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育之邦的地下室內(nèi),阿朗站在樓梯旁,對著正在記錄實驗品狀態(tài)的阿諾德說道。
“果然這種合成物質能有效減輕毒性……再活個三四天不成問題?!卑⒅Z德沒有立刻回答阿朗的問話,而是觀察著編號為“15”的一個實驗品,將實驗品目前的各項信息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阿朗很看不慣阿諾德這種忙起事來就對他人愛理不理作風,又說道:“那幾個人估計是被‘杏色麋鹿’的成員給解決了,畢竟那份臥底名單就是與‘杏色麋鹿’相關的。但是‘杏色麋鹿’為什么要派人在血育之邦臥底呢?”
“我怎么知道。我活了幾百年,難免會得罪許多人?!卑⒅Z德覺得阿朗在這里會妨礙自己工作,干脆放下手中的事,與阿朗討論了起來,“現(xiàn)在最應該關注的是朝你旁邊射擊的人,他可能是BIG的。”
“BIG?”
“BIG——Bureau of Intelligence Gathering,情報搜集局?!卑⒅Z德踏上了樓梯,向地面上走去,“這個縮寫也有‘重要的,龐大的’等意思,可見它地位有多么高。BIG是個古老的組織,說不定年齡比我都大呢?!?p> “那他們?yōu)槭裁匆獛椭??”阿朗也跟著阿諾德上了樓梯。
“他們不是在幫助你,也不是在幫助我,而是為了保衛(wèi)人民的安全?!卑⒅Z德一步三個臺階,很快就到達了地面上,“他們搜集情報的能力很強,估計是擔心‘血蝴蝶’與‘杏色麋鹿’發(fā)生矛盾,然后引發(fā)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畢竟涉及反面組織的事他們也不好明面插手,只好在暗地里幫忙,不然輿論可就……呵呵?!?p> “也就是說,BIG的人對我們構成不了威脅?”阿朗從地下室回到地面上時,阿諾德已經(jīng)在書房里的辦公桌前坐下了,“血育之邦里的臥底怎么處理?你讓我去接頭的那些人是哪個組織的?”
“臥底……面對這個問題我目前還真沒什么好的辦法。即使現(xiàn)在把所有屬下殺了再收一批,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臥底?!卑⒅Z德雖是這樣說的,但語氣里完全沒有透露出擔憂,反倒顯得異常輕松,好像組織里有臥底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樣,“那幾個人是哪個組織的不重要,他們的組織已經(jīng)不會再信任我了?!?p> “……這并不是一個好的處境,”阿朗走到書房的門前,握住門把手按了下去,“你想想吧,當初黑雨組織的首領楠滬也沒重視自己組織里的臥底,結果最后他發(fā)現(xiàn),整個組織里除了自己和兩個高層干部,其他人全是臥底。不過他至少知道組織里誰是臥底,并不動聲色地鏟除了他們,再替換了新的人上去……楠滬做了很多才使自己的組織保全,而你卻想要坐視不管?”
“哦?!卑⒅Z德沒有理會阿朗,而阿朗已經(jīng)開門走了出去。
“阿琳,我讓你離開房間了嗎?”剛一出門,阿朗就撞上了一直趴在門外偷聽的阿琳,質問道。
“我……我不可以自由活動嗎?”阿琳搓著手,有意避開阿朗的目光,“父親是遇見什么事了嗎?”
“你管這些做什么?”阿朗抓住阿琳的胳膊把他拽著走,“我給你松綁是為了讓你在我的房間里活動啊,不是讓你到處亂跑的。我交給你的任務做完了嗎?”
“任務?就那個《箐茗尚荷圖》嗎?那副畫細節(jié)又多,尺寸又大,即使你提前兩天給我布置這個任務,我也畫不完啊……”阿琳被阿朗拽著的樣子確實不雅觀,雖然走廊里的女仆、管家、血蝴蝶的成員都沒有注意阿琳,但阿琳還是很害臊,于是拍了拍阿朗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能先松開嗎?我會自己走回去的?!?p> “下次再這樣我把你拖在地上走。”阿朗松開了手,換了一種方式——他放慢腳步,跟在阿琳身后,盯著阿琳的背脊,讓阿琳頭也不敢往后轉一下,完全不敢怠慢地加快腳步回房間。
到了房間,阿朗命令阿琳坐在了床上,自己則走到了畫架前:“畫得也不多嘛……你什么時候離開房間的?”
“從我離開房間到父親的書房外面時,也就十幾分鐘罷了。”
“我說過如果你沒畫完會有什么后果吧?”阿朗將畫布取了下來,把阿琳畫的圖案仔細地看了一遍,“完成度不高,質量也完全沒達到你往日的水準,我實在是忍不住猜測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都做了什么?!?p> “阿朗,你多慮了……”阿琳在察覺阿朗的語氣變嚴厲之后,頭也不敢抬起來了,“我只是研究了好久那副畫的照片,而且……而且這種國外的古老風格我實在是不擅長?!?p> “行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下次我會注意你的感受,要求不會再這么苛刻了?!卑⒗史畔庐嫴?,走到阿琳面前,用左手薅著阿琳的頭發(fā),“抬頭,看著我?!?p> “是……”阿琳抬起頭,擺出了一副虛假的微笑。
“乖,在我這里你要快快樂樂的,懂嗎?”阿朗并不是很理解人類的情感,但還是如此要求阿琳道。
“我明白了?!卑⒘沾饝?,然后在阿朗交代完事情走出房門后,收回了笑容。
布蘭迪,世羽,大家……你們一定要收到我發(fā)出的信息啊……
阿琳躺在床上,看向了房間的窗戶。
…………
“老爺,您讓我做的事我都辦好了。”管家羅曼灰推開了書房的門,對阿諾德說道。
阿諾德轉頭看向羅曼灰——這個人跟幾十年前截然不同了,兩鬢發(fā)白,皺紋中透露著滄桑。他穿著管家的標配服裝,對著阿諾德深深鞠了一躬。
“你12歲就開始跟著我了,如今也已過去40幾年,一些事情你來辦我才放心?!卑⒅Z德拿出了今日最新的報紙,“‘杏色麋鹿’的中層人員被投毒殺害了,我覺得是BIG的人做的,他們應該就潛伏在血育之邦附近。不過能讓BIG這么重視……看來這次南音的計劃是真的可能威脅到很多事物?!?p> “南音?我記得她是‘杏色麋鹿’的首領吧?她的年紀也不大,能威脅到什么?”羅曼灰發(fā)問道。
阿諾德?lián)u了搖頭:“我不清楚??傊愣嗔粢饬粢獍桑傆腥藭诔抑獾钠渌嗣媲奥冻鲴R腳的?!?p> “是,那在下先告退了?!绷_曼灰畢恭畢敬地退出了書房。
“等事情忙完,就要把那孩子的控制權拿回來了?!卑⒅Z德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阿諾德與他的夫人——莉斯·貝斯特和現(xiàn)在相比并沒有什么變化,而照片中一個黑發(fā)藍瞳的小男孩,如今已長成一個大孩子了。
“嗯……今天還沒有去看望莉斯呢,最近真是忙得暈頭轉向?!卑⒅Z德從椅子上起來,離開了書房。
…………
“這些菜意料之外的還不錯嘛。”世羽這么評價到,她正與出租屋內(nèi)的其他人一同享用著午餐。
布蘭迪扒拉著飯菜,吃得并不多——這幾天并沒有什么關于阿琳的消息,這讓他很沒有心情做事。
“世羽姐姐,你們下午要做什么???”敏擦去了沾在自己嘴邊的湯汁,好奇地問道。
“這個……現(xiàn)在的難題是如何摸清血育之邦里的詳細地形和警備力量集中在哪里。上次我們是爬通風管道進去了,當時是有地圖的指引,但那張地圖只是血育之邦的基本結構,連哪間房間是做什么用的都沒有標明,那次我們能成功找到阿琳只是運氣好。并且因為我們之前選擇爬通風管道的原因,阿諾德可能已經(jīng)想辦法切斷通風管道的這條路了?!笔烙鹜V沽诉M食的動作,很為難的樣子。
“咚咚咚——”有人敲響了出租屋的門。
大家一致將目光轉向門口——會是誰?難道是行蹤暴露了,有人來查水表嗎?
“我去吧?!辈继m迪抄起自己放在墻邊的木鋸,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沃克絲?你大白天的怎么還出去了?”
門外并沒有什么人,只有一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白色玩具小熊。布蘭迪回憶著,好像今天從早上開始就沒有見到沃克絲的蹤影。他把沃克絲抱回了屋里,關上了門。
“天啊,它看起來好虛弱?!毙揽粗挚私z,可急死了,“亡靈需要什么才能恢復體力?”
“與亡靈相關的書籍幾乎都是禁書,查不到的。只能讓它自行恢復了。”世羽從布蘭迪手中接過沃克絲,“它出去一定是有目的的,我記得阿琳有從沃克絲的身體里拿出過東西……”
世羽掰開了沃克絲的熊嘴,看著它滿口的尖牙不由地有些幻痛,但還是把手伸入了它的口中。
“阿琳確實說過沃克絲可以用來儲物,比它體積大很多的都可以。這也是為什么他出門從不帶背包,一個沃克絲就夠了?!辈继m迪在一旁指導著世羽如何從沃克絲的口中取物,“要一直想著自己想拿的那個東西,或者跟沃克絲說想要拿什么,不然容易拿錯?!?p>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我該拿的?”世羽一陣亂掏,但動作還是很輕柔的,“沃克絲,你有什么是要給我們的嗎?”
話音剛落,世羽碰到了一個有一定厚度的東西。
她將那個東西拿了出來,竟然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