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被圈養(yǎng)的受氣媳婦
晚餐多了一碗蒸雞蛋羹，主要是為孩子上身的許蕓芳準(zhǔn)備的。
“媳婦，明兒老七老八就到鎮(zhèn)上買肉，今兒晚將就啊。雞蛋羹要趁熱吃，來，快吃了吧?。俊?p> 方氏熱切的老花眼一遍遍掃過許蕓芳肚兒，真的很希望許蕓芳現(xiàn)在就把孫子生出來。
“婆婆你對媳婦真好！”許蕓芳笑得一張圓臉都找不到眼睛了，她抓過雞蛋羹，聞聞，歡喜連連，“哇哦，好香啊。”
“嘗嘗，咸了還是淡了？”
許蕓芳拿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大嘴里，吧唧吧唧，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懷孩子真他娘的是大好事啊。
“不咸不淡?！彼龑€望著自己的婆婆說道，正要大快朵頤，三五口把雞蛋羹吞下肚兒，卻見毓?jié)嵔忝庙鉄崆械囟⒅案?，那神情——旁邊方皓軒冰冷的眸光也在注視著她?p> “我們大家一起吃吧?！彼蟠筮诌稚敌?，自動(dòng)避開與方皓軒的眸光對視，舀了一勺蛋羹給毓?jié)嵉耐肜?，再舀一勺給毓清碗里，隨口說著兒童俚語：“大家吃大家香，一個(gè)人吃了拉肚兒！”
桌上的成人都面色尷尬——吃飯的時(shí)候說此等俚語，實(shí)在是太沒家教。
不過許蕓芳本就是沒有文化的人，大家也就隱忍著。
方氏五官痙攣，勉強(qiáng)對毓?jié)嵔忝眯πΓ骸耙院蟮碾u蛋就你們老漢兒和二娘吃。知道了嗎？”
毓?jié)嵶炖镞€包著雞蛋羹，立馬把碗推開：“家家，我錯(cuò)了?！?p> 毓清也羞怯地埋頭，推開飯碗：“我們不應(yīng)該吃二娘的東西，二娘是要生弟弟的。”
“這就乖了?！狈绞蠜]有責(zé)罰毓?jié)嵔忝?，只是沖許蕓芳笑笑：“媳婦，你肚兒里的孩子最要緊?！?p> “肚兒里的孩子是要緊，但也不能讓毓?jié)嵔忝蒙倭顺园?。我好歹是她們的二娘，現(xiàn)在有了孩子，更要注意，怎么也不能給人落下虐待前妻孩子的話柄是吧？來來來，”她拿起蛋羹碗，堅(jiān)持要毓?jié)嵔忝冒训案粤耍@才滿意地笑。
“我這個(gè)二娘，可不能因?yàn)橛辛擞H生的孩子就虐待別人的孩子。”
她討好地望向方皓軒：“五先生，你說是不是？”
她這一口一個(gè)前妻，一句一個(gè)孩子，聽到方氏和各位小姑子眼里自然是萬分的會(huì)做人了。大家埋頭偷偷對視一眼，都在想，耶，這許蕓芳懷了孩子真的立馬就不一樣了？
方皓軒卻如坐針氈。
“我吃飽了——”他把碗一推，起身離桌。
“軒兒？”方氏很納悶，怎么媳婦懷了孩子，兒子臉上依然沒有笑容。
“婆婆別擔(dān)心，他是想晚上那個(gè)會(huì)不方便......”許蕓芳促狹地朝方氏眨眨眼，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方氏恍然大悟，點(diǎn)頭：“這孩子剛上身，是不能再那個(gè)！要禁禁，一定要禁禁！”
五位小姑子都忍住輕聲笑起來。
走到門口的方皓軒頓了頓，臉紅到脖子根兒。
毓?jié)嵰蛄藙偝赃^二娘的雞蛋羹，立刻對二娘熱情有加：“二娘，你生三個(gè)弟弟吧，家家喜歡弟弟，老漢兒也喜歡，我們也喜歡！”
“好啊，二娘就像生小豬崽一樣，一生一大窩！”許蕓芳夸張地大笑，桌子的女人們都陪著哈哈大笑。
書房里悶坐的方皓軒怎么也笑不出來。
飯畢，許蕓芳假巴意思地主動(dòng)要收碗洗碗，方氏攔住她：
“快回房里躺著——啊對了，二大婆也說，你人呢是胖了點(diǎn)，孩子上身容易，但也要萬分小心，明兒起，你也不用起床來吃飯了。老九小十，明兒給你們五嫂送飯到屋里去，要吃熱的，不要吃涼的，還有啊，今兒晚上，媳婦啊，你就那個(gè)忍著點(diǎn)，禁禁，一定要禁禁啊，讓軒兒也忍著點(diǎn)——”
作為婆婆，方氏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幫助媳婦處理好懷孕與床上夫妻生活的種種細(xì)節(jié)，也毫不猶豫地動(dòng)員全家為媳婦服務(wù)。
早日添孫是方氏這些年夢中都在想的事情。
這不就快有了嗎？
方氏走路帶著風(fēng)，顛著小腳不知疲倦地奔來跑去。
她可不知道兒子和媳婦在臥房里快打燃火了。
方皓軒聽見許蕓芳故意加重的腳步聲走進(jìn)屋里時(shí)也沒有抬頭。
許蕓芳一屁股坐在藤椅上，藤椅咯吱咯吱地響了幾聲，她慵懶地斜靠在椅背上，如出身高貴的大小姐一般頤指氣使：“五先生啊，我覺得這腰兒好疼啊，你去幫我拿點(diǎn)熱水泡泡腳?。俊?p> 腰疼泡腳？方皓軒沒動(dòng)也沒吱聲。
“五先生啦——”許蕓芳嗲聲嗲氣，見方皓軒仍不動(dòng)，就提高聲音喊：“婆婆，我想要熱水啊——”
如同聽到命令，方皓軒立即站了起來，狠狠地剜了許蕓芳一眼，走出門去給端洗腳水。
許蕓芳得意地笑了，方皓軒這貨太慫太多死穴，她隨便使一招，他就莫奈何。
方皓軒提了半桶溫?zé)崴M(jìn)屋，怦一聲，杵在她面前。
許蕓芳裝腔作勢地嘗試彎腰挽褲腳，但似乎無論如何都彎不下腰，她討好地仰望著他：“五先生，給人家挽挽褲腳唄，人家不是剛懷了孩子嗎......”
方皓軒慢慢地蹲下去，用他平時(shí)寫黑板字批改學(xué)生作業(yè)、一輩子都沒有給人洗過腳如同女人似的纖長手指，緩緩地給許蕓芳挽好褲腿。
許蕓芳把雙腳泡進(jìn)木桶，夸張大叫：“啊，好舒服啊，真的好舒服啊，如魚在水中央——”
方皓軒轉(zhuǎn)身欲走，她又發(fā)嗲：“五先生，我的腳板心有點(diǎn)癢，你給撓撓？”
方皓軒胸腔劇烈起伏。
“唉呀，五先生，人家剛懷了孩子的嘛，動(dòng)作是不大方便的......”許蕓芳還在撒嬌賣嗲，肥肥的腰肢扭來擰去。
她拼命憋住笑，偷眼看道貌岸然的五先生痛苦掙扎，嘴里卻是不住地表白她懷了孩子多么不容易多么辛苦。
方皓軒轉(zhuǎn)過身來，慢慢走過去，再艱難地蹲下身子，雙手伸進(jìn)桶里，拿起許蕓芳的雙腳揉搓。
“對對對，就是那里，輕點(diǎn)嘛，唉，夫君啊，也別太輕了，重一點(diǎn)......”
懶懶地靠在藤椅里，享受著男人輕揉的按摩，許蕓芳心里美極了。
在窗外聽墻的方氏慢慢離開。
兒子給媳婦洗腳？如果是平時(shí)，她是鐵定沖進(jìn)去將許蕓芳一頓教訓(xùn)，再罰她裹腳思過，或者罰跪面壁不給飯吃。但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媳婦孩子上了身。唉，算了，她就只能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