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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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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你的味道 東方太甲 5427 2021-08-21 18:44:00

  莫問左右為難的時候,林溪也到了危急的關頭。

  血水已經(jīng)布滿了蚊帳,林溪的鞋子在膿血中越飄越遠,很快不見了蹤影。

  踮著腳尖的站姿太過辛苦,她的腳趾已經(jīng)又麻又疼不堪重負了。

  以前家里條件最好的時候,林溪學過舞蹈也學過一段時間芭蕾,后來父親去世,母親的收入很難維持兩人從前的生活,林溪也不得不放棄兒時的愛好,全心全意都放在學習上。

  沒有莫問的體能,沒有有川美咲的技巧,林溪憑借著早已生疏的基本功咬牙堅持,用不服輸不妥協(xié)的意志維持著身體平衡。

  怪異手臂大量化為膿血,緊著著又出現(xiàn)更多的手臂,數(shù)量非但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多布滿了整個蚊帳。

  “什么鬼玩意,還有完沒完?”

  林溪清晰地察覺到身上的煙霧越來越淡,果斷地點燃了第二只線香。

  她也下定了決心,一旦第二根線香燒完,她就無視王道士的警告,點燃第三根線香沖出蚊帳。

  閉目等死從來就不是林溪的作風。

  蚊帳的異變超乎想象,這么多厲鬼不可能是她中途醒轉就能解釋的,也不是區(qū)區(qū)三根線香能夠抵擋的。

  夢中驚醒是某種來自靈魂的警兆,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王道士到了壽命終點,導致了某些異變,讓她不敢有絲毫大意。

  打火機的火光一閃而滅,驚鴻一瞥間,林溪驚恐地發(fā)現(xiàn)她身邊貼身站著一個血紅的身影!

  哪怕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林溪也倒抽一口涼氣。

  有川美咲!

  渾身是血的有川美咲!

  有川美咲穿著一身華麗的鮮紅色浴衣,撐著油紙傘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臉上帶著甜美而又僵硬無比的微笑,睜著空洞的雙眼,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人偶。

  有川美咲渾身滲出鮮血,粘稠的血液沾染了嬌美的容顏,浸透了她身后的長發(fā),染紅了油紙傘,順著油紙傘的邊緣,順著她的浴衣嘩嘩流下,在她腳下形成一條奔流的血河,將滿地畸形手臂和膿血沖刷得無影無蹤。

  血河中的有川美咲,顯得格外的凄美。

  “鮮血流盡,尸骨無存……”

  不知道為什么,林溪心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想法,眼前的景象或許昭示著有川美咲的死因。

  一直以來林溪對有川美咲很同情,盡管沒有到莫問引為知己的程度,對她的不幸深表惋惜。

  “你……很……會不會很痛苦?”林溪忍不住出聲問道。

  當有川美咲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林溪出奇地鎮(zhèn)定。當然,畏懼的情緒是有的,不過遠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

  “你想讓我?guī)湍銏蟪饐??”林溪的聲音依然有一些顫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有川美咲像是一個精致的人偶,靜靜地站著,沒有答話。

  “我?guī)湍銏蟪?,可以嗎??p>  有川美咲突然緊緊與林溪貼在一起。

  “嗚……嗚……”尖叫尚未出口,有川美咲冰冷的手掌蓋在她的臉上。

  “嗚嗚嗚……”

  林溪試圖理解有川美咲的意圖:“你讓我躲起來,不要叫喊?”

  有川美咲還是面無表情,她的額頭陡然長出猙獰可怖的雙角!

  “你怎么了?有川小姐?”

  隨著第二根線香緩緩燃燒,林溪再次被煙霧籠罩,有川美咲的身影也在煙霧中慢慢淡去。

  林溪松了一口氣,背靠著蚊帳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川美咲對我沒有惡意,她一定是想要傳達某種信息!她到底想說什么?”

  還沒有等林溪心跳平復,手機鈴聲如同催命符一樣再次響起。

  膿血又再次涌了出來,密密麻麻的手臂帶著腥臭從膿血中浮現(xiàn)。

  “還有完沒有?”

  林溪幾乎要哀嚎起來。

  保護她的煙霧在膿血中快速消磨,線香燃燒的速度超乎林溪的預料,很快她將不得不點燃了第三根線香。

  “一定出了意外!一定是道長出了意外!”

  她估算了一下,第三根線香絕對無法支撐太久,必須做好逃離蚊帳的準備,既然有川美咲不讓她喊叫,她可以利用線香的保護去給莫問示警報信。

  打火機的火光亮起,林溪覺得似乎周圍有些不對。

  她一抬頭,整個人如墜冰窟,緊貼著她坐著一個青色如玉的美人!

  滿頭的珠釵搖曳,大紅的繡袍滴血,青色的面容帶著詭異的笑容,一手環(huán)抱在她的腰上,另一只冰冷僵硬的手掌就要撫上她的臉頰。

  “??!”林溪的情緒突然崩裂,忍不住尖叫起來。

  青玉一樣的美人緩緩戴上了一串珠簾,遮住了絕美的容顏。

  青玉姬!

  林溪第一次見到了青玉姬的真容,美得讓人窒息!

  眼前的女鬼早已成了她的心魔,哪怕有萬分勇氣,也很容易被她擊潰,何況青玉姬出現(xiàn)得如此突兀,讓她毫無防備!

  她什么時候來的?

  當心理防御被徹底擊潰,林溪本能地尖叫起來,身體也往后縮,可是踮腳的時間太久,腳趾頭早已經(jīng)麻木,噗通一聲摔倒在膿血里。

  林溪在膿血中連滾帶爬,幸好滿身的煙霧給予她一定的保護,將大部分膿血隔開。

  打火機的火光在膿血中熄滅。

  不知道為什么,一旦青玉姬戴上珠簾,她的長相就在林溪腦海中緩緩消失,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象。

  “一個絕頂美麗的女人,死在她最美麗的年華?!?p>  青玉姬生前美麗無比,死后變成的女鬼陰險狡詐,變化多端,輕易將她玩弄在鼓掌之間。

  林溪在工作中接觸到大量的民間傳說,查閱了大量民俗文化的資料,還是沒有查到青玉姬真正的身份。

  厭勝之術講究一物降一物,不知道真身,就找不到她的弱點,林溪就缺乏與她對抗的手段。

  林溪恐懼地無法動彈,對青玉姬的裝束,反而看了個七七八八:“她沒有穿戲服,眼下是她下葬時的裝束?”

  青玉姬一身華麗無比,滿頭珠釵是中土前朝的樣式,寶石耳環(huán)和項鏈卻是西洋的款式,中西結合的搭配在南方沿海一帶大約從兩百前開始流行,若是在北方則是大約始于一百五十年前,在千湖的流行時間大概在此之間,直到近代婚禮依然殘留有類似的搭配。

  青玉姬的裝束也極具辨識度,林溪可不是不學無術的莫問,對于古代服飾也有過很多研究,青玉姬穿著納吉時的禮服,是前朝高官顯宦人家的女子一生中僅次于鳳冠霞帔的吉服。

  納吉是古時候婚前的儀式之一,相當于訂婚,在中土大部分地方早就將納吉省略掉了。只有千湖附近的幾個古城,歷史悠久的豪門巨室在近幾百年來還有納吉的傳統(tǒng),還發(fā)展出堪比大婚鳳冠霞帔一樣的專有服飾。

  千湖王氏也是歷史悠久的官宦人家,千湖城理工大學的創(chuàng)始人王安訓先生就是當年王氏的嫡長女,與聶解元成親時曾經(jīng)舉辦過納吉典禮,那套吉服作為珍貴的文物保存至今。

  青玉姬的吉服繡工考究,與王安訓先生的吉服形制相似,用料卻奢華得多。金絲銀線繡出祥鳥彩鳳,一身裝束呈現(xiàn)最頂級的豪奢風范。金玉環(huán)佩珠翠滿身,星星點點的寶石玉石不去算,只看鴿卵大小的各色寶石不下數(shù)百顆,隨便挑一顆都能在拍賣會上壓軸,其價值難以估量。

  按照當年的價格,王安訓先生的吉服耗費上千兩白銀,再算上奢侈無比的寶石,換算到今天僅物料只怕就要上百萬。

  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會穿著吉服下葬?擁有如此財富的豪門巨室,怎么可能連基本的葬禮禮儀都不懂?

  尤其是到了婚姻到了納吉環(huán)節(jié)就完成了一半,她算是有了夫家,無論是男方還是女方的主意,不怕被親家戳脊梁骨嗎?

  根據(jù)王道士教她的知識,林溪很快就有了一個猜測:“除非……她的死因太恐怖,就算傾盡家財違背禮法也要將她下葬!”

  青玉姬無聲無息地靠近,恐怖的鬼手落荒而逃,畸形手臂紛紛倉惶避讓,在四周圍成一座小山,還在瘋狂往外擠,扯得蚊帳嘩啦作響,蚊帳上的紅光越來越暗淡,朱砂寫就的字跡逐漸溶解在膿血之中。

  “恐怖到用富可敵國的財富,都無法令她安息,成為徘徊人間的厲鬼!”

  林溪臉色發(fā)白,雙腿發(fā)軟,心中殘存不多的勇氣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瓦解。

  青玉姬染血的繡袍上濃濃的血腥氣越來越近,讓林溪就要窒息了。

  “嗚……嗚……好難受……好難受!”

  林溪無法動彈了,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一只青色的手掌伸了過來,纖細的手指碰到了林溪的下巴,冰冷僵硬的觸感讓她難以抗拒地顫抖起來。

  “你為什么要纏著我?就算我前世是你的丫鬟,現(xiàn)在也跟你沒關系了!”

  她哭喊著拼命往后退,很快就靠在了墻角,只聽到撕拉一聲響,蚊帳破了。

  不知道是青玉姬扯破了蚊帳,還是那些畸形的鬼手。

  蚊帳外的世界比里面恐怖百倍千倍,成千上萬個恐怖的目光像是數(shù)不清的探照燈,牢牢鎖定了林溪的身體,讓她的雙眼短暫失明。

  無數(shù)恐怖的東西撕扯著她的身體,林溪奮力揮動手臂也于事無補,只能盡可能地在墻角蜷縮身體。

  “死!”“死!”“死!”“死!”“死!”“死!”

  充滿惡意的刺耳聲浪沖擊林溪的耳膜,讓她疼得幾乎就要背過氣去。

  青玉姬緊緊抓著她的下巴,林溪眼前一花,冰冷的鼻尖頂在她的鼻子上,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與她對視。

  有什么東西從女鬼的雙眸之中進入了林溪的眼睛,讓她心中恐懼得無以復加。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青玉姬想要進入我的心里!”

  “她……她想取我而代之!”

  林溪咬牙將線香往青玉姬的手背上扎了過去,可是扎了一個空。

  青玉姬呢?

  只見眼前一片火光閃過,三個燃燒著的黃色身影突然從林溪身后出現(xiàn),越過林溪頭頂,漫天火光包裹著青玉姬,一頭扎進無數(shù)畸形手臂和膿血里,潛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里。

  “道長的紙人?道長,道長是你救我嗎?”

  畸形的手臂加速化膿融解,也沒有新的出現(xiàn),地上的膿血也慢慢褪去。

  無數(shù)恐怖的東西撕扯著她的身體,帶著無窮無盡怨毒的聲音在林溪的耳畔狂呼亂喊。

  “死!”“死!”“死!”“死!”“死!”“死!”

  林溪只覺得聲音如同巨大的棒子,從耳朵里捅進了她的腦袋,在里面瘋狂的攪拌,疼得她無法忍受,尖聲哭喊起來,幾乎就要昏過去。

  血海之中飄來一把油紙傘,容不得林溪仔細思量,她拼盡全力抓住扇柄,死死握在手里。

  最后一根線香無風自燃,煙霧緩緩散開,將林溪罩了起來。

  ……

  “林溪!”

  聽到林溪的尖叫,莫問心頭一驚,不顧身邊有恐怖的厲鬼窺視,掀開蚊帳沖了出去。

  看到莫問,精疲力竭的王道士沒了高人風范,壓抑著怒氣罵道:“孽障,你在干什么?都說了不要亂動!”

  他臉色灰敗四肢僵硬,陰風吹進了四肢百脈,比燒紙人的時候更像僵尸,幾乎就沒有了活人的氣息,唯獨說話時還是活人的語氣:“都讓你蒙頭睡覺,你亂跑什么?想把我和那女娃都害死算球嗎!”

  他剛想動彈,卻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了一個跟頭,痛哼兩聲消失在黑暗里。

  “王道士?王道士?”莫問扯破嗓子大聲呼喊,可是前面毫無回應。

  林溪的尖叫讓他心急如焚,莫問顧不得王道士,揮舞著折扇就往林溪的蚊帳沖去。

  兩盞燈籠依然懸掛在斷壁頹垣之中,在森森陰風之中迎風晃動。

  燈籠上一個寫著“指路”,一個寫著“歸宗”,此情此景非常不合時宜,讓莫問心中寒氣直冒。

  借助燈光莫問四處打量,他們身處在一間殘破的大殿,格局與莫氏宗祠有七八分相似。

  滾滾的陰風帶著亡者的兇煞與哭嚎在四周回蕩。

  燈光照不到的暗處潛伏了無數(shù)的孤魂野鬼,冷冷地盯著他的后頸。

  林溪的蚊帳里再次傳來一聲驚呼,莫問大驚失色,猛地撲了過去。

  “咦?”

  借著燈籠的紅光,近在咫尺的三個蚊帳陡然不見了!

  林溪的聲音就在眼前一步之遙消失了,莫問撲了個空。

  四周是濃的化不開的濃霧,莫問掏出手電照了照,光線照不出一米就被黑暗吞噬。濃霧里有無數(shù)恐怖的東西劇烈喘息,時刻準備著對他發(fā)起致命一擊。

  莫問感到意外,卻并不吃驚。

  人間鬼蜮他闖了好幾次,不合邏輯的場面并不陌生。現(xiàn)在來到了時空變換,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身側突然有什么動靜,莫問來不及細想,一扇子抽了過去,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身側爆發(fā)出綠幽幽的鬼火,一截帶著腐臭的斷臂落在他的面前,很快化成一團膿血,滲入了地底。

  “沉住氣,不能慌!”

  莫問用折扇左遮右擋,將來自暗處的突襲全部擋開,百忙間深吸一口氣。

  不能坐以待斃!

  王道士演示過用線香護身的手段,莫問從背包里掏出線香,可打火機怎么都點不燃。

  “他好像用得是火柴?難道有什么門道不成?還是說連打火機都要在祠堂里供著,才能在各種詭異的地方使用?”

  突然他耳朵一痛,連忙揮扇反擊,一只枯瘦的鬼爪閃電般地縮回了陰影里,扯走了他一些頭發(fā)。

  “嘶……”莫問疼得皺眉,還沒有等他喘息,持續(xù)不斷的偷襲接踵而至。

  要不是《請?zhí)珰q神咒》強化了莫問的體能,只怕莫問在山呼海嘯一樣的厲鬼之中招架不住第一波攻勢。

  黑暗之中,莫問用嗅覺來感知時間。

  莫問心里估算,鬼物對他的襲擊達到每秒十次以上,他竭盡全力都難以護住自身的安全,只能選擇性的對重擊進行格擋,其他的用身體硬扛。

  從小苦練的身體此時此刻再次體現(xiàn)出了價值,讓他擁有遠超普通人的抗擊打能力,對普通人致命的攻擊落在他身上,形不成什么威脅。

  好久沒有展露身手,近期碰到的都是各種非人的怪物,讓莫問摸不準自己的實力到了什么地步。眼下突如其來的亡魂大軍逼得他全力肉搏,手下居然沒有一合之敵。

  “六丁神斧一共六招六式,我盡然能在兩次心跳的間隔之內(nèi)打完,用時最多零點七秒!別說普通人,只怕高速相機都很難拍下我的動作?!?p>  連綿不絕的鬼物讓莫問壓力暴增,為了節(jié)省力氣,他不在使用六丁神斧,將桃花扇精巧細密的實戰(zhàn)技巧展示出來,盡可能用普通的折扇招式對敵。

  桃花扇的確是克制鬼物的利器,只要莫問打中鬼物,不用耗費太大的力氣就能造成不俗的傷害,輕則斷肢碎骨,重則爆成一團磷火消失在迷霧里。

  可惜鬼物亡魂實在太多,而且悍不畏死,莫問很快累積了不少傷勢,全身上下處處傷痛難忍。如果只是疼痛也就罷了,疼癢酸麻的滋味在傷口輪番更替,讓他苦不堪言,體能迅速消耗。

  “亡魂的兇煞正在消耗我的陽氣!它們想消耗我的天地橋!”

  莫問心里焦急,不知道該不該現(xiàn)在使出最后的底牌。

  “太歲指路”是莫問最后的底牌,他原本打算留給王道士身上的鬼眼判官,現(xiàn)在連林溪都還沒有找到呢。

  就在莫問猶豫不決的時候,王道士突然提著大紅燈籠出現(xiàn)在前方。

  他可能也遭遇了重創(chuàng),跛著腿緩緩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敲著梆竹,嘴里用蒼老沙啞的聲音喊道:

  “陰陽隔離,諸靈歸位!”

  “陰陽隔離,諸靈歸位!”

  “陰陽隔離,諸靈歸位!”

  源源不絕的亡靈如同潮水一般退卻。

  王道士用一種奇怪的線路緩緩走了過來。

  紅燈籠首先照亮了他的雙腳,莫問定睛一看,王道士的傷腳上打著石膏,石膏還有療養(yǎng)院的標簽,還有石護士長的簽名,日期是前天!

  莫問腦子嗡的一下炸開。

  “給我悔亡符的時候,王道士腳上打著石膏,石膏就是前天換的!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難道今天在我們面前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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