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有錢總能使得鬼推磨
第087章，有錢總能使得鬼推磨
許蕓芳回應(yīng)了二大婆的招呼，又轉(zhuǎn)身笑嘻嘻對小姑們說：“各位小姑，我走了兩年這回來呢也沒啥送禮物給你們，你們就自己挑，看著喜歡的布料拿去做兩身衣服唄?！?p> “五嫂是給我們買的布料？”近水樓臺先得月，站在籮筐邊的九姑娘拿起一截粉紅布料往身上比劃比劃，眼睛瞬間發(fā)亮：“這么漂亮的綢布耶，是供銷社最貴的那種——五嫂，我要這個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本來就是送給你們的呀！”許蕓芳大度地?fù)]揮手，“十妹，七妹八妹，你們都過來挑呀！不喜歡的話，我就——”
“我喜歡！”十姑娘沖了過去！
七姑娘和八姑娘對對眼神，直接沖過去把籮筐抬起來往屋子里搬，總不能讓五嫂送外面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吧？——
“不許碰那個賤人的東西！”方氏大喝。
怦咚，七姑娘八姑娘抬著的籮筐掉地上，一地花花綠綠的布料。
許蕓芳也不和方氏計(jì)較，只是轉(zhuǎn)身客氣微笑著朝門口看熱鬧的二大婆說：“二大婆，蕓芳一向多承您照顧呢，要是您老不嫌棄，也挑一截布料吧??？”
“??？也有我老婆子的份？那我就不客氣了！”二大婆不等許蕓芳說第二遍，顛著小腳上前，也不精挑細(xì)選，伸手一撈就順了兩截布料攏在懷里，生怕誰要她還回去，一路急急地往外走一路咧著大黃牙嘻嘻笑，“五先生媳婦，我就差兩件棺材衣，多謝咯了哈——方大家，我明兒來給五先生媳婦查驗(yàn)查驗(yàn)身體，看啥時候合適懷孩子——”
朝門處的眾人雙眼發(fā)光，眼睜睜二大婆攏著布料子跑回家，那個羨慕嫉妒恨啊!
老四撿起掉在地上的粉紅棉綢，皺眉呢喃：“多好的布料啊，我姐把供銷社最貴最好的都買完了，卻要送給不認(rèn)得的人，真舍不得！”
“那是我的！”九姑娘奔了過去，劈手從老四手里奪過粉紅棉綢，小臉頰兒紅紅的，頭一扭，跑進(jìn)屋里轉(zhuǎn)身闔上門，身子抵在門板上，小心臟怦怦直跳。
十姑娘彎腰護(hù)住籮筐，瞪眼怒視老四：“這是送我們的！五嫂說過送我們的！你不能再送別人！”
不能怪姑娘們貪心。貧窮二字最可怕，更可怕的是她們的青春歲月中從來就沒有了理想和希望。而現(xiàn)在，五嫂帶來了新布料，也帶來了理想和希望，她們當(dāng)然要拼命爭取。
老三手里抓了大把糖，孩子們歡叫著圍著他跳躍，他拿著糖果一邊跑一邊給孩子撒，如同玩老鷹抓雞游戲，院子里要有多吵鬧就有多吵鬧。
朝門處沒得到糖的大人孩子都拼命往前擠——
“關(guān)——朝門！”七姑娘當(dāng)機(jī)立斷，和妹妹們將黑起臉皮擠進(jìn)來的人推出去，再將一眾小屁孩往外攆，怦，將朝門重重闔上再插好門梢。
“不管怎么說，這是五嫂買回來的東西，怎么能讓人搶了去！”七姑娘根本不看鐵青著臉的方氏，直接忽視她娘聲嘶力竭的怒吼。
“先把東西搬進(jìn)去！”協(xié)助管家的七姑娘自覺有義務(wù)維護(hù)家庭財(cái)產(chǎn)安全，五嫂帶回來的東西，那不是自家的東西么？
在這場鬧劇中，方皓軒自始自終都沒有說半個字。啞巴六姑娘也一直沒有任何表情地靜靜地站在她娘身邊。
“你們這是自甘墜落！許蕓芳她小恩小惠就買了你們的自尊和體面嗎？我方家是大戶人家，還不缺這些東西！給我扔出去，通通扔出去！”方氏拍著輪椅怒吼，可惜她站不起來也無法再趕許蕓芳出門。而女兒們此時直接忽略她的指令。方氏憤怒地轉(zhuǎn)動輪椅轉(zhuǎn)彎，怦，碰在柱子上，氣得方氏捶胸頓足。
六姑娘嘆口氣，走過去彎腰推著母親進(jìn)屋。
“五嫂快進(jìn)來坐。五嫂你要不要喝水？”十姑娘眉開眼笑地去拉許蕓芳胳膊。
“老十，老九，你們給舅舅們拿凳子?。俊逼吖媚锖桶斯媚飳⒌粼诘厣系牟剂贤ㄍ〒旌?，又去抓趁亂跑出籮筐的雞啊鴨啊趕進(jìn)籠里。她們心里都很慶幸反映得夠快，否則，這些東西只怕都要被五嫂那對傻里巴幾的雙胞胎全部丟給外人了。
“毓?jié)?、毓清？”許蕓芳滿臉笑容，朝打開窗欞看熱鬧的兩姐妹招手，“快出來，二娘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糖！”
“二娘！”毓清早就忍不住，聽得二娘喊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十二歲的毓?jié)嵱辛松倥乃?，她甜甜一笑，指著老三老四問：“二娘，我是不是要叫他們舅舅？?p> “當(dāng)然啦?！痹S蕓芳咯咯歡笑，“你不都叫我二娘嗎？當(dāng)然要叫他們舅舅了?！?p> 毓?jié)嵾@才施施然走出門，雙手?jǐn)n在胸前，彎腰乖巧地叫：“舅舅們好?！?p> “還是小孩子最懂事！”許耀祖走上前，順便摸摸毓?jié)嵉念^，“我是你們的二舅舅。”
許維清也走上臺階，照舊摸摸毓?jié)嵉念^，“我是你們最大的舅舅。”
章如杰拄著拐杖跳上臺階，照舊摸摸毓?jié)嵉念^，“我是你們編外的舅舅?！?p> 毓清依在許蕓芳身邊，嘴里吃著甜甜的糖果，很是高興地仰望著二娘：“二娘，我明天還可以吃嗎？我最喜歡吃這種水果糖?！?p> “是啊，二娘曉得你最喜歡，所以就專門給你買了——去吧，喂你們老漢兒吃糖?！?p> 毓清真的拿了一顆糖高高興興地跑到方皓軒面前，剝開糖紙，揚(yáng)著一張可可愛愛的小臉：“老漢兒，二娘讓你吃糖！這是水果糖，很好吃的，甜甜的。二娘說是專門給我買的，老漢兒你吃嘛——”
方皓軒面皮顫動，勉強(qiáng)笑笑：“老漢兒不吃?！?p> 他起身回屋，那孤獨(dú)落寞的背影在檐下被落日拉出一條長長陰影。
許蕓芳眸子定定地凝視著那條陰影。
“姐，方家姐姐們可喜歡那些東西了?！崩纤囊荒樀靡?，翹起雙腳附在許蕓芳耳邊說悄悄話：“我就說這法兒好唄?！?p> 老三仰起小臉看看姐，“姐，咱們什么時候回自己的家？”
許蕓芳摸摸他們的頭，“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