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跟你說個事
坐在桌前,吃著鹿筋,鳳尾寒無衣不禁感嘆:難怪自己請客,她本來,如此山珍海味誰還吃陽春面,還是只放點蔥花,一點肉都沒有的那種。
至于被九淵啃過的熊掌,寒無衣也收了起來,不是想留著悄悄的吃,是留給窮奇的。
畢竟人家跟自己混那么久,三天餓九頓,還得經(jīng)常充當獵犬照顧他跟九淵,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宿主哥哥~”九淵委屈巴巴的聲音響起,寒無衣側(cè)目而視只見,九淵正拿自己的面孔坐那嬌弱可憐的表情,水霧在冰藍色的眼眸中升騰,惹人憐惜。
“人家只是一時沒想到,你別生氣好不好~”
略帶一點撒嬌意味的開口,再加上這水汪汪的鳳眸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水霧彌漫,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直擊心靈最深處,讓寒無衣身體一顫,實在是難以相信自己會如此矯揉造作,更何況是親眼所見。
“坐下好好說話!”
咬著牙擠出這么一句話,九淵略帶委屈的哦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胸口猛然凸起衣服險些撐爆,九淵嚇得連忙捂住胸口,可還是露出了些許春光,寒無衣鼻子癢癢的,那一抹溝壑格外的刺眼。
下一刻猛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怒斥自己,怎么能那么禽獸,居然對自己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給老子變回去!不然老子現(xiàn)在就要穿狐裘?。。?!”
“啊!宿主哥哥不要!”
被寒無衣這么一吼,九淵驚叫著,身形猛然縮小,九條尾巴鋪展開來,只是那胸前的規(guī)模,不減分毫,站在凳子上,也就比桌子高半個身位。
目測依舊和上次差不多高,這是只長前面不長上面嗎?小貓咪都沒這么夸張!
九淵低著頭,不敢去看寒無衣,兩只手緊張放在身前,手中下意識的打著圈,兩只狐耳蔫噠噠的貼在兩側(cè),一條尾巴不斷的在頭頂畫圈,其余尾巴充當掃帚在地上掃來掃去,雪白的狐毛一下變得灰突突的。
這呆呆傻傻的樣子,再大的氣一下去了大半,揉著眉心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系統(tǒng),這是自己的系統(tǒng),不能拆。
“算了,早上我闖皇宮的事情也該傳開了,徐驍也快回來了,你先回系統(tǒng)空間吧!”
“好!”
聽到寒無衣讓她回去,九淵兩只耳朵霎時豎了起來,一下就把腦袋鉆進了空間,兩只小短腿在空中亂蹬了半天,放棄掙扎。
“宿主哥哥,能幫個忙嗎?我……卡住了。”
九淵尷尬又害羞的呼喚道。
寒無衣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空間再開大一點?!?p> “哦!”
九淵細弱蚊吟的應(yīng)了一聲,空間裂縫大開,一下子就掉了進去,一聲痛呼在空間合上之前傳出,寒無衣扶額。
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皇帝是怎么想的,自己闖皇宮,有人圍著看戲就算了,闖完了皇宮,還不封鎖全城排查,這都沒讓曹長卿摘了腦袋,屬實有點那啥。
其實吧!
要是他寒無衣打的不是那年輕人換個人,肯定封城,江湖武夫再怎么厲害,落入軍陣之中,那也是個死,最多就是犧牲的卒子多些。
可偏偏他打的就是那依托離陽氣運而存的年輕宦官,依托王朝氣運,王朝氣運不絕,他自不死,可寒無衣僅僅是幾招就將他重創(chuàng),引得離陽氣運動蕩,就憑這一點,離陽自然得忍下這口氣,哪怕是寒無衣現(xiàn)在去給趙淳的腦袋擰下來,趙氏最多也就是把太子提前扶上位,根本就不敢說什么。
大軍圍剿,肯定能殺了寒無衣,可他既然能引起王朝氣運動蕩,自然也就能斬去離陽氣運。
為了出一口氣,而折損離陽百年基業(yè),這樣賠本的買賣,趙氏又怎么會做?
“聽說曹長卿又來行刺了,我那會正上朝呢,就有人上報,有人闖宮,連宮墻都轟塌了一個洞,起先還以為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沒想到最后陛下就出來說又是曹長卿?!?p> 徐驍給寒無衣倒上一杯翠綠的綠蟻酒,笑著道:“可我得到的消息,闖宮之人可是戴著斗笠,黑紗遮面,壓根就沒暴露面容,曹長卿可不會出頭露面,陛下怎么就認定了是他呢?”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皇帝都說是曹長卿了,難道你以為堂堂天子也會說謊不成?”
寒無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神色淡然,似乎真的不是他。
徐驍卻是咂摸咂摸嘴,說了聲:“還真是棋逢對手?!?p> 自知道了闖宮之人的打扮之后,徐驍就有了猜測,回到驛館,知道寒無衣在此,便有了九分肯定,再看到寒無衣未著斗笠,而是以真容示人,便知道了全部真相。
只是沒想到,此人臉皮之厚,不在他之下,似是看出他所想,寒無衣回頭道:“我頂多算個厚顏,你是厚顏無恥,我可不如你?!?p> 被當面罵做厚顏無恥,徐驍也不惱,只是笑著回應(yīng):“上陰學宮那位稷下先生才是真正的厚顏無恥,我可是甘拜下風?!?p> 從來只有他悔棋偷子的,也只有那老不羞敢悔他棋,偷他子,臨了還說一句:一生求敗,卻難嘗一敗,人生寂寥。
要不是因為他是自個閨女的老師,真想把他打一頓,最好打掉幾顆牙,看他還笑得出來?
“話說,你扔鳳年身邊的那只黑狗,真是窮奇?”
“真的!要真是條狗,早殺了吃肉了。”
徐驍一臉不信:“不能吧?要是真是上古兇獸,你能收服?”
這是覺得他真打不進去皇宮?寒無衣眼皮微微下垂遮住眼底思緒:“我親自找上他的窩,一巴掌拍醒他,拎著他的領(lǐng)子問他服不服?你說他服還是不服?”
徐驍沉默,好一會兒才問道:“這次為什么不進去?”
“有人不讓我進去?!焙疅o衣抬頭望著屋頂,如是說道。
徐驍抬頭看了眼屋頂,低頭拿起酒壺就是猛灌一口:“你說我能成不?”
“難!有我在,不難!”轉(zhuǎn)頭看著徐驍,認真道:“其實你可以相信我。”
徐驍笑道:“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了?我很……”
“這話你自己信嗎?”
被打斷的徐驍愣了愣,背不知不覺又彎了些,這一刻的他不是風光無限的北涼王,也不是豪氣干云的大柱國,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駝背老人。
“我是北涼王!”
沙啞的嗓音,似是在回答寒無衣,也是再回答自己。
“算了,你信不信的也不重要,只要那三十萬北涼刀,能按我想的的去做就夠了?!?p> 寒無衣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回頭道:“對了,徐鳳年那小子福源深厚,身邊的人終歸會被掠奪一些氣運,輕則損福,重則折壽,你也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吧?”
“什么意思?”徐驍猛的挺直了身軀,猶如一頭瞌睡的猛虎,睜開了眼睛,殺氣四溢,空氣中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你應(yīng)該有所察覺?!?p> 徐驍眼神不斷閃動,沉聲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斬他部分氣運,他得死一次?!?p> 一個死字出口,徐驍氣勢轟然爆發(fā),殺氣畢露,那殺戮過百萬的煞氣直襲寒無衣,撲得門窗陣陣作響,驛館后臨時寄養(yǎng)的戰(zhàn)馬,躁動不安,聲聲嘶吼,走道上走動的人被這突然爆發(fā)的殺氣一震,直接癱軟在地,一股騷臭蕩漾開來,門外把手的北涼親卒,感受最深,同意四肢無力,臉色發(fā)白,若非久經(jīng)戰(zhàn)陣,一樣會狼狽不堪。
“氣勢不錯,可惜實力太差!別這么看著我,就算你再怎么不同意,也沒用,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省的你到時候跟我拼命,一不小心打死你,那三十萬鐵騎不聽我的,就有些麻煩了。”
寒無衣先是點評了一句,用調(diào)侃的口吻說道。
徐驍盯著他看了許久,見她絲毫不受他殺氣的影響,閉上眼睛收斂了殺氣,沙啞道:“你想做就去做吧!但不要傷到鳳年?!?p> “不會!不過,要不要我現(xiàn)在去把皇帝的腦袋擰下來,給你喂顆定心丸?”
“不用,趙淳現(xiàn)在可不能死,你沒事可以滾了!”
徐驍不善的語氣,寒無衣也沒在意,要是有人敢跟他說要他兒子死一次,他會先讓那人先死一次,徐驍已經(jīng)很客氣了。
這種客氣,是建于他實力強絕的基礎(chǔ)上的。
瀟灑的出來驛館,迎面就碰上了一隊皇宮禁軍,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大紅錦袍,手持浮塵的宦官。
這個人,他認識,是人貓韓生宣,宣旨這種小事,可不需要這位貂寺親自前來,除非是抄家滅族的活計。
正疑惑時,韓生宣卻徑直走到他面前:“咱家替官家,來請青蓮劍仙宮中一續(xù)?!?p> 寒無衣看了他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韓生宣抬手阻攔,一道寒芒閃過,紅絲飛舞,交手僅在電光火石之間,一觸即分,韓生宣默默讓開道路,寒無衣翩然離去,獨留韓生宣看著地上散落的紅絲默然無語。
徐驍站在門口看著寒無衣以劍指削斷韓生宣紅絲,翩然離去,倒是放心不少,韓生宣見到站在驛館門口的北涼王,自然是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