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風的現(xiàn)居地址是金楊胡同324號,三樓東戶,呂月的治療醫(yī)院是南渡衛(wèi)生中心,已經(jīng)指派高貝貝和宋露去調(diào)查。
來之前已經(jīng)拿到了搜查令,燕閥敲了敲門,無人應答,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早已經(jīng)帶好了撬鎖的工具。
呂風的家里有些凌亂,看樣子走的很匆忙,燕閥搜查著家里的每一個角落,在廚房的冰箱里發(fā)現(xiàn)了裝在午餐肉盒子里的膚蠟。
這就證實了呂風易容的事實,突然間燕閥想到了一個重要信息,打電話給李知然,說道:
“知然姐,我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你現(xiàn)在馬上查一下呂風的賬戶,近三個月以來有沒有巨額入款?!?p> “好的,稍等。”
李知然迅速查看了一下呂風近期的賬單記錄,說道:
“從三個月前呂風的賬戶在一周內(nèi)接受了四次五萬的匯款,然后兩天前取出了五萬塊錢?!?p> “知道了?!?p> 現(xiàn)在可以確定呂風是綁架李智澤的嫌疑人,并且李智澤生還的幾率不大,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呂風解決掉了,燕閥將膚蠟放進證物袋里,走進了臥室。
燕閥把手伸向床底,摸索到了一個紙張。
上面寫了南渡城所有的廢棄地點,燕閥立即叫來徐喚和季痕,說:
“這張紙上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拋尸地點,基本都被劃掉了。”
“閥哥,有一個沒被劃掉?!?p> 徐喚指了一下那個叫居民樓的字眼,燕閥想了想,廢棄的居民樓,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次。
燕閥神鬼時差的抬起頭,看向了那盞大燈。
“把窗簾拉一下?!?p> 房間陷入黑暗,燕閥打開燈,燈罩里儼然出現(xiàn)一個菜刀形狀的物體。
“兇器?!毖嚅y說道。
三人合力拆開燈罩,取出了里面的菜刀,果然連洗都還沒來得及,上面還帶著血跡。
“這里一會兒叫邢姐來處理吧,我們先去這個居民樓探探情況?!?p> “閥哥,你知道這個居民樓在哪兒嗎?”
燕閥看著那張紙,說:
“他應該是把南渡城所有廢棄的地點都寫出來了,一個一個篩選,最后選擇了居民樓,這樣的話,這個居民樓應該只有一個,不難找,隨便找個人問問,沒準兒就能知道。”
三個人走了出去,燕閥坐上車,讓徐喚去打探消息,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徐喚小跑過來,手里拿著一張小紙條。
“挺厲害啊徐喚,真問到了?!?p> 徐喚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坐在車里大口的喝著水,說:
“腿都快跑斷了,閥哥,這是工傷,你得給點甜頭?!?p> 燕閥笑著發(fā)動車子,按著紙條上的地點來到了廢棄居民樓。
場地很大,只靠三個人是沒什么效率的,燕閥果斷請求外援,打給了邢如娟。
“邢姐,我給你發(fā)個地址,麻煩讓二隊的人過來集合,我懷疑是拋尸現(xiàn)場?!?p> “知道了?!?p> 二隊的人來的很快,前后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燕閥幾個人分散開來,仔細的搜索著每一寸土地。
這片荒廢的居民樓空地很大,放眼望去根本沒有絕佳的拋尸地點,燕閥在周邊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一口被堵住的石井。
燕閥費力的搬開堵在井口的石頭,一股撲鼻而來的惡臭鉆入鼻腔,這是口旱井,并不深,大概三米的樣子,里面堆積了很多垃圾,燕閥測量了一眼高度,喊了徐喚過來。
燕閥穿上防護服跳了下去,這一跳讓燕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封閉狹小的空間讓那股臭味更加濃烈。
“徐喚!給我扔把鐵鍬?!?p> 燕閥向上面喊了一句,過一會兒徐喚就從村民那里借來的鐵鍬放了下去,說:
“閥哥,你一個人行不行?要不我也下去吧?!?p> “你下來還有我站的地方嗎?在上面接應?!?p> “收到!”
徐喚嬉皮笑臉的在井口看著燕閥,燕閥用鐵鍬把垃圾堆到了一個角落,拿出小刀翻開了底下的土地,挖空了四塊磚,終于看到了一個用紅色塑料袋裝著東西。
燕閥用刀挑起來,看了一眼,毫不夸張的話,要不是井口站著徐喚,燕閥一定嚇到大喊,但礙于面子,還是硬著頭皮忍了下來。
袋子里是一張面向自己的人臉,準確來說是一顆頭,頭發(fā)已經(jīng)被燒的一根不剩,眼珠子被挖走了,剩下空洞的兩個紅坑,里面爬滿了蛆蟲,五官燒毀,已經(jīng)看不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
“我操,閥哥!”
徐喚在上面也看得一清二楚,頓時嚇到臉色發(fā)白,同時也擔憂的看向燕閥。
“拿個袋子過來?!?p> 徐喚立即去痕檢組拿了個無菌袋過來,燕閥把那顆頭顱裝到了里面,抬起頭看著徐喚說:
“能不能接?。俊?p> “別!閥哥,千萬別扔,我找個網(wǎng)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徐喚拎著一個大魚網(wǎng)在井口,將燕閥手里的袋子撈了上去,燕閥也三兩下的從井里攀爬上來。
燕閥快速脫掉防護服,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葉贖和霍娜已經(jīng)在給人頭做簡單的尸檢,徐喚湊到燕閥身邊,說道:
“閥哥,你剛才真帥?!?p> 燕閥坐著喝了口水,笑道:
“主要是怕丟面子。”繼續(xù)說:“下次有這種任務就交給你來做,讓你也近距離感受一下蛆的蠕動速度?!?p> 徐喚聽得搓了搓胳膊,五官都擰在了一起,皺眉說道: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p> 燕閥把水擰緊放在車后備箱,起身走向了葉贖那邊。
“葉法醫(yī),看得怎么樣了?”
“取樣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尸檢報告等我回去之后做詳細點再給你?!?p> 燕閥四處看了一下地形,看樣子是要蓋居民樓的,這口井也是以前的農(nóng)莊人家留下的,周圍都拉上了警戒線,現(xiàn)在回工作點做個DNA比對就知道了。
“差不多了,先收工吧,我已經(jīng)讓人通知李智媛來接待室等著了。”
回到工作點,李智媛焦急的在原地周旋跺腳,看到燕閥來了后立即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緊張的問道:
“我弟弟呢?找到?jīng)]有?”
“您先別急,我們需要提取一下您的DNA。”
王薈取完李智媛的唾液后送到了痕檢處,檢驗報告一時也出不來結(jié)果,李智媛抹了把眼淚,問道:
“他是不是死了?”
燕閥沒有說話,李智媛理解不了他的眼神,依舊緊緊盯著燕閥。
“等結(jié)果吧,我猜百分之七十的幾率?!?p> “百分之七十的幾率活著嗎?”
燕閥給她倒了一杯水,李智媛突然間嘶吼著哭出來,用力的拍打著桌子,哭喊道:
“我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惹了不該惹的麻煩了!現(xiàn)在怎么辦啊...他死了我一個人怎么辦?!?p> 燕閥和霍娜對接了一下眼神,霍娜立即意會,走過來說道:
“李女士,檢驗報告要晚上才能出來,我們會盡早給你一個答案,現(xiàn)在先回去吧?!?p> 李智媛在霍娜的攙扶下艱難起身,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離開時小聲問霍娜道:
“你們警察直覺是不是很準?你覺得我弟弟還活著嗎?”
霍娜頓了頓,將她送到門口,說:
“如果您的弟弟還活著,我們一定會讓他站在你面前?!?p> 李智媛有些失望,身形都矮了一截,走路踉踉蹌蹌,霍娜突然間覺得,也許職業(yè)和人品在人性面前,都只不過是一層包裝紙而已。
霍娜回到解剖室,這應該是葉贖有史以來解剖的最簡單的尸體,準確來說只是一顆頭顱。
能獲取到的信息很少,現(xiàn)在只可以判斷他生前嘴里被塞過類似于臘一樣的東西,整顆頭顱大部分的肉都被蛆蟲吃掉了,看牙齒的磨損程度推測年齡應該是在二十歲左右,死亡時間應該是三個月之前,分尸案是葉贖最頭疼的案子,絕大多數(shù)的尸塊會找不回來,會遺漏掉大量的重要信息。
“葉法醫(yī),你覺得呂風會把其他尸塊藏在哪里?”霍娜問道。
葉贖擰眉看著眼前的頭顱,說:
“他沒有上過學,父母也很早就離婚了,在黑暗和唾棄中成長,他的羅輯思維堪比一個名校碩士生。”
霍娜說:
“他是反社會型人格嗎?”
“他殺人的手段很殘忍,屬于報復性傷害,雖然其他尸塊我們還沒有找到,但一定比我們想象的更殘暴?!?p> 霍娜點了點頭,正好這時候燕閥來到了解剖室,葉贖把尸檢報告交給他,說:
“目前只能整理這些了。”
燕閥簡單看了一眼,隨即說道:
“葉法醫(yī),你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