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歲那年,鄉(xiāng)音未改,nel不分。家里沒錢,大學也沒考上。不,是我壓根兒就沒去考。我自知就我那成績,嘖嘖……加上老媽罵罵咧咧我也真是屏蔽的累了。又在過年的時候聽回來過年平時在京云南餐廳打工的表嬸說過首都如何好如何好,聽的我心里直癢癢。
心動不如行動,那就去唄。猶豫來猶豫去多浪費生命啊。那個年過完之后,我就跟隨著大批春運返京的務(wù)工人員一起坐上了從四川到BJ的火車。彼時我還不知道,我的人生,就此翻轉(zhuǎn)。
火車停在BJ南站,一下火車,我的雙腳就算站在了BJ的土地上了,做夢一般。媽呀,條條大路通羅馬,生來就在羅馬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我不知道,但當我終于走到了我心中的“羅馬”之后,一種病態(tài)的“求知欲”就漫過我的心頭。
環(huán)顧四望,都是我沒見過的,我啥也不懂,啥也想知道。您說我這一個18歲剛成年的毛頭小伙子,在這偌大的BJ城,我一沒有家庭背景,二沒有一技之長,我該如何立足呢?
所以說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幸好我高中有幾個玩的不錯的兄弟,有兩個家境不錯的,一個叫陸閑。一個叫秦霍。我的這個陸閑好兄弟,家里是做生意的,他成績不好,所以送他去學習畫畫,想讓他做個藝考生,將來不至于考不上大學。我高中三年也幾乎沒干別的了,就跟著陸閑后面一起畫畫,他有時候懶得交作業(yè),都是我給他畫好,我給他交作業(yè)。有時候他不愛逃課,也是我給他去答到聽課的。
陸閑曾來過BJ補習過美術(shù),認識了一票“搞藝術(shù)”的朋友。他們的畫室在京郊一帶,而且剛好需要幾個小斯幫忙看看房子,打打下手干干雜活啥的,要是懂一點美術(shù)就更齊活兒了。
這不,我不就是最佳人選。身強力壯,年輕靠譜。最關(guān)鍵是,我可能有那么一點美術(shù)天賦,也可能是從小為哄女孩子開心,想給她畫一個多來愛夢,接著就半是幫兄弟半是玩兒的學過那么一點畫畫。在好兄弟陸閑的“引薦”下,我的住處和吃食,很快就有了著落。
雖然每天清晨我醒來,看著窗外大片的樹林,我也不太分得清,河BJ郊和京城市區(qū)的區(qū)別。反正,鳥鳴陣陣,沒啥負能量的抱怨在耳邊奏鳴就很棒了。
我每天幫這幫“藝術(shù)家”們打掃衛(wèi)生,看家護院,有時候他們也都不在,全國各地寫生出差,我就幫著收快遞,抬畫材,搬運雕塑,后期還兼做起了伙夫,買菜和燒飯。我當時都不覺得我那是除了沒簽約賣身契,就是給人當賣身為家傭的小斯在用了,一個人干著十樣活兒。只是覺得,日子美滋滋。有地方住,對方不收我房租。有飯吃,還能畫畫玩兒,泥巴雕塑玩兒。偶爾這來京郊畫室的白富美們,還會給我?guī)гS多好吃的,送我好玩的。還有想和我姐弟戀的。
可能這就是年輕的紅利吧,誰讓我才18歲呢,一臉的膠原蛋白。小伙子人又帥,干事又麻利,學習能力又強。加上我這一股原汁原味的西南氣質(zhì),如今想來,真是滿足了那群大姐們對“小狼狗”,“小土狗”的原始渴望。
大家都團寵我,我竟然就習慣了這種新的生活,也從沒有感覺自己因為沒錢,有低人一等的情緒。我也不懂什么政治,什么經(jīng)濟文化,什么階層,什么什么的。和我有啥關(guān)系。
也沒感覺有誰對我地域歧視,到感覺自己還有某種西南神秘地域的心理優(yōu)勢呢!雖然知道自己窮,但是也不覺得自己窮,18歲的我,走在長安街的大馬路上,手里攥著一杯冰啤酒邊走邊喝。真感覺自己就是宇宙之子。世界那么大,都是我的!
然而我這種無知且天真的淳樸意識與思想,自由的靈魂與歡快的步伐,并沒有持續(xù)的太久,也就半年之后,我18歲大半,還沒有到19歲,我的不自卑,甚至有點小傲嬌的優(yōu)越感,就被一個叫柴榮的女人給終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