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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尚書大人的藥引

第42章 日出

我成了尚書大人的藥引 寧拙 3047 2023-03-08 11:10:16

  多年以后池暮仍記得那晚的安然。閣樓上唯一的臥房內(nèi),床帳與檀木長椅間隔著幾扇屏風(fēng),晚上的風(fēng)聲呼呼作響,張舍躺著長椅雙手枕在腦后,感覺到床上傳來動靜,扭頭看向屏風(fēng)。

  “睡不著?”

  池暮蓋著厚厚的棉被縮在一角,眨巴眨巴著眼睛,“你……冷嗎?”

  “阿暮希望我冷嗎?”

  池暮默然,緩緩將臉埋進(jìn)被子里,糾結(jié)了片刻又露出腦袋,剛要開口就聽到張舍好聽的聲音。

  “晚安?!?p>  那晚果真一夜好夢,只是還沒來得及回味,天沒亮就被房里的動靜弄醒了。

  看到池暮睡眼惺忪,耷拉在暖暖的被窩里像只天然無害的小獸,張舍的不自覺放慢動作,走過來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吵醒你了?!?p>  池暮伸頭往窗外看了看,“要日出了?”

  “抱歉,等不到日出了。”張舍已穿上外衣,破軍佩于腰側(cè),“剛收到信報,石之信突然病倒,恐怕?lián)尾涣硕嗑?。?p>  池暮愕然,石之信當(dāng)初如何從奄奄一息的病夫滿血復(fù)活的她再清楚不過了,甄游口中的長生不死這么快就不靈了?

  浮云到底是匹能逐日追風(fēng)的良駒,疾馳的馬蹄聲在山間回響,回程路上池暮緊抿嘴唇,內(nèi)心的慌張沒有表露半分,張舍從身后抱緊她,給予最大極限的平穩(wěn)。

  二人趕到軍營時天已全亮,張舍拉著她往營帳里走,懷安隨幾個士兵在大帳中等候。

  營帳有些凌亂,幾個士兵在收拾地上丟棄的紗布和散落的藥材,角落坐著兩個滿頭大汗的醫(yī)師,見到張舍立即從木凳上彈了起來。

  張舍走到他們身后,木板床上躺著個人,蓋了白布。

  “死了?”張舍掀開白布,池暮站在他身后,借著他的臂膀順勢回避了那場面。

  “稟報將軍,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已倒地不醒?!笔勘皖^陳述。

  “死因是何?”張舍轉(zhuǎn)頭去問醫(yī)師。

  “聽聞消息我等第一時間趕來,可全身查了個遍也未見倪端,甚是棘手。”兩個醫(yī)師對視一眼,眉頭緊皺。

  張舍交代懷安幾句就帶著池暮出了軍營,外面已有馬車在等候,張舍扶她坐進(jìn)去后立在原地,“你先回府中,石之信流放之地離此處不遠(yuǎn),我得去看看。”

  池暮垂頭,“將軍可需要我一同前往?”

  張舍摸摸她頭,“不必,你且回去休息吧,過幾日再補(bǔ)回我們的日出之約?!?p>  “噢?!?p>  池暮的頭埋得更低,隨后往車?yán)锟孔聛?。馬車由慢而快,寬敞的空間里安安靜靜,腦袋也跟著放空起來,她撩開車窗的簾布往外看,清晨的君合關(guān)就開始熱鬧起來了,聞到小攤上飄來面餅的香味,池暮叫停了馬車打算下去買幾個。

  一開始只打算買幾個餅子,卻被隔壁攤的豆?jié){引了興致,最后停在了一家玉器店門口。

  星月玉莊。

  好熟悉的名字,想起了那日吳卓溫給自己盛情推薦的玉器店不就是星月玉莊么?

  在門口沒停留多久,就被過分熱情的店家請了進(jìn)去。剛一坐下來,一杯溫?zé)岬牟杷投肆松蟻怼?p>  “姑娘喜歡什么潤色或者什么樣式?我店里品類繁多,定有姑娘中意的?!钡昙沂掷锬弥槐井媰?,“若姑娘比較在意樣式的話,可以先看看我們店里的畫冊?!?p>  池暮放下茶杯,想了想,“店家,你這里可是什么類型的玉皆有?”

  “那是自然?!?p>  “包括鄔玨?”

  店家瞬間兩眼放光,但很快就壓制平靜下來,咳了兩聲退走了旁邊的店小二。

  “姑娘可知鄔玨是稀缺之物?”店家笑笑看她。

  “所以店家是沒有此物?”池暮側(cè)頭。

  “鄔玨就算在鄔月國境內(nèi)也不是輕易得到的,我這店中雖常年與鄔月國有生意往來,但這鄔玨確實沒有。”店家聲音又壓低了幾分,“若姑娘出的價錢合適,在下可幫打聽打聽?!?p>  鄔玨難尋,池暮早就知道,如今聽到店家沒有把話說死,倒是挺意外的。

  “什么樣的價格才合適?”她問。

  店家瞇眼一笑,湊到她耳邊報了價錢,池暮聽清后坐直往后靠,對著店家重新打量了一遍。

  店家連忙解釋:“其實這只是個大概的數(shù),我上頭還有老板,這筆買賣成不成我說了不算?!?p>  “店家開口就是個驚天大數(shù),我得吃個早飯緩緩?!背啬浩鹕硗T口方向走。

  店家立在原地沒有出門相送,見怪不怪地折回柜臺。

  出來后池暮找了間小攤點了豆汁蔥餅,之前跟著的馬車已經(jīng)回去了,此地離將軍府不遠(yuǎn),池暮溜達(dá)回去正好可以消食。準(zhǔn)備結(jié)賬的時候,對面坐了個人,池暮抬頭看,意外又合情合理。

  “池姑娘好巧啊。”吳卓溫?zé)崆槿缁稹?p>  “吳公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池暮前腳剛出玉莊,他后腳就收到消息,不得不說這店家的業(yè)務(wù)能力了得。

  “聽聞姑娘要談的是筆大買賣,在下就算是死了也要從墳里爬出來的?!眳亲繙販惤?。

  “所以,吳公子是有把握弄到鄔玨?”

  “話不能說滿,九層九的把握是肯定的?!?p>  池暮一愣,“你還真是不客氣,不過我沒這么多錢?!?p>  “姑娘想要的東西,總會有人給得起價錢,在下需要做的就是把鄔玨弄來便是?!眳亲繙貑问謸沃掳停瑵M含笑意的神色更顯女氣,“在下有個小東西贈與姑娘,以示誠意。”

  桌上多了個小木盒,吳卓溫把它推到池暮面前,“此物名為鄔晶石,雖不如鄔玨那般可辨別藥性,其粉末卻有防身只用?!?p>  池暮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塊碧綠通透的四方晶石,盒子底部還貼心地壓著一塊小刀片。

  “鄔晶石不算堅硬,用刀片來回剮蹭可出粉末,將其涂抹傷口能引發(fā)潰爛、若是撒至眼口會劇痛無比。池姑娘生得好看,總有機(jī)會遇上挑釁之人,到時可讓對方嘗嘗苦頭。”

  這鄔晶石甚合她意,唯一讓她猶豫的就是吳卓溫的目的。

  “在下從不做虧本買賣,此物對于我來說算不上什么,若是日后鄔玨的買賣談不成,現(xiàn)下就當(dāng)是我用來跟姑娘交個朋友的吧。”

  吳卓溫理了理衣服,背手而立,眼角余光掠過池暮,池暮抬頭看他,他立即收回目光看向遠(yuǎn)處,等他再次把目光看向她,池暮已將木盒收好,起身對他微微側(cè)身。

  “那就多謝吳公子了?!?p>  吳卓溫欣喜,繞過去與池暮并肩而立,手正要搭上去就頓住了,隨即順勢伸了個懶腰,“今日起得比較早,有些困了?!?p>  “那……我先回去了?”池暮想要道別。

  “池姑娘請便。”吳卓溫瞥了一眼,還是決定開口,“明日是否有空?”

  池暮有些猶豫,抬頭看了看天色,今早的太陽短暫露頭之后便陰沉,估計日出什么的這幾天是沒戲了。

  吳卓溫也跟著抬頭望天,“君合關(guān)的冬日艷陽天不多,看這灰白天色是要下雪了吧。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那就改日吧?!?p>  “明日有空?!背啬嚎此皡枪佑泻问??”

  “當(dāng)然是關(guān)乎賺錢的好事了?!?p>  吳卓溫到底是個生意人,這點讓池暮松了幾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原來吳卓溫是個鄔月國人,家中排行老幺,因祖母偏愛從小就沒吃過什么苦,也因此惹來家中兄長不滿,為了讓他們刮目相看只身來到君合關(guān)做玉器買賣。

  同為家中老幺,池暮的境遇就沒這么好了,也許如今她所有的一切皆為所求,因此在跟吳卓溫提起家事時并無哀嘲,將多年的池家大宅生活輕描淡寫,連同那門荒謬的親事也一筆而過。

  可吳卓溫聽得起勁,甚至有些上頭,“原來京淮城中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石之信納妾事件,主角是你呀!”

  這些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但既要交友,便不要刻意隱瞞,憑他的生意人脈,就算池暮不說他也會從別人那里聽來。

  “你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好看?!眳亲繙啬抗鈦砘貟吡藥妆?,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池暮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是晌午,大堂中只有莊厚一人在用膳,池暮站在門邊伸個腦袋,“將軍不回來吃了?”

  莊厚剛?cè)艘豢诿罪?,皺眉,“一見面就知道問你家將軍,也不知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飯吃飽了沒。”

  “要是莊公子哪天挨餓了,怕是天要塌了?!背啬鹤哌M(jìn)去,繞著桌子瞧著上面的菜色,“你還真是好胃口,不過還是得注意葷素搭配,免得哪天臃腫起來不好婚配?!?p>  “阿暮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p>  說完莊厚立馬閉嘴,片刻后開口,“張舍估計這幾日都不回來了,石之信死得離奇,很多事要細(xì)查要摸查,沈慈今日出發(fā),三日后到?!?p>  “我……可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

  “這就得問你家張將軍了?!鼻f厚自顧自地吃。

  池暮漸漸沒了底氣,張舍有軍務(wù),沈慈會醫(yī)術(shù),莊厚閑散但與他們是多年兄弟,做起事來得心應(yīng)手。唯獨(dú)她一人在這將軍府中無所事事,嚴(yán)格說起來是可有可無。她雖明白人不能自輕,可當(dā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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