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這下蒼耳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叫了起來。
“?。。?!嗚……”還沒等蒼耳叫個痛快,他身后的那個東西便將她壓在了身下,這次蒼耳基本確定這是人不是鬼了,因為此人的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腿也死死的壓住她的腿,而這手起碼是有溫度的。
“亂叫什么?再叫連你也直接殺了明白了嗎?”男聲再次傳來,蒼耳在黑暗之中胡亂的點了點頭。隨后她嘴巴上的手便慢慢放開了,黑暗之中蒼耳聽見一聲脆響,火燭燃了起來,蒼耳終于看清了身上之人的真面目。
“是你?”蒼耳看清是韓荔的那一刻還是有點慌的,這人不會是來殺她滅口的吧……可是那天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看見了他的臉,何必冒險來找她算賬啊……
韓荔邪氣一笑,也不從蒼耳身上起來,只是問道:“怎么?沒想到我還敢來找你算賬?我韓荔可是有仇必報的?!?p> “原來你叫韓荔啊……”蒼耳也沒想過自己還有這么花癡的時候,可是韓荔真的很符合她的口味?。‰S即蒼耳才注意到兩個人的姿勢,紅著臉推他,“你先起來。”韓荔莫名覺得兩個人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方才只是嚇唬她,隨后為了壓制住她才壓倒她身上,這燭火一亮,他也有點臉熱,一個猛子坐了起來。
蒼耳隨之也坐了起來,想了想韓荔的身份,覺得命還是比花癡重要,于是往床角縮了縮,想拿出點氣勢又怕激怒他,于是輕聲問道:“你想干什么?你真的把藥兒給殺了?”韓荔看了看她,答道:“真的殺了,你要如何?”
“我,我……”蒼耳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自身也是難保,但是她看著韓荔一身清爽,沒有血跡,只能安慰自己韓荔是在騙她。
“那天不是挺勇的么?前一刻還狗腿的不行,隨后蹦起來摘我面巾,現(xiàn)在又整這幅柔弱相,你可以啊你!來,給小爺講講,用這么多面孔騙了多少男人?”韓荔不疾不徐地說。
“你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騙人了,你要殺要剮就快點,別這么多廢話……”蒼耳邊說邊反手在枕頭下摸索。
韓荔看了看她,伸出手舉起一支簪子,“找這個呢?”這下蒼耳可真傻了,她沒有什么安全感,長年枕下會放著一支簪子,以備不時之需,什么時候跑到韓荔手里去了?韓荔摸了摸簪子的尖端,一觸即離,“呵,磨得夠尖的??!”說著把簪子塞到了懷里,“沒收了,算你給我的定情信物?!?p> 蒼耳的臉又紅了起來,惱羞成怒地說:“什么定情信物,你快還我,你這人,怎么嘴里亂跑舌頭!”
韓荔看她害羞了,更是覺得有意思,身子前傾,慢慢向蒼耳面前逼近,低聲開口:“裝什么呢?上次摘我面巾時候你就呆住了,再看你現(xiàn)在這大紅臉,怎么說?不承認你是芳心暗許了?”說著韓荔已經(jīng)逼到了蒼耳的眼前,二人距離極近,再向前一步,韓荔就能親到蒼耳的唇上。蒼耳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爆炸了,她和元嘉也有離得這么近的時候啊,可是那心跳遠沒有現(xiàn)在這般強烈,仿佛再多挺一刻,她就要爆炸死掉了。
“你,你,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么?離我遠一點你?!闭f著蒼耳別開了頭,不去看他。
韓荔也不說話,看著眼前的蒼耳臉頰紅紅,眼眶也紅紅,眼波流轉(zhuǎn)的女孩子,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元智兄弟倆都能成她的裙下之臣了。韓荔眼睛掃過蒼耳的嘴唇,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
房里的燭火被風吹的不?;蝿?,若明若暗的光線下,兩個人之間的氣息更加曖昧,韓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伸手勾過蒼耳的下巴,一張俊臉越壓越近,蒼耳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見韓荔閉了眼,心中有些慌張,莫名竟還有絲期待。
正在這時,韓荔猛然睜開了眼睛,又是一聲脆響,屋里再次暗了下來,蒼耳也清醒了過來,倒吸了一口氣,問道:“你要做什么?”
韓荔又一次捂住了她的嘴,“噓……有人朝這里來了,三四個人,應當還有兵器?!闭f完又放開蒼耳嘴上的手。蒼耳不死心的問:“你真把藥兒殺了?”韓荔無語了,還不知來者何人,她倒還惦記那個小丫頭。
“沒有,只是打暈了。別墨跡了,他們要進來了?!表n荔輕聲回答道。聽到藥兒沒事,蒼耳心里的大石頭才算是放了下來,可是如果是壞人的話,那外間的藥兒……想到這兒,蒼耳便想起來去外間,韓荔一下子按住了她,還不待說什么,門聲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已經(jīng)有人進來了。
“老大,這兒似乎有個丫鬟睡著呢,要不要也……”一個有意壓低的聲音飄進蒼耳的耳朵,他所說的丫鬟應當就是藥兒,蒼耳急了,就想下床,然而身體被韓荔死死地控制住,一動也不能動,蒼耳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莫生事,我們只收了一個人的價錢,誰會費力殺個丫鬟?進去看看?!绷硪粋€人的聲音傳來,聲音聽起來上了點年紀,應當就是那人口中的老大。
韓荔聽了這兩句話就明白了,這應當是雇來的殺手,三四個人一起行動,估計也不成什么氣候。這般想著,韓荔放松了對蒼耳的鉗制,指了指床幔后面的空隙,隨后一閃而入。
留在床上的蒼耳咽了咽口水,輕手輕腳地躺平裝睡。剛剛躺好就聽見了有腳步聲向內(nèi)間走過來,直到走到床邊才停下。
“畫像?!彼坪跏悄莻€老大的聲音。話音剛落,蒼耳就能感覺到有人拿著火折子從她臉上不遠處掃過,蒼耳的心里不停打鼓,她不確定韓荔是否會救她,然而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隨著畫像收起來的聲音,蒼耳只覺得一陣風拂過她的臉,身邊的床幔動了動,然后就是短促的幾聲驚呼,一股溫熱的暖流噴濺在蒼耳的臉上,伴隨著人體倒地的聲音,韓荔開了口:“沒事了,我手倒不開,你去點上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