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一中隊的除夕夜

一中隊的除夕夜 海邊小捕快 4035 2021-04-12 23:57:11

  “等在財務室的那個人是誰?你們認不認識?”陳利明聽袁剛林講完,對于那個神秘的第五個人非常好奇。

  袁剛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晚上那地方黑洞瞎火的,每個人都還帶著頭套,我也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長相……再說了,即使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我不認識?!?p>  “那這個人跟你們一起撤離了嗎?”陳利明從最初了解案情到現在,一直都不知道有這第五個人的存在,所以心里非常在意。

  “說來奇怪,我們撤離的時候只有王成安、田野和我,并沒有這個人,不知道因為什么。那時候我被王成安安排先出去開車了?!痹瑒偭忠膊恢肋@第五個人在撤離時候的去向。

  陳利明心下一沉。這個人沒有離開現場,難道是現場中唯一的活人王德金?他說自己躲在廁所里,不過是個謊言,他其實就是那第五個人?

  “你們撤離前清理現場了嗎?”陳利明放下心中的疑問,開始對于現場的另一個疑點進行審訊。

  “清理現場?”袁剛林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在緩步臺上把那剩下的保安解決掉之后,王成安就讓我提前下樓去開車。大概也就隔了一兩分鐘之后,我聽見他們補了最后幾槍,也就出來了,沒有時間清理現場。再說了,現場死了那么多人,我們著急逃跑,干嘛要清理?”

  得,疑點越來越多了!

  陳利明發(fā)現,袁剛林的供述、王德金的證言、現場勘查的結果,三者之間是有很大的出入??磥砟堑谖鍌€人在他們撤離之后,又做了不少事情。他又問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田園是怎么死的?”

  “當時田園在混亂中中了槍,我們撤離的時候,發(fā)現他已經不能動了。于是王成安補了一槍,殺掉了他;可是田園的眼睛是個獨眼,面目特征太明顯了,他的弟弟田野又用五子崩轟爛了他的臉。這樣你們很難找到他是誰了?!痹瑒偭衷谡f起這段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不忍之色。

  陳利明有些難受地閉了閉眼,“那是你們所謂的兄弟、朋友、同伙,你們竟然下此狠手?”

  袁剛林抿緊了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別這么說,我可沒有動手?那天晚上我雖然開了幾槍,但我相信我沒有打中任何人……”

  陳利明喘了一口粗氣,“這就是你愿意配合我們的原因?”

  袁剛林笑容擴大了,他指了指趙鴻,“我蹲監(jiān)獄的時間可比那個小伙上班的時間還長。對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門兒清著呢!我早就想好了,你們抓不到我,算我幸運;你們抓到我了,我也不是重罪!”

  之后,陳利明和趙鴻又核實了幾個細節(jié),很快對于袁剛林的第一次審訊,暫時告一段落。

  陳利明把筆錄的內容交給了技術中隊,讓他們合成王成安的畫像。

  很快,崔立偉就把王成安的模擬畫像做出來,交給李樂峰。

  李樂峰看見這幅畫像,說道:“的確是和我認識的王成安有幾分相似,看來是這個人沒錯了!現在咱們就在全國范圍內發(fā)送協(xié)查通報,讓他們著重關注這個人,如果有線索立刻聯系我們!”

  陳利明點了點頭,“我馬上和彤佳姐聯系,讓她幫忙發(fā)送協(xié)查通報??墒歉鶕瑒偭炙f,現場還有第五個人,和他們是一伙的,早就等在了礦場的財務室。這個人當時帶黑頭套,他沒有看見他的臉;而且撤離的時候,這個人也沒有跟他們走,而是留在了現場。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告訴過我們,包括現場留下的唯一一個幸存者王德金也沒有說起過這件事?!?p>  李樂峰聽到這里,眉頭也皺了起來,“難道王德金就是第五個人?”

  崔立偉這時候也在他的辦公室里沒有離開,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我看了洪家業(yè)法醫(yī)對于王德金腿傷的驗傷報告,證明他的確是被流彈擊中的,應該不是自傷的?!?p>  “開始的時候,我也猜測第五個人就是王德金?!标惱鞲淖兞俗约旱南敕?,“當時王德金對我們提供證言的時候,也說過現場有四五個人。如果第五個人是他的話,他完全可以在證言中把自己藏起來,不暴露出來。”

  “那這個人會藏在什么地方?又怎么躲過人群,不被發(fā)現的?”李樂峰陷入思考。

  陳利明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其實也很好理解……當時的情況非?;靵y,王德金是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撥打了報警電話,隨即上工的人們就涌了進了大樓里。這個人或許在某一間辦公室里藏著,換好衣服,隨著人們進到現場,再裝作剛剛發(fā)現的樣子?!?p>  “現場藏匿的衣服在哪里?毛君竹進入現場之后,已經把整棟大樓搜尋了個遍。按理說,應該無所遺漏?!贝蘖ビ职l(fā)現了新的矛盾點。

  陳利明皺了皺眉,“我也想不通,我決定再折回去問一問王德金?!?p>  李樂峰決定還是重新安排,“你不要去,你和趙鴻留在這里,把袁剛林的筆錄再敲實了,細節(jié)問清楚,到時間以后給他送到拘留所去!袁剛林對于自己的事情,看起來心里門清。如果說的是真話,他真的只能算是一個從犯,而且還知道自己判不了重刑。但是我們刑事強制措施程序該走還得走,不能能讓他太過得意忘形!”

  “那王德金那邊呢?”陳利明有些著急。

  “你別急,我讓永秋和思宇過去。”李樂峰自有安排,“你把王德金的筆錄現在復印一份給他倆帶著,他們拿著筆錄也有的放矢?!?p>  “這樣也好?!标惱鹘邮芰诉@個安排,可是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這工作怎么就變成了咱們的,毛大隊的人呢?”

  李樂峰抬手擺了擺,“不要計較這些!這個案子辦結了才是真格的?,F在梁子受傷了,我只給他放了一天假。毛大隊帶人守著田野,等田野的意識清醒之后,咱們還得撥出一部分警力去對他進行訊問,做做筆錄,問問清楚!”

  陳利明滿腹的牢騷被李樂峰三言兩語給打消了,于是按著他的安排去布置工作了。

  陳利明走后,李樂峰有些疲憊地告訴崔立偉:“關于洪法醫(yī)所做的一切報告,你要認真再看一遍。那位小同志,看來逆反情緒很是嚴重,報告也不可盡信!”

  崔立偉點了點頭,“他有情緒,我還是能理解的。叱咤校園的風云人物步入社會以后,竟然蝸居在一個小縣城,心里難免有些不忿?!?p>  “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崩顦贩宓纳袂楹苁菄烂C,“每個人都得經過基層的錘煉!他怎么就看不上那個地方?他要去哪里?來咱們這兒,還是去市局?不管到哪里,都要先安心工作,有機會、有能力自然會發(fā)光!”

  崔立偉聽完,不再言語。他當然知道領導說的是有道理的,可是警察里的技術專業(yè)是很難有晉升途徑的,所以他格外能夠感受到洪家業(yè)的委屈;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對于洪家業(yè)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而造成了工作上的紕漏,感到有些不滿。

  “喲,老李頭又在訓人吶……”聽這不正經的聲音,就知道不是別人,肯定是高梁!

  李樂峰側過頭,繞過崔立偉,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大徒弟,臉上剛露出一個笑容,又收了回去,“你怎么過來了?我告訴過你,給你放一天假。這一天還沒結束呢,你跑來做什么?”

  “我在家也是挨我媽的罵,還不如過來看看大家。再說了,我的就是個皮外傷,沒啥大事兒!”高梁笑嘻嘻地說,甚至還舉了舉手,可惜太疼了,又收了回去。

  崔立偉已經習慣他打臉的樣子,連白眼都懶得翻給他。

  這時候,李永秋和劉思宇探進腦袋,“李局,我們現在過去給王德金做筆錄吧!差不多天黑能到礦場,做完筆錄,上半夜還能趕回來!”

  李樂峰看著二人的樣子,黑眼圈都占了半張臉,有些于心不忍,“這件事是急,但是也沒有急到大半夜去做份筆錄,你們明天再去吧!”

  高梁回頭看見李永秋,笑嘻嘻地湊到眼前,可是李永秋連個正眼都不給他,仿佛沒有這個人的樣子。

  高梁有些訕訕地問道:“咋回事?你們兩個要去哪里?”

  劉思宇畢竟還是善良,把袁剛林供述的情況和眾人對于王德金的懷疑,簡單地告訴了高梁。

  高梁擺了擺手,“應該不是王德金。按照袁剛林的說法,他們搶完錢就跑了;那把緩步臺上的那幾具尸體拖回財務室的就是第五個人。如果這個人是王德金,他腿上當時已經受傷了,是沒有辦法完成這么大的體力消耗?!?p>  李樂峰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崔立偉這時候又提出了一個疑點,“最初的現場勘查報告中有提到,財務室的門鎖是被破壞過的。我們最初的設想和推演,這一群人到了現場之后,是先破壞的門鎖才進入財務室?,F在按照袁剛林的說法,財務室早就有人等在那里,那這個門鎖是誰破壞的?”

  “如果在里面接應他們的人,不是財務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破壞的;可是他如果破壞門鎖,不會不驚動保安人員……”高梁邊說邊想,“所以我認為破壞門鎖就是一個假象,這個人應該就是財務室的人,或者持有財務室鑰匙的人!”

  李樂峰最后拍板,“今天晚上就讓利明和趙鴻再熬一宿,把袁剛林問透了;其余的人回家休息。至于高梁,你老老實實回家,你的假期沒結束,你來這一趟不算是返崗!”

  高梁垮著臉,“那我不是吃虧了嗎?以后還會再給我假期嗎?”

  李樂峰笑罵道:”一天就知道跟我斤斤計較這些事,你倒是把這隊伍帶好了!”說罷,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永秋。

  高梁用口型比劃著,“惹不起!惹不起!”

  李永秋沒有理他,而是向李樂峰請纓:“那我就按您說的辦,明天一早我和思宇去礦場的醫(yī)院!”

  高梁急忙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我?guī)е←溩釉偃タ纯刺镆暗那闆r!”

  李樂峰站起身,“就這么決定了!今天晚上回去休息,明天利明把人送進去,以后我也會給他們放一天假,大家都公平!”

  眾人得令,各自回家,一夜無事,按下不表。

  第二天一早,黎麥開著車在高梁家樓下等著他。

  只見高梁叼了一個白胖的大包子,吊著半個膀子,急匆匆地坐在了副駕駛上,“快快快,去接永秋和思宇!這都七點多了,咱們折騰到縣城也得快九點了!”

  黎麥“噗嗤”笑出聲來,“你是起晚了吧?一會兒看永秋怎么損你!”

  “甭提了!這人就不能歇著,一歇氣兒就起不來了!”高梁大言不慚,“我睜開眼睛都快七點了,這穿上衣服就下來了,讓你久等了,抱歉啊,小徒弟!”

  黎麥毫無誠意地笑了,“你留著這勁頭跟永秋道歉吧!我現在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了!”

  說罷,一腳急剎,車子停在了路邊。

  李永秋鐵青著臉拉開了后門,坐了進去,陰陽怪氣地說道:“師徒二人可真早啊,我還以為我能在家吃了午飯才能等到你們!”

  黎麥干笑兩聲,沒說話。

  李永秋看見高梁的狼狽樣,“是不是某人又起晚了?真是我們的好領導,永遠是以身作則,起到表率作用!”

  高梁也干笑了兩聲,遞過自己家的大包子,“吃不吃包子?可好吃了!我媽親手包的,牛肉洋蔥餡!”

  李永秋毫不客氣地奪過來,三口兩口的吃完了。

  高梁目瞪口呆,“我就是客氣客氣,你還真吃了!”

  李永秋從口袋里掏出一瓶礦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那可是梁姨包的包子,我當然不會客氣!”

  幾個人就這么斗著嘴,接上了劉思宇,直奔縣城而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