練會用手掐著煙，很悠閑地彈彈煙灰，再客氣地勸兩句：“沒事、沒事，不熟的時候都這樣，我剛學的時候也不行~~”，或者干脆再讓多練兩圈，惹得一部分嘴碎的學員會私下嘀咕，教練就會笑笑，也不搭理他們。
王建偉是喜歡開車的，雖然駕校也客氣地表示如果工作忙了可以不用過來練車，甚至都不用參加考試，到時候直接給他‘本’即可，可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學時和考試，說來也怪，待到拿了駕照之后，他對開車這事反而少了興趣，偶爾摸把車，不是被從身邊呼嘯而過的搶道車嚇出一頭冷汗，就是被后邊催著嘀嘀嘀不停按喇叭的搞得心煩，后來也就懶得再摸車了。
看見王家德進了院子，王建偉就從車里下來打招呼，王家德擺了擺手，說了句“先等一會兒啊~~”就快步上了樓。
等了半個多小時也不見王家德下來，王建偉閑得無聊，就打著了車，慢悠悠地開出了院子，在街上轉(zhuǎn)了一陣，感覺這面包車真是好開，不但車窄，而且視線好，離合、油門、剎車的反映都很靈敏，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感覺身前太‘單薄’了，總怕一腳剎車如果踩太狠了，自己會從前面風擋撞到外邊去。
在路邊找了個小店，買了兩盒煙和兩瓶水，又慢悠悠地開回來。停好車，又等一陣子，王家德才溜溜達達地從樓上下來，朗聲問王建偉“走不走？”
王建偉趕緊打著了車，把車向院子門口挪了挪，問正在開門上車的王家德：“真就咱倆去??？”
“可不就咱倆唄~~你不是會開車嗎？！”
“是，正兒八經(jīng)學的~~就是不熟，主要是懶得摸車~~”
“那就慢慢開，我現(xiàn)在這幾個司機，一個個的都是大嘴巴”，王家德在副駕駛坐好，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我有事寧可打車都不讓他們送我，一個個都是屁事沒有都能給你編出花邊兒來的人”。
“嘿嘿~~總是跟業(yè)務(wù)員一起送貨，熏陶的唄~~欸，要么咱們今天也打車吧”
王家德擺了擺手：“打車也不方便，仙海太小了，呵呵~~指不定碰到誰家親戚~~沒事，你慢點開，前面往右拐，走國道，先去趟珍釀長江酒廠”。
王建偉不由得感慨：“這是又來了一個帶‘長江’的酒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