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沒等到任何消息,陳叔慎頗感到煩躁,卻無處發(fā)力。
這天,陳叔慎正在書房里看書,填補歷史知識(冼夫人只是沒有回復,并沒有軟禁。),忽然外面院落傳來一陣嘈雜聲,和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厲喊聲。
陳叔慎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外面,恰好一名穿著陳國將軍服飾的中年男子越過了陳叔慎的幾個侍衛(wèi),走了上來。
看到陳叔慎出來,認真地看著,似乎和什么對照著,忽然,將軍納頭就拜:“臣豫章刺史,嶺南守備徐璒,參見岳陽王殿下。”
“徐璒?”陳叔慎不認識,看來不是什么特別出色的人物,不過看其樣子,顯然是忠于陳國的。
正苦于停頓于此,陳叔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跑過來的瞌睡枕頭。
親手扶起徐璒:“將軍,快起來,進屋說話?!?p> 遠處,馮魂看著陳叔慎把徐璒領(lǐng)進去屋子,滿意地離開。
這幾天,關(guān)于陳叔寶被殺、陳隋戰(zhàn)況等各種消息已經(jīng)傳來了,然而冼夫人依然猶豫不決。
馮魂陷入了左右為難,一邊是家族,幫了就是不忠,一邊去國家,幫了就是不義。
面對這種局面,只能走劍走偏門,把陳叔慎在高涼郡的消息傳給嶺南守備徐璒。
和徐璒一番交談下來,陳叔慎總算對現(xiàn)在嶺南壯族的局面有了了解。
現(xiàn)在的嶺南,不再是一家獨大,是兩強的局面,冼夫人和王仲。
“將軍有多少兵馬?而他們又有多少?”陳叔慎分析著,看能不能通過官方的力量直接制約。
徐璒搖了搖頭:“殿下,末將手下兵士八千,個個不怕死,廣州、交州、豫章還有兵力大約兩萬。壯族沒有固定兵力,必要時候可以人人為兵,冼夫人所部民眾三十多萬人,王仲所部民眾二十多萬?!?p> “這.......”
自陳朝建國以來,實際控制的嶺南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是以冼夫人為首的自治壯族勢力,只有繳納部分稅款和稱為陳國疆土。
而陳國留在嶺南的數(shù)萬兵馬,也只是起到面對反叛時據(jù)城而守的作用。
但是再艱難,也要拿到嶺南壯族勢力的支持,不說打通荊湘和三吳的聯(lián)系(不是指小路),就算為了一個安穩(wěn)的后方,機關(guān)算盡,也要爭取到!
好在現(xiàn)在有了忠臣徐璒,不再兩眼一抹黑,有謀劃的空間。(抗北的情報勢力還沒有發(fā)展到嶺南,屬于國家的情報機構(gòu)不知道在哪里。)
思來想去,一個二十幾萬部落的首領(lǐng),應(yīng)該不缺錢,那么就是要權(quán)力地位等等了。既然明擺著不服冼夫人當老大,那就用名利去蠱惑他吧。
當即派遣豫章刺史徐璒暗中聯(lián)絡(luò)王仲,用將來給予其比冼夫人還高的地位誘惑他,讓他的部落支持陳叔慎。
四月末,陳叔慎書房,見到了偽裝成徐璒手下的王仲。在王仲身上沒有看到一絲驕傲氣息,能高能低,這種人,能夠很好地團結(jié)手下,特別是這種部落型的。不愧是壯族后起之秀,頂著冼夫人的威勢發(fā)展起來。
經(jīng)過交談,陳叔慎答應(yīng)了擊退隋軍后,給予王仲和冼夫人一樣的地位,并且封其為三品國公。
在王仲的要求下,陳叔慎用印章加蓋,寫了親筆承諾信。
第二日,馮魂大喜地前來報信,冼夫人已經(jīng)說服壯族各部落同意繼續(xù)支持陳國。
陳叔慎冷笑一聲,當然不會把和王仲的交易說出來,歡快地和冼夫人進行了會晤并承諾了一些利益。
經(jīng)過籌備,總共獲得了兩萬五千的壯族士兵支援(一萬二出自冼夫人,一萬出自王仲部落,三千出自零散部落。),其中有馮魂、王仲兒子王博分別帶領(lǐng)。
此時,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五月中旬。隋軍已經(jīng)挑選出不少陳奸,用皇太子陳深的名字整合了以建康為核心的陳國東北部,兵鋒直指三吳地區(qū)。
信州刺史顧覺不戰(zhàn)而降。
衡陽太守樊通,堅決抵抗,戰(zhàn)敗,被殺。
從虞世南傳過來的信件,陳叔慎知道三吳等江南地區(qū)到了關(guān)鍵危亡的時候,本來在長江戰(zhàn)線和隋國對峙的時候,三吳就已經(jīng)出兵增援了,現(xiàn)在可以說兵力空虛。
于是,立馬馬不停蹄地統(tǒng)帥兩萬五千壯族士兵和徐璒本部巴山嶺南兵,加上自身的三千三百軍士,支援三吳地區(qū)。
..........
本來打算救援建康的揚州和蘇州,面對反攻過來的隋軍,完全處于被動防御狀態(tài),大部分地區(qū)被攻略。
揚州刺史蕭巖放棄了大部分矮小的城池,把兵力和糧食堆積在揚州城,擊毀揚州城附近的民房、道路和水源,打算做長期抵抗的準備。
蘇州刺史蕭瓛倒是憑借著強悍的丹陽兵,和隋軍膠著著,數(shù)次擊退這一路的李淵和宇文化及帶領(lǐng)的隋軍,一時間阻止了隋軍的前進和銳氣。
倒是后面,杭州只是遭遇了落單的隋軍小部隊,刷了一點經(jīng)驗,穩(wěn)定了軍心。
錢塘,刺史府,刺史陸安之憂心地和收下文武商量,是繼續(xù)抵抗,還是適時投降。
杭州是三吳地區(qū)里面最繁榮的一個州,但是地域狹小,錢塘城并不高大,也沒有丹陽兵,最強的武將也只是一個沒上過戰(zhàn)場的關(guān)系戶周獵。
周獵是周羅睺的侄子,武力一般,卻是個死腦筋,聽到叔叔周羅睺依然在抵抗,斷然拒絕投降。關(guān)鍵是,州里的兵都挺聽周獵話。
不過,州里大部分官員都是贊同投降的,包括刺史陸安之。
所以,為了掃清這個最大障礙,今天就開了會議,其實是鴻門宴,在周獵的茶里下了藥。
看著趴在案幾上的周獵,陸安之松了松腰帶,喘了口氣,抒發(fā)剛剛的緊張。
不用吩咐,馬上有文官去淘周獵身上的軍令牌。
少數(shù)幾個忠陳官員此時也默然,表現(xiàn)無力。
“拖下去,先關(guān)起來,怎么處置,等事成了之后再說。”
“是,大人?!?p> “哐啷~”
木門被一下子打開,一個甲士慌張地走了進來:“大人.....大人....不好了,在處理外面的周獵親兵的時候,跑了兩個.....”
“什么?一群飯桶.....一百多人堵不住十幾個人?!”陸安之氣憤地把剛到手的令牌扔在長長的案幾桌板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片刻后,消了氣,沉著臉撿起令牌往外走,同時大聲吩咐甲士和屋里眾官員:“王捕頭,還不把所有衙役集合起來,還有你們,全部把家里的家兵帶上,我看沒了周獵,錢塘軍營有誰敢違抗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