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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qū)煞記

第七回:皓月照炮鳴

驅(qū)煞記 仵空小師傅 11567 2021-07-28 12:30:00

  “這風語廳閣的血精靈,怕不是聽戲文長大的吧!”孟塘雨心中暗自佩服,低頭望去她側(cè)顏,月光下,翟秋靈容光清麗,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好似一顆溫潤翡翠,楚楚可憐的樣子,哪能讓人聯(lián)想到,這女子竟是白天連殺數(shù)人的角色!

  獸人們問起高山牛頭人,翟秋靈便加油添醋的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該由救醒后的牛頭人訴說,動手的換成了聯(lián)盟的人,殺人改為走掉,他們倆沒有見到。

  琦琦哈聽后怒道:“他媽的……他媽的!這幫聯(lián)盟狗,老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到北面采藥,他們還欺負上咱們的人了?!逼埣堰_也怒道:“真是太沒規(guī)矩了!那么多人欺負一個不會打架的薩滿祭司,這……這毫無榮耀可言!”翟秋靈委屈附和道:“我高山叔叔被打的很慘吶?!闭f完抹掉眼淚,斜眼對孟塘雨來了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茍佳達臉色一沉,琢磨道:“等等,我覺得不能夠吧,塞拉摩爾的那幫水手平時也挺守規(guī)矩的,他們和杰瑞科·高山還認識,為什么要打他呢?”看到獸人在細想這其中邏輯,翟秋靈心頭暗叫糟糕,得趕緊打斷他的思索,佯裝成不緊不慢的樣子,哽咽道:“我聽高山叔叔說,他做完禱告后,看到天上有一只雙足飛龍墜落,他去查看,有兩名乘客還活著,剛想救人時,那幫聯(lián)盟的人就……就趕了過去,非要帶走那兩個人,高山叔叔不讓,他們就打起叔叔來了?!彼龑⒙?lián)盟的傷員含糊成乘客,好讓獸人們以為是部落的同胞。

  “臥槽!”茍佳達愕然倒抽一口涼氣,回頭看向身后的獸人,琦琦哈也是心頭一緊,湊到茍佳達身邊道:“他們拎著的亂動麻袋估計就是那兩個活人,難怪他們今天那么高興呢!還給咱們?nèi)诉@個……不會是封口費吧……”抬手撩了一下軍服,露出皮帶里別著一把波形短匕。孟塘雨瞅見,全身一震,那正是當初他送給特蕾希的匕首,壓低身子悄聲在精靈臉側(cè)耳語:“他腰間的匕首是我送給傷員防身的武器。”

  茍佳達輕輕給了琦琦哈一拳,正色道:“說什么呢!”又使了個眼色,撇眼瞄了一下血精靈他們。翟秋靈微微點頭,示意明白,擠出淚來,道:“我現(xiàn)在想到高山叔叔那樣子……我就……我就……”哇的又哭了起來,引來了兩名獸人的安撫。

  待血精靈哭勢稍小,琦琦哈道:“這事兒有些嚴重,咱倆可兜不住,走!回去跟頭兒說去?!逼埣堰_同意道:“嗯,必須跟頭兒說,這幫聯(lián)盟狗壞了規(guī)矩,今天他們敢打人綁票兒,明天就敢殺到咱們營地占山為王?!鞭D(zhuǎn)頭安慰血精靈道:“小妹妹,走!跟我們回營地,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們頭兒去!他一定會為你高山叔叔報仇的!”孟塘雨連忙也來安慰道:“秋靈,咱們先跟著長官們下山,別再哭了哈!”說完,如蚊聲叮囑:“再演戲就過了?!?p>  翟秋靈委屈的“嗯”了一聲,她們精靈天生聽力就優(yōu)于其他種族,巨魔的嘀咕怎會聽不到?她別過頭,沖著身后的巨魔惡狠狠的一揚下巴,詭笑道:“知道啦!”轉(zhuǎn)過頭仍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tài)。

  四人下了山,來到沿海的商旅海岸,這里地處北貧瘠之地的東南角,是部落領地與聯(lián)盟塵泥沼澤的交界處,由一幫怒吼海軍鎮(zhèn)守。翟秋靈和孟塘雨經(jīng)琦琦哈引進主帥營帳,拜見這里的海軍上將卡迦·怒吼。

  “這幫北方城堡的水軍也太沒規(guī)律了!血精靈,感謝你出手相助,杰瑞科·高山與咱交情不淺,他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咱可是長蟲吞扁擔,沒法咽下去!”聽完他們的描述,卡迦摘下他的狼頭帽子,狠命朝桌上一摔。翟秋靈笑道:“長官大人,救人的不是我,是他!”指著一旁的孟塘雨,卡迦聞言向巨魔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笑道:“噢!原來是這位巨魔武僧朋友呀,感謝感謝。咱也很是喜歡熊貓人的文化,偶爾也讀些他們的書籍吶?!泵咸劣晖ρ?,微笑作了一個規(guī)范的揖:“長官您客氣了,在下迷蹤島‘冥想洞天’孟塘雨,這廂有禮了。”

  琦琦哈道:“頭兒,那幫聯(lián)盟狗還綁了咱們兩名同胞,太可恨了。”卡迦轉(zhuǎn)過身去,背手嘆道:“嗯……咱知道,但是要他們交出人來,這可不容易啊?!泵咸劣甑溃骸斑@是為何?”卡迦悠悠道:“唉……那都是真金白銀的肉票子,孟大師。他們不會輕易吐出來的。”孟塘雨疑惑道:“長官,他們又不知那兩人家境如何,綁了萬一是一家窮鬼,朝誰要錢呢?”卡迦讓兩名水手退下,想了一會,緩緩道:“孟大師,你非本地人,有些事情不了解,他們不是綁架勒索,而是販賣人口?!甭牶笱`嘆氣沉默,巨魔略微吃驚:“啊?販?人?”卡迦道:“嗯,這幫聯(lián)盟的水軍,現(xiàn)在是為了賺錢,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他們與庫爾提拉斯海盜常有往來,販賣一些采摘的花草,還會定期販賣人口給海盜當苦力?!?p>  聽到此處,翟秋靈便好奇道:“什么樣的花草,能吸引庫爾提拉斯人前來交易?”卡迦道:“咱也不知道,就是一些生長在死水洲和甜水洲的黃花,咱也不知道那些花草有什么用處?!钡郧镬`又問道:“聯(lián)盟不是和庫爾提拉斯鬧掰了嗎?怎么還有來往呢?”說時還不斷朝孟塘雨看去,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插話,這時的孟塘雨,也識趣不語,安靜聽上校怎樣回答。

  卡迦笑道:“你怎么那么愛問東問西呀,血精靈!”翟秋靈吐舌頑皮一笑,道:“我最愛聽南邊的事情了,琥皮叔叔以前也愛跟我說呢,他說最愛這里的夕陽海灘,還有參軍的日子,長官們和戰(zhàn)友待他都很好?!笨ㄥ瓤嘈Φ溃骸笆敲??真怕了你了,咱聽說的是庫爾提拉斯人發(fā)現(xiàn)了一些礦產(chǎn),急需要苦力去挖礦,需要勞力?!蓖χ毙┭謇^續(xù)道:“之前聯(lián)盟那面有派人來,和咱們商議過販賣人口給庫爾提拉斯人的買賣,咱斷然給拒絕了,部落的人從來不做這種卑鄙的事情。”翟秋靈嘻嘻一笑,道:“那你和他們相處的還挺和諧的嘛,人家有買賣還不忘了你呢……”血精靈的話,要換做一旁的巨魔說出,這天絕對是聊死了,卡迦聽小姑娘說出,一臉的天真爛漫,又是舊部下的親戚,無奈抬手點著她說:“調(diào)皮……你和老琥皮也這么沒大沒小嗎?”孟塘雨這時拱手發(fā)話:“長官,聯(lián)盟劫我族人,總要有個說法吧?!?p>  卡迦面露難色,嘆道:“你不知道啊,孟大師?,F(xiàn)在東面戰(zhàn)事緊急,咱們與聯(lián)盟暫時結(jié)盟,共抵加爾魯什那叛徒,咱們這兒目前處于?;馉顟B(tài),不能擅自與他們交火發(fā)生沖突,會破壞結(jié)盟的?!泵咸劣昙钡溃骸澳撬麄兘僮咴蹅兊娜司瓦@樣不管了嗎?”卡迦坐到指揮臺后,摸著狼頭帽子,似對巨魔的話充耳不聞。

  翟秋靈思索一下,在指揮臺上比劃著:“卡迦長官,夜里你朝北方堡壘方向放一陣子大炮,吸引他們注意力,我和孟塘雨偷偷潛入堡壘里救人,你看這樣可好?”卡迦搔著頭皮,瞟了一眼血精靈,滿臉不削:“???你們進去?”翟秋靈拍了拍胸脯,挑起大拇哥指著巨魔:“孟塘雨的武功可好了,放心。我們進去救到人就走,絕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就算被發(fā)現(xiàn),以他們的智商,也絕不會懷疑到是你們頭上?!?p>  卡迦苦笑一番,心中暗暗感嘆血精靈太天真,搖頭否定道:“這個……太危險了。不能讓你們外人涉險,你要是有什么不測,咱怎么向老琥皮交代?!闭f完就閉目養(yǎng)神,不再搭理血精靈。

  翟秋靈見自己出主意被否定,心想裝可憐“逼”他幫忙,又委屈道:“那可咋么辦呀!他們要是被賣掉,多可憐呀。”

  “好了!”卡迦立馬打斷,不想讓他們管這事,并有逐客之意,“你來這里是探望老琥皮的,他現(xiàn)在不在這里,就回去吧,若覺得天黑路不好走,咱可以派人送你們回去?!?p>  孟塘雨摸了一下自己的斷牙,心下有了一個主意,走到血精靈身后,拍了拍她肩膀道:“秋靈,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長官說。”手上加了些力氣,翟秋靈瞧了他一眼,知曉她再出言相勸,只會適得其反,便不甘心得出了營帳。

  “長官,我覺得秋靈的辦法可行。”孟塘雨拱手謙卑道,卡迦仍是沉默不語,孟塘雨眼中閃過一絲狠意,語氣上加了一些壓迫,緩緩道:“看樣子長官你是真的想置身事外了……”

  卡迦聽后頓感煩怒,斜眼冷冷道:“孟大師,你是不是有點太愛管閑事了?上面有規(guī)定,現(xiàn)在不讓咱們與聯(lián)盟發(fā)生沖突,咱能有什么辦法!”帶上狼頭帽子,起身便要離開。

  這時,孟塘雨冷笑一聲,也起了身,攔在卡迦面前,從懷里掏出一顆血色水晶:“長官,你可認得這個?”

  卡迦見到血水晶,愣在原地,狼頭帽下的瞳孔亂顫,疑道:“大師……大師您是女伯爵的什么人?”孟塘雨嘿嘿一笑,心想你認識就好,陰陽怪氣起來:“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咱們就別打啞謎了,部落的人被綁到海盜那里當苦工,這件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你不怕讓咱們整個陣營蒙羞嗎?”卡迦連忙否認道:“不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泵咸劣杲又溃骸澳蔷桶凑涨镬`的意思做。”

  “但……”

  “沒有但是?!?p>  “如果……”

  “沒有如果?!?p>  “不是……下官以為,如果現(xiàn)在真的朝他們開炮……”卡迦猶豫著,眼圈被嚇得由綠轉(zhuǎn)黑,“破壞了陣營的結(jié)盟,下官實在擔待不起?!泵咸劣昴7滤麑ρ`的態(tài)度道:“好了!我相信你會有合理的理由的,既然你能讓聯(lián)盟的人到咱們的地盤采摘東西,就不能給他們一些鐵炮蛋吃吃了?”

  巨魔這話中的意思已非常明顯,聯(lián)盟的人能越過軍營到達部落領地內(nèi),已經(jīng)是這里邊防的失職。巨魔話說三分收七分,也就是沒把這里駐軍的將領與敵方達成了某種默契挑破罷了,若真要說開了,給他來一頂通敵的罪狀也不為過,孟塘雨把玩水晶續(xù)道:“長官,你可知道,這紅水晶可是有魔法定位的,還能記錄的一些場景,下面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p>  卡迦連說了三個“是”,他深知女伯爵是一個甚樣的人物,眼前的巨魔能擁有她的血水晶,他料定必定是女伯爵的親信。

  得罪了女伯爵莉亞德琳,不僅他卡迦性命不保,他的家人、他的部下、他部下的家人,恐都有麻煩。

  “行……同胞受難,咱們當兵的義不容辭!”卡迦咬著后槽牙恨恨道,“如果聯(lián)盟要發(fā)難,下官就說:‘突然接到軍事演習的命令,誤傷到聯(lián)盟的地盤,希望給與諒解?!甭牭将F人松口,孟塘雨收起水晶,先仰頭嘆了一句慈悲無量,然后對卡迦道:“長官英明!”

  卡迦提起一把長柄大刀,朝外邊走邊嚷道:“巴斯東,你他娘的地精大炮呢?給老子拉出來!轟死這幫聯(lián)盟狗們。”

  “長官……”

  “干什么!”卡迦回頭盯著孟塘雨,似一只受傷敗走的狼,孟塘雨眼神堅定道:“此事辦成,我絕對在女伯爵面前替你邀功?!笨ㄥ壤浜咭宦?,撩起帳簾,訕笑道:“別別別,這事,你知咱知天知地知就行,千萬別說出去,咱就贊美大地母親了?!闭f完徑向離開了營帳。

  過了凌晨,明月升至中天,照得海水如銀蛇亂舞,孟塘雨與翟秋靈蹲在軍營外的荒廢攻城弩機上,吃著甜薯面包,瞅著部隊準備攻勢。

  翟秋靈叼著面包問道:“你是怎么說服他的?”,孟塘雨微笑回答:“個人魅力!”血精靈聽后笑而不語,內(nèi)心卻啐了一口:“你真當我是傻子嗎?”低頭聽著怒吼水手們紛紛談論:“這些大炮能轟死那幫聯(lián)盟矮矬子!”“欺負咱們的人,就得讓他們嘗點苦頭兒!”“對對對!給他們些教訓,以后過路費也要提高!”“怎么也得翻一倍吧!要不然連這些彈藥費都賺不回來!”

  孟塘雨道:“你說這邊兒海軍得多缺錢,連同胞被劫都不管不顧?!钡郧镬`道:“塘雨兄,你不了呀!不止是海軍缺錢,整個貧瘠之地南邊的經(jīng)濟都不景氣的。”孟塘雨搖頭不明,血精靈解釋道:“還記得棘齒城嗎?一群流寇就能收買那里的衛(wèi)兵,你知道為什么嗎?”孟塘雨道:“還望賜教?!钡郧镬`道:“自從加爾魯什廢了森金村,南方的海運貿(mào)易路線就荒廢了,而且新加入到咱們的地精們,在北方的艾薩拉安營扎寨,開辟了一條新的海貿(mào)路線,深得加爾魯什的喜愛,南面的生意就更難做了?!?p>  孟塘雨想了想,道:“那南面這兒可以跟雷霆崖的牛頭人做貿(mào)易呀?”翟秋靈指著西方的大裂谷,讓身邊的巨魔看去,道:“這道天險橫在這里,將貧瘠之地攔腰分成了兩個地區(qū),聽說北面大裂谷盡頭有聯(lián)盟的崗哨,南面就是這兒,怎么做貿(mào)易呀?”孟塘雨突然甩出一句:“跟聯(lián)盟不能做貿(mào)易嗎?”

  此話一出,翟秋靈先愣后樂,哈哈仰頭笑道:“你是怎么想的呢?你炸了人家海港,轉(zhuǎn)頭去跟人家做生意?人家不活撕了你才怪呢!你還真是一碼歸一碼呀,塘雨兄!”孟塘雨道:“什么?什么炸海港!”翟秋靈想了想,道:“唉……是我忘了,抱歉!”孟塘雨以為血精靈察覺到自己說的有漏洞,連忙神氣道:“你這套說辭根本行不通,邏輯漏洞太多,知道錯了就好?!钡郧镬`滿臉疑問,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聊天,讓她又好氣又好笑,咽了一口唾沫,趕忙解釋道:“不是,塘雨兄!我說的忘了,是忘了那個時候你在閉關,并不了解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加爾魯什把塞拉摩爾給夷為平地了吧?”孟塘雨聞之臉色大變,如月下的干尸一屁股坐在弩機木桿上,翟秋靈點頭會意:“看樣子,下面的話也不用說了吧?!蹦闷鹨黄碌拿姘?,自顧吃了起來。

  自災變后,加爾魯什欲并將西面大陸整片握在自己手中,強行將聯(lián)盟驅(qū)逐出卡利姆多,頭個眼中刺,便是地處于塵泥沼澤的聯(lián)盟軍港塞拉摩。于是,加爾魯什·地獄咆哮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盜來藍龍的神器“聚焦之虹”,并讓地精制作成一個魔法炸彈,瞅準一個時機投到了塞拉摩,將其炸成了一片廢墟。

  在那場事件中,原肯瑞托領袖羅寧,與諸多聯(lián)盟將領殞命海港,導致陣營雙方關系進一步惡化。

  “可惡!實屬可惡至極!”孟塘雨氣的臉角抽搐,轉(zhuǎn)念一想擅自讓這發(fā)生沖突,會不會激化雙方的矛盾,擺出副坐而論道的樣子,道:“那這次咱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翟秋靈攤手道:“咱們也是有難處呀!要不是‘咆哮之傲’那幫狗逼搗亂,咱們現(xiàn)在早登船去藏寶海灣了?!?p>  孟塘雨心中矛盾緩和了些,點頭道:“秋靈妹子說的也是,歸根結(jié)底……還是加爾魯什作得這些妖?!毖鎏靽@了句慈悲無量,翟秋靈也表示贊同。

  吃完面包,孟塘雨有些困食,閉目養(yǎng)神片刻,聽到一人翻身躍去,問了一句“可以動身了嗎”,翟秋靈落在地上:“我出去走走?!泵咸劣耆允情]著眼睛,搖頭嘆道:“沒事亂跑什么,回來。”翟秋靈難為情道:“哎呀!人有三急,我速去速回就是啦!”孟塘雨聽到后頓時臉紅,輕聲道了歉也不知血精靈聽到?jīng)]有。

  巨魔的小憩被一陣跑步聲驚醒,他聽到一名獸人朝他奔來:“孟大師?孟大師?”孟塘雨睜眼翻身下了攻城弩機,挺腰冷冷道:“何事?”來人正是琦琦哈,那獸人道:“我們頭兒吩咐說,一會兒開炮后,兩位從西面避開主戰(zhàn)場,從他們的側(cè)門潛入比較方便?!泵咸劣晟锨氨Я艘幌芦F人,淡淡的說“知道了”,也就不再說話。

  兩人正尷尬間,翟秋靈飛身回來,問琦琦哈:“長官,好了嗎?”突然三人身后一陣炮聲,一排火球劃過夜空,在兩軍陣營中間的海灘炸開,映紅了他們的臉。翟秋靈立即住口,短暫的寧靜過后,又看到一排炮火轟去,琦琦哈送上一封地圖,說道:“這個給你,小妹妹。”翟秋靈接過喜道:“哇!好詳細的地圖呀!謝謝!”琦琦哈行了一個軍禮,邊退后邊說:“等到聯(lián)盟有人出來后再動身,小妹妹。力量與榮耀……”說完轉(zhuǎn)身歸隊去了。

  炮火逐漸向聯(lián)盟堡壘延伸,孟塘雨眺望對岸,已有零星火炬被點起,他心想道:“還真是怕他們聯(lián)盟聽不到哈!?”又過三輪炮轟后,聯(lián)盟已集結(jié)了一小撮前鋒到達門口,卻仍是觀望不前。孟塘雨朝血精靈點了點頭,翟秋靈會意,兩人同時躍下,展開輕功并肩朝海灘方向外奔去。

  兩人朝南跑出半里地,翻身一躍,從坡上跳下落在海中的一塊礁石上,孟塘雨朝眼前的島崖指去:“你先上去?!钡郧镬`定神望去,一個三丈高的崖壁杵在他們身前,上有許多可著力攀爬的地方,輕笑道:“那你可要跟緊嘍!”調(diào)勻呼吸,提氣一躍便登上了上去。

  翟秋靈緊緊貼伏在巖壁之上,朝上掃了一眼,就規(guī)劃出了一條攀爬路線,聚力于四肢上,腰上提氣,蹬步朝上,孟塘雨見她身輕似燕,步如登云,不一會兒就到了石頂,他觀望時記下了血精靈的去路,如法炮制攀登島崖,只不過,翟秋靈眼中,巨魔攀巖的姿勢,如一只覓尸果腹的藍色食尸鬼。

  此島由西向東斜插入海,兩人站在島頂,望到坡下的海灘已經(jīng)有部落海軍登陸,兩人走到聯(lián)盟堡壘那邊的島崖,規(guī)劃離島的路線時,聽得身后鼓聲咚咚不絕,離開時朝后望了一眼,海灘上的怒吼水軍已拉開架勢,準備與聯(lián)盟一決高下,孟塘雨不禁垂目嘆道:“罪過!罪過!”說完便翻身下去,不再瞧戰(zhàn)場方向。

  到了聯(lián)盟堡壘前的沙灘,兩人快步閃身朝北上了山坡,借助堡壘墻根的一顆棕櫚樹,蕩身攀上光溜溜的城墻,俯身觀察堡內(nèi),大門向內(nèi)不到一射的距離有一個登山大坡,由此可進入城堡內(nèi)部。

  “你看……這個塔樓應該是這里?!钡郧镬`用棕櫚葉子先點了點地圖,又指著對面半坡上一個削掉半邊塔頂?shù)乃?,“這里士兵有點多,咱倆往懸崖那邊躲躲……”俯身潛行至崖底墻頭,借助墻內(nèi)棕櫚樹的枝葉隱藏身影。

  孟塘雨輕聲問道:“你拿著這個干什么?”翟秋靈指著自己的一雙碧眼,笑道:“你瞧我這眼睛,大晚上沒點東西遮擋,還潛行呢,全看見了?!泵咸劣晡⑿Φ溃骸扒镬`妹子所言極是!”轉(zhuǎn)頭想到一件事,又問道:“那個蘇盧爾·琥皮,是你什么人?”翟秋靈看著堡內(nèi),淡淡道:“以前的一個朋友,怎么了?”孟塘雨“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翟秋靈跟著解釋:“蘇盧爾·琥皮在這里服役過,半年前退役我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就露餡了?!泵咸劣瓴恍嫉溃骸叭羰俏?,決不會給朋友添招麻煩?!钡郧镬`道:“這就算添麻煩了?”孟塘雨道:“咱倆鬧出了這么大動靜,等他們反應過來,回頭去找你那位朋友……”翟秋靈扯了扯孟塘雨袖子,低聲打斷道:“塘雨兄,你瞅瞅這里,有點奇怪呀!”

  兩人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城堡外鼓聲與叫陣聲如雷,氣勢鋒銳,反觀堡內(nèi),除了城堡門口的士兵略有動靜,坡下的士兵形如懶尸,集結(jié)松散,有的甚至赤身裸體從帳中爬起,沒走兩步便癱倒在地,沒了動靜,而坡上的塔樓與坡頂,竟無一人下來查看情況。

  孟塘雨也奇怪道:“這是……棄守了嗎?”翟秋靈道:“照常理來說,不可能是這樣的。”孟塘雨同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再等等看。對了,他們會把人藏在那里呢?”翟秋靈看著地圖道:“按照地圖上標注的,這里只有三座塔樓建筑,最南邊的塔樓是儲藏室,我覺得人應該也在那里。”孟塘雨搖頭道:“非也!儲藏室怎能和關人的地方在一起?!钡郧镬`道:“咱倆現(xiàn)在瞎猜也沒用,先看看情況,如果沒有人出來,我覺得我們可以潛入一探究竟?!?p>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堡外怒吼水軍的聲響起伏了幾輪,坡上仍是無半個人蹤影,翟秋靈不耐煩道:“不等了,進去吧!”孟塘雨點頭同意,撐著樹干先于血精靈跳入堡內(nèi),倆人落在一個簡易木棚后,翟秋靈用樹葉擋眼,透過葉縫看路,孟塘雨貓著步子窺探木棚內(nèi),瞧見一人類水手正躺在棚內(nèi),形如死尸,巨魔皺眉仔細瞧了片刻,“嘖”了一聲,立馬挺腰走了出去。

  “干嘛呀你!快回來!”翟秋靈壓嗓招呼孟塘雨,孟塘雨也不理她,俯身探手搭在了那名水手頸動脈上。

  翟秋靈悄聲道:“你干嘛呀!”孟塘雨起身招呼血精靈出來,橫棒恢復正常聲量嘆道:“走!去他們儲藏室瞧瞧?!钡郧镬`急道:“你小點聲!”孟塘雨道:“不用了,估計這里沒人會發(fā)現(xiàn)我們。”翟秋靈奇道:“怎么?”孟塘雨也不說話,奪過她手中的樹葉,扔到一邊,大步朝坡上走去。

  路過坡腰的殘塔時,兩人借著月光,瞧見塔中橫七豎八躺了約五六個人,離他們最近的水手眼白泛著血絲,身子發(fā)抖,左臉頰貼在地板,口水外淌,嘴中時不時發(fā)出嘿嘿的笑聲。到達了頂,岔口的路燈下坐著一名負甲衛(wèi)兵,后背倚著燈桿,火槍口抵在下巴上,耷拉著頭極有規(guī)律的左右搖擺,翟秋靈一路跟來,看到他們狀況,悄聲問巨魔:“他這樣睡覺,不怕槍走火打爆他的頭嗎?”聲量壓得極低,生怕驚擾到那位士兵,孟塘雨滿臉的厭惡:“要真是那樣,也算他的福分了。”翟秋靈不甚明白,向山下望去,見部落水軍仍執(zhí)著武器,在海灘上叫囂,而聯(lián)盟門口的衛(wèi)兵正不緊不慢的穿戴鎧甲,干著所謂“厲兵秣馬”的事情,血精靈尋思:“現(xiàn)在要是怒吼水軍攻了進來,這堡壘不就成了部落的據(jù)點了嗎?”便道:“要不咱們回去告訴他們這里的情況吧?!?p>  孟塘雨責怪道:“秋靈妹子,你怎想一出是一出,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尋到傷員,其他的事情勿要多想?!眱扇藖淼降貓D上最南面的塔樓,瞅見一名禿頂翅發(fā)山羊胡的侏儒,正抱著麻繩網(wǎng)倚箱而臥,孟塘雨瞥了一眼侏儒,徑直走進塔樓,翟秋靈覺得侏儒甚是有趣,踮腳彎腰湊了過去,昏睡中的侏儒口中喃喃道:“我要……我要……我還要……”翟秋靈伸出纖纖玉指,撩著侏儒發(fā)尖兒,低聲自言自語道:“你想要什么,小東西?!必M料那侏儒打了一個鼾,回應道:“黃粉兒……黃粉兒……再來點兒……”翟秋靈嚇了一跳,退身舉手戒備,見那侏儒仍在昏睡,心下覺得有趣,嘀咕起來:“啥黃粉兒?在哪?”侏儒喃喃又回答:“屋里……”翟秋靈側(cè)頭看向塔樓,俏皮的回了一句“等著”,猴竄兒朝里走去。

  塔樓內(nèi)物資充沛,大包小包的食物堆積在一旁,還有許多鼓鼓的麻袋摞在樓梯下,孟塘雨正神情古怪的瞧著那里,翟秋靈湊上前問道:“找到什么了嗎?”孟塘雨搖頭不語,翟秋靈安慰道:“我有一計,有可能能探得他們的蹤跡?!泵咸劣甑溃骸昂斡嬛\?”翟秋靈機靈道:“你先告訴我黃粉兒在哪?”

  孟塘雨吃了一驚,他緩緩轉(zhuǎn)身,冷眼盯著血精靈,驚愕道:“你從哪知道的‘黃粉兒’?”翟秋靈沒見過巨魔如此恐怖神情,縮頭委屈道:“干嘛呀,大晚上的別這么恐怖的看著我好嘛?”孟塘雨見她不說,語氣中增了些怒氣,道:“我,問,你……你從哪知道的‘黃粉兒’?”聽巨魔仍問,翟秋靈略有些手足無措,抿了一下嘴,無奈道:“外面那個侏儒說夢話要黃粉兒,我尋思著給他拿些黃粉兒,趁他昏睡說夢話套出關人的地點?!?p>  孟塘雨白了一眼,道:“你這是胡鬧!”轉(zhuǎn)念一想,血精靈又不知‘黃粉兒’為何物,消了些怒氣,便道:“咱們這一路上,看到的水軍如此萎靡、如此散漫、如此不堪,都是因為這個‘黃粉兒’。”舉手用龍麝棒捅了捅樓梯下的麻袋。

  翟秋靈奇道:“這黃粉兒這么厲害呢?都讓你排比開了。”孟塘雨登上塔樓,檢查一番,沒看到有任何關人的地方,下樓和翟秋靈趕往最后一個塔樓。路上遇到的士兵依舊“解放天性”,孟塘雨邊走邊說:“我之前還納悶,什么樣的花草能讓這幫丘八跋山涉水去采摘,原來……”無奈嘆了口氣,念了一句慈悲無量,繼續(xù)道:“原來他們是在販毒?!钡郧镬`道:“什么毒藥那么值錢?”孟塘雨道:“不是毒藥,是毒品。他們?nèi)ケ泵娌傻幕ú?,加工后就是那侏儒嘴里的‘黃粉兒’,吸食后會非常興奮,腦中幻想翩翩,身體會對此物上癮,渴求用藥的欲望會逐漸侵蝕理智,驅(qū)使吸毒者不顧一切地尋求和使用毒品,一旦停用便會出現(xiàn)不安、焦慮、忽冷忽熱、出汗、惡心、抽搐等癥狀,體質(zhì)也會下降?!钡郧镬`驚嘆道:“這‘黃粉兒’有如此猛勁兒呢?”孟塘雨道:“我也是看醫(yī)典時見過此類藥草的記載,潘達利亞有一種叫‘紫粟’的花,果實中的汁水可煉成極純的丹藥,和這個‘黃粉兒’是一樣性質(zhì)的毒物?!逼策^地上一名嗑藥的士兵,轉(zhuǎn)頭嚴肅道:“雖然他們已經(jīng)是吸食毒品的‘癮君子’,但利用藥物套取消息的卑劣手段,咱們?nèi)f不可使用,有傷迷蹤島的門風?!?p>  “噢……知道了?!钡郧镬`抿嘴拱鼻道,滿臉的不在乎。

  兩人并肩又走了一會兒,砰砰砰的又聽到炮聲響起,朝右面看去,月下又飛出一排火球,砸到聯(lián)盟堡壘門前的海灘,炸出數(shù)排火光,孟塘雨和翟秋靈對視一眼,大為詫異,只是讓卡迦吸引聯(lián)盟水軍的注意,士兵在海灘叫陣便可,現(xiàn)在又來一陣火炮攻勢是為了哪般?

  難道真的要攻打北方堡壘嗎?

  為防夜長夢多,兩人加快了腳步,到達目的地時,翟秋靈警惕心起,朝塔樓小心靠近,孟塘雨趕忙跟上,上了階梯,兩人同時懵圈,眼見這塔的大門虛掩,不似關人的地方。但輕步躲在大門左右時,精靈指了一下地上,孟塘雨看到她腳下有一段銬鏈,應該是用來鎖門栓用的,精靈側(cè)耳傾聽門后狀況,凝神聚氣,朝對面的巨魔點頭,孟塘雨會意,猛拉開大門,虛掩的門縫瞬間變大,翟秋靈身子如電般射入,穩(wěn)穩(wěn)站在塔內(nèi),一股濕臭氣味鉆入鼻中,頗為難聞,血精靈皺起眉頭,手背遮鼻,環(huán)視塔樓內(nèi),竟無一人在內(nèi)。她招呼孟塘雨進塔,巨魔也是左手扇風,右手揮棒,一臉嫌棄的進來,肯定道:“這里應該就是關人的地方了!”

  翟秋靈走到桌前,掏了下腰包,拿出一根火折,點燃桌上一盞油燈,環(huán)顧屋內(nèi)墻壁上盡是鎖環(huán),地上有許多團鐵鏈枷鎖,孟塘雨搔了搔頭,嘀咕道:“應該是這里,但是人呢?”翟秋靈道:“這里哪有人呢?該不會已經(jīng)被拉出去賣了吧?”孟塘雨拾起一根鐵鏈,細瞧斷口處雖然光滑,確有微微的起伏,搖頭道:“你瞧,這些鎖鏈的斷口是嶄新的,應該是不久前用利器斬斷的?!钡郧镬`也撿起一段,看后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咱們前面將這里的人給放了?”孟塘雨搖頭道:“非也,我想……”從懷里掏出一把波形匕首,續(xù)道:“應該是侏儒小娃兒干的。”用力一揮,匕首出鞘,叮的一聲,巨魔手中的鐵鏈應聲被削斷一截,斷口與之前的相差無疑。

  翟秋靈指著匕首問道:“這不是琦琦哈腰間的那把匕首嗎?怎在你手上?”孟塘雨道:“這是我給侏儒小娃兒用來防身的,是一對匕首。”翟秋靈點了點頭,仍問道:“那怎會在你手上?”孟塘雨傲氣道:“晚上琦琦哈來通知咱們時,我趁機抱了他一下,從他身上順了出來。”翟秋靈指著巨魔淘氣道:“哎呀?你偷東西,有傷我派門風呀!”孟塘雨正色道:“非也!他得來不正,我只是在彼此留有顏面的前提下物歸原主罷了!也是給那獸人一個警告:不義之財如流水,丟了才是他的福分?!?p>  翟秋靈問:“那現(xiàn)如今該怎么辦?”孟塘雨心想:“他倆既然逃脫了這里,暫時便安全了些,但是他倆能去哪呢?往回走是部落的軍營,他倆絕不可能跑去惹麻煩,棘齒城方向也就不能去了?!毕氲竭@里,問了一句:“秋靈,這里除了正門,還有其他能離開堡壘的地方嗎?”翟秋靈隨口說句“我瞧瞧”,只盼盡快離開這里,當下提了點燃的油燈,轉(zhuǎn)身走出塔樓。

  孟塘雨奇怪道:“你提著燈干嘛?”翟秋靈甜美一笑,道:“嘿嘿,給我一些時間,我去去就來。”說完展開輕功,朝著他們來時的路奔去,孟塘雨瞧著油燈火快速平移,越來越遠卻不熄滅,不由的贊嘆:“好輕功!”

  此時月光漸隱,夜空變沉,孟塘雨仰頭算了下時間,正是平旦旭日驅(qū)暗之時,走下塔樓臺階,身體微打冷顫,有了尿意,快步找到了塔樓外一處墻根下小解。

  “早知如此,我在行動前也去小解一下了?!泵咸劣耆鐾昴蚝?,朝尿漬處吐了一口吐沫,轉(zhuǎn)頭剛想閑逛,瞅了一眼北面,驚得他險些踩到自己的尿上。萬籟俱寂的塔樓后,一條通北的路上橫七豎八躺著聯(lián)盟的士兵和水手,他們不是嗑藥癱在地上,卻是倒在血泊中的死尸,打眼看去,至少十五六人的樣子。這場景大出孟塘雨的意料,有的士兵衣冠不整,有的身首異處,大堆沾血的腳印朝北面大門錯亂而去,令人毛骨悚然。

  “額……剛剛儲藏室那里朝南下了坡有一條路通往塵泥沼澤的路,這里有一條通往南貧瘠之地的路?!甭牭媚_步聲漸近,翟秋靈舉著地圖邊看邊說,孟塘雨拍了拍血精靈肩膀,翟秋靈收眼抬頭看到尸體,“呀”了一聲,問他怎么回事,孟塘雨道:“我也不知道?!睖惖诫x他最近的尸體旁,俯身檢查,看到士兵裸著上身,身上斜著一道三尺長的豁口,孟塘雨斷定是一擊斃命后,身上的衣物才被扒掉。

  孟塘雨拍了拍手,起身指著北面道:“我估計小娃兒與囚徒們應該是從這里逃走?!钡郧镬`“嗯”了聲,這里不遠就有一個堡壘大門,從這里逃離是最優(yōu)選,便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塘雨兄?!泵咸劣甑溃骸翱此勒叩那闆r,估摸是在半夜時遇害的,那面是一片樹林,天又黑,人生地不熟的,他倆走不遠,咱們加快些腳步,應該能找到他們。”看著血精靈又問道:“你剛剛干嘛去了?”

  翟秋靈往后面一指,來時岔路的地方升起了沖天火光,如一根巨型火舌圖騰,孟塘雨猜到那里正是儲藏室,贊道:“干得漂亮!”說完不再停留,拔腿向北門跑去,趁早離開這腌臜之地。

  出了堡壘,兩人走上了一條沿大裂谷的長嶺,孟塘雨問道:“這里通向哪里?”翟秋靈道:“不知道?!泵咸劣昶娴溃骸班牛磕銜恢??”翟秋靈也奇道:“我怎會知道?”孟塘雨道:“你應該知!”翟秋靈皺眉道:“我怎該應該知?”孟塘雨道:“你不該知嗎?”翟秋靈無奈苦笑道:“你跟我說說我怎該知?”孟塘雨道:“對水軍如此了解,這里不知?”爭執(zhí)時,一絲陽光射向兩人背后,孟塘雨棒上的葫蘆映出兩點高光,巨魔有被閃到,剛想別過頭,忽見遠處一人類叢林中走來,這人衣衫襤褸,腳踝血紅,似是受過重傷,踉蹌間來到近處,但見他四十來歲年紀,滿身的污漬,形象甚為狼狽。

  兩人住嘴看著那人走來,猶豫由誰上前時,那人身子突然一停,慢慢朝大裂谷崖邊傾斜,孟塘雨驚呼:“小心!”展開輕功閃至那人身前,三指抓到他胸口,將他身子提起,那人類個子較血精靈還矮上一截,被拎起離地兩尺有余,一般人早已嚇得四肢亂舞,但那人類手足軟軟的順體垂下,孟塘雨心中有疑,另一只手摸去,發(fā)現(xiàn)人類骨骼多處斷絕,“左大腿已經(jīng)斷了,他是怎么走路的?!泵咸劣昴樕献兩?,心起憐憫之意,松手將人放下,那人類腳一著地,身子如無骨一般摔在地下,哼哼著竟站不起身,嘴中虛弱哀求道:“不要再打了……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語音顫抖,十分驚惶。

  孟塘雨悲憫心起,生怕他掙扎起來摔入谷中,急忙往道路里拉了些,那人類雙目緊閉,已然暈了過去,孟塘雨扶起他身子,正欲輸送真氣給人類護住心脈,忽聽得那人背后有吶喊聲隱隱傳來,翟秋靈碧眼一瞧,大驚失色,叫孟塘雨警惕時,叢林里有人大聲叫道:“有敵軍!放箭!放箭!快放箭!”孟塘雨真氣被叫聲紊亂,抬起頭來,只見叢林深處已站了六七個身影,剛想忙抱起人類躲開,突然間颼颼颼三聲,驚駭之時,一枝銀箭從巨魔耳畔擦過,噌噌兩聲,男人類朝前一涌,一口鮮血噴在孟塘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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