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行事尚留三分余地,怎得只能你做得,而旁人做不得,好沒道理?!逼铌毯敛涣羟榈囟滤脑挕?p> “行行行,反正我現(xiàn)在打不過你們,你們說什么都行。”牧弗御舉起雙手,作無可奈何狀,嘴角那絲泄露的極大不甘心。
他們在這里面熱火朝天的交流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屋外焦急來回踱步的思歸。思歸心里現(xiàn)在十分不安,唯恐自己剛才哪里出了紕漏,被看出破綻來。
秋日里入夜了,秋風就刮起來,拂過身子,平白添了一絲涼意,他雙手來回搓著,被生生搓得越來越紅,額上由于緊張的汗液并沒有因為涼風的徐徐吹來,而叫他有半分的松快涼爽,他看看緊閉的房門一眼,又過一會兒再瞧,卻絲毫沒有即將打開的跡象。
他懸著的那顆心,始終懸在嗓子眼,掉不下來。也不知道那人說的方法可不可行,要是仙人察覺了,追究起來,還不知道他娘和小思源會怎樣,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步走出了,總是要查出娘親中毒的真正原因以及小思源究竟去了哪兒。
也就是說現(xiàn)在里面的情形并不會太好,他正是因為相信鄢蘇他們,才放心把自己老娘交給他們來治。就在他再一次忐忑不安望向緊閉的門上時,門閂被人抬起,滑出咔鐺一聲,之前的那個青衣少年過來開了門,他記得那個女子叫他祁晏。
“進來吧,看看你娘”祁晏讓出了道來,示意他趕緊進去。
他趕緊走上去,禮貌叫了一聲‘祁仙師’后,就再也顧不得什么,進去看他那命運多舛的娘親了。究竟是如何惡毒的人,把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子給折磨成這般地步,原先笑起來那樣如明玉的人。
他眼里似火在燒,迸發(fā)出滔天的恨意,一定要叫罪魁禍首落網(wǎng)。
好在經(jīng)過仙人的醫(yī)治,娘親終于看清楚他了,她突然抓著他的手,驚愕大叫道:“思歸,快跑!壞人要來了”
“娘,沒有壞人,你看你看,他們都是上界來的仙人,他們是來救我們的,我們安全了?!彼細w抓著她的手,把她扶得向外些,再把自己身子側(cè)開點,好叫她看清楚,剛才正是這幾個人把她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這婦人還是沒有多少力氣,睜了睜疲憊得雙眼,勉勵朝前看了看,也只看得見三個蠟燭下的黑影來,現(xiàn)在她還不能很好的適應(yīng)明光,不過能清醒過來,聽聽思歸的聲音,她真的安心許多。
“我現(xiàn)在身子不便,難行禮,仙人莫怪,你們的大恩大德,妾身無以為報,只盼來生能抱得一二了。”婦人歉意地說,在床上對他們拱手抱禮。
“沒事兒,那大娘,現(xiàn)在也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蓖饷嬉呀?jīng)完全黑了下來,只怕現(xiàn)在回去路都看不清了,不過山人自有妙計。
“思歸,快,去為恩人收拾收拾屋子,夜黑路難行,你們就在我這里住下吧。”婦人很是懇切,是真怕他們夜路難走。
“大娘,您別多想,我們真的是有要事在身,今日事出突然才唐突了,況且再收拾一番也頗費功夫,就不叨擾了。”祁晏行了一禮,溫溫和和道。
“既然恩人如此說,那我也不強留了。思歸去為他們拿燈籠,也好明亮些,好視物。”思歸扶娘親躺穩(wěn)些,就一溜煙兒跑去了外間的屋子。
牧弗御一直冷著臉色,什么話也不說,等到拿了燈籠就徑直往外走去,也不等等其余人。
鄢蘇追上去,拉住他胳膊,“怎么現(xiàn)在急著走,你不想要藥了”
“我就是先出來透透氣,我的藥我會自己去尋?!蹦粮ビ^也不回,抽回胳膊繼續(xù)往前走。
“呵!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拿,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連祁晏都打不過,還想自己去找藥,簡直吃人說夢,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能耐”鄢蘇在后頭冷冷開口,頗有一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在里面。
“你……說話好生難聽,我見過的女子就沒有你這樣的”牧弗御終于舍得回頭了,他似乎氣極,舉起手來指著鄢蘇,你你你個沒完,憤恨說道,說完又無奈一甩袖子,嘴里哼哼出聲,很是不服。
“說話就說話,別對人指手畫腳的,你可真沒禮貌”祁晏站了出來,對著牧弗御又是一通數(shù)落。
“你們還真是一丘之貉,烏龜找王八,亂燉一氣,仗著人多,欺負我是吧?!蹦粮ビy得被氣得跳腳的時候,他臉上現(xiàn)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可太精彩了。
“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交易如何?我?guī)湍慊⒖趭Z藥,你許我一件事,放心,在你能力范圍之內(nèi)?!?p> “呵!果然我就知道你沒這么好心,原來在這等著我?!蹦粮ビ湫σ宦?,他就知道這女人怎么會平白無故好心助他。
“我又不是圣人,但行好事自然是要求回報的,你且說答不答應(yīng)吧?!?p> “師姐,小心他使詐?!逼铌套叩桔程K近前,小心提醒她。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臂程K讓祁晏放心,她這么做也是為了祁晏的未來鋪路,畢竟羲和國有些東西咱還得利用利用。
“成交。”牧弗御沒有理由不答應(yīng),他帶來的那個護衛(wèi)論實力確實不如鄢蘇,現(xiàn)下若讓鄢蘇去替他取藥,確實勝算最大。
“好了,現(xiàn)在先隨我們回陳府吧,你不是沒找到住的地方嗎?”
“行?!闭剶n了交易,牧弗御顯得自在許多,至少知道鄢蘇對他有所圖,不會害他。
而此時,思歸家的屋子里也是暗潮洶涌。
思歸跪在地上,聽候那婦人的訓(xùn)斥。
“孽子,我都給你說了,不要聲張,你還把他們給招來?!眿D人坐在床上,腰板挺得直直的,透出威嚴的氣勢來,在這個時刻,她是對自己的兒子抱有怨恨的,怨恨他不懂事,擅自把這些人給招來,也怨恨他太情感用事。
“可是娘親,若沒有他們救你,你怎么辦,難道你要丟下我嗎?我沒錯”思歸跪在地上,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向自己的娘親,倔強的搖頭,頭瞥向一邊,堅定認為自己沒有做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