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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尚書大人的藥引

第3章 病榻之上

我成了尚書大人的藥引 寧拙 3214 2021-02-04 22:00:18

  清晨,池暮卷著被子睡眼惺忪,倒是小尤顯得十分著急。

  “小姐!快起床抄經(jīng)了!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好嘛!”

  日光從眼縫穿入,池暮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瞥見桌案上的筆墨倒有些想笑,“這幾日抄經(jīng),連筆畫都被練順眼了,如此下去,真的可以說是字如其人了?!?p>  此時門外有響動,池暮伸長脖子去聽,門外的侍從是大夫人安排的人,一向安靜。她對小尤使了個眼色,小尤輕輕往門邊挪,于是聽到女人的聲音。

  “池姑娘,是我,梅姐姐。”

  池暮和小尤面面相覷。

  “池姑娘不會是還沒起床吧?”

  池暮大驚,連忙下床穿衣服,小尤快速地磨墨,然后攤開桌案上的宣紙。

  開門的時候池暮和小尤還有些微喘,廖梅青笑笑走進來,掃了一眼屋內(nèi),看到桌上的筆墨,“池姑娘還真是聽話,一大早就起來抄經(jīng)了。”

  池暮想了想,“哪里哪里,剛起床而已?!?p>  廖梅青走近兩步,聲音不大不小,“池姑娘,是不是也挺怕大夫人的?”

  池暮疑惑,她進石府以來,別說大夫人了,連下人就沒見過幾個,若不是這位梅姐姐自己冒出來,她恐怕連石府有幾個姬妾都不知道。

  廖梅青見她沒說話,噓聲笑了笑,“池姑娘還是太見外了。”

  “梅姐姐怕大夫人?”雖然沒弄明白廖梅青這個突如其來的交談,但借此了解下石府也不錯。

  “也談不上怕,就是大夫人平時對下人太過嚴(yán)苛,對我們也要求不低?!?p>  “噢……”

  言下之意不就是大夫人把這幫姬妾也當(dāng)下人一樣看待么。如此說來,這經(jīng)文還真得好好抄了。

  “不過姑娘也不必?fù)?dān)心,只要日后為大人生個一兒半女的,日子會變得輕松很多?!?p>  石家老爺雖一把年紀(jì),可膝下只有一兒一女,皆是大夫人所生,在這種大戶人家是極為少見的。

  但母憑子貴,向來如此。

  廖梅青語調(diào)漸低,臉上的笑容也沒那么明顯了,坐在桌旁翻看池暮抄寫的經(jīng)文,輕聲道,“姑娘的字真漂亮,老爺一定會喜歡的?!?p>  “梅姐姐入石府有多久了?”

  “有七年了吧。”

  “石府……一直都是這么安靜的嗎?”入府的這幾日,池暮注意到石府下人并不多,他們除了做完自己的分內(nèi)事很少與人交流,白天和晚上一般安靜,按理說,石老爺做到尚書大人這個位置,家中不該是這番情景,就算是臥病在床,登門看望的人應(yīng)該也不至于這么冷清吧。

  “姑娘也很不習(xí)慣吧?”廖梅青湊近,“這么多年了,我還是適應(yīng)不來石府每日戌時就熄燈就寢的規(guī)矩?!?p>  “這是為何?”

  “聽說,”廖梅青又近了些,“這是大夫人定下的,若是戌時女人們還未在房中等候老爺,就是壞了規(guī)矩?!?p>  池暮想了想昨晚偷跑出去的情形,頓時有些后怕。

  “若是壞了規(guī)矩會怎樣?”

  “大夫人最討厭不聽話的人……”

  廖梅青只喝了兩杯茶,話卻是不少,一直到晌午才離開。

  池暮眨巴眨巴眼,看著小尤,“又困了,該如何是好……”

  “小姐……你今天還沒開始動筆呢。”小尤磨著墨,慢條斯理地鋪開紙張,“不打緊,小姐若是往后幾日都能徹夜抄經(jīng)的話,還是來得及的?!?p>  此時池暮已經(jīng)爬回床上,鉆進被窩里露出半邊臉蛋。

  小尤終于面露焦急:“小姐,大夫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p>  池暮一動不動,眼睛越瞇越小。

  此時房門響起,叩門聲平穩(wěn)沉沉。

  池暮翻了個身,想著不會是廖梅青又折回來了吧?小尤挪到門邊想聽聽動靜,池暮也狐疑起身。

  “池姑娘請開門,大夫人來了。”

  池暮大驚,起身時克制動靜,對小尤釋放了個眼神,便從衣柜翻出一件淡灰色的裙袍。

  好在桌案上的宣紙已鋪開,小尤清了清桑,語調(diào)柔柔弱弱。

  “不知大夫人來了,我家小姐這就梳洗倦容,以禮相迎!”

  “不必了?!闭Z調(diào)低沉,似有些不耐。

  小尤回頭看到池暮換好衣服坐在桌前,便垂首開門,“奴婢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姚瓊芝跨門而入,沒看旁人一看,深藍色的絲綢罩裙拖地,每走一步就聽到發(fā)間的金簪流蘇相碰之聲。

  池暮放下筆墨,站得挺直,手掌交疊貼在額頭,屈膝躬身。

  “大夫人?!?p>  姚瓊芝打量一番,面色微有緩和,“池姑娘進府已有七八日了,今日特地過來看望,可還住的習(xí)慣?”

  “府中吃穿皆有關(guān)照,十分感激。”

  “可姑娘穿得如此素凈,身板瞧著也瘦弱了些……”

  “未能衣著體面恭迎大夫人,恕小女失禮了。”

  池暮不敢懈怠,直到姚瓊芝伸手抬了抬她的手肘,她才敢慢慢直身。

  可看到她的臉,姚瓊芝剛緩和的臉色又變得緊繃起來,單看她的穿著,很普通??墒桥渖线@臉蛋……

  姚瓊芝只想到四個字:紅顏禍水。若不是命師說此女的生辰八字極好,有否極泰來之勢,她斷不會讓她進門。

  “我交代的經(jīng)文抄得如何了?”她抬眼看了桌案上的筆墨,“還沒抄完吧?”

  池暮有些緊張,抬頭正好對上她的眼,剛想開口,就被打斷。

  “沒抄完就暫且放下吧,眼下最緊要的還是今晚的事?!?p>  姚瓊芝招招手就進來了五六個下人,全是女的。

  “我知道你還未過門,按理說不該圓房??纱笕说牟∫恢睕]有好轉(zhuǎn),再拖下去情況不妙。”

  池暮一直埋頭,看來今晚沒什么好事。

  “命師說今晚朔月,大兇,你得去大人身邊擋著,逢兇化吉不說,至少能起些用處不是?”

  她把話說得如此直白,池暮也只好硬著頭皮笑了笑。

  “大夫人說得極是?!?p>  直到姚瓊芝離開,池暮才敢抬頭,身后的小尤早已瑟瑟發(fā)抖。剛才進來的六個侍從留了下來,手里端著木盒還有些衣物,池暮與小尤面面相覷。

  朔月?大兇?細(xì)細(xì)想來,可不就是用她的命數(shù)來給石家老爺擋災(zāi)?看來有個上等命格也未必是件好事。

  “姑娘,請隨我等沐浴更衣吧?!逼渲幸粋€侍女道。

  池暮懦懦點頭,小尤想跟上去卻被侍女?dāng)r住了。

  “命師有交代,為確保今晚行事順利,姑娘需沐浴更衣,午時過后滴水不進。在此期間,不相關(guān)的人都要回避?!?p>  此時已過午時,池暮可憐巴巴的回頭看小尤,小尤被攔在門外,同樣也是神色凄凄。

  滴水不進?可她午飯還沒吃啊……

  沐浴的地方是偏院的一個小房間,里面除了沐浴的器具,就是一張竹藤躺椅,四面的窗緊閉,熱騰騰的霧氣繚繞整間房,房中還混著一種淡淡的香味,似是浴池中的花瓣散發(fā)而出。

  “姑娘請更衣入池吧?”

  更衣?沐浴還要穿衣服?

  池暮依言換上了準(zhǔn)備好的紅色長袍,腰間的錦帶饒了兩圈才不至于太長,估計今晚過后,兩圈錦帶都勒不住了。

  水比想象中的熱,剛進去一下就滿臉通紅,混合著花瓣香,沉沉睡去。

  微光從窗縫照進,池暮睜眼,恍然察覺已是晚上。

  待她醒來,已是躺在竹椅之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了一件,還是紅色的。泡水后的膚色更顯慘白,長發(fā)披散,配著一身紅色,還真有幾分女鬼的模樣。

  起身,許是睡的時間長了,全身力氣還沒上來,一個沒扶穩(wěn)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侍女聽到動靜跑進來,看到她只是摔了,正要掩門出去,轉(zhuǎn)身時看到微開的窗戶,有些不悅。

  “還請姑娘規(guī)矩些,命師交待的事情需嚴(yán)格遵從。”侍女快速把窗關(guān)上便出去了。

  池暮定定地看著窗戶,侍女是在指責(zé)自己開窗?可是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啊……

  不過也正是些許空氣透進來,讓她也清醒了不少。

  侍女給她又梳洗了一番,之后便領(lǐng)著她去給病榻之上的老爺擋災(zāi)。

  夜色漆漆,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周圍的寂靜有種莫名的不寒而栗,池暮緊步跟隨在侍女身后,直至穿過大堂,才見到燈火通明。姚瓊芝與身后一群人站在屋前,看到她來便招了招手。

  侍女催促,池暮的腳步快得有些踉蹌。停在姚瓊芝跟前,默默等候發(fā)落。

  “姑娘需要記住,納你入石府是為了大人身體康健,若能如愿,那你便是命格極好的女子,日后定許你安穩(wěn)生活。”姚瓊芝面露笑意,但語氣間寒意盡顯。

  “若……未能如愿,那便是池家有失誠信,用個尋常女子來唬弄石府。”

  池暮立在一旁點了點頭,其實沒怎么聽進去,她已經(jīng)餓得頭昏眼花,滿心思都是找吃的。

  “時辰快到了,大夫人我們還是抓緊些吧?!?p>  說話的人是命師,披著黑色外袍,低垂著臉看不清面容,聲音沉沉卻不顯滄桑。

  姚瓊芝連忙說是,吩咐身邊下人在屋外守候,隨后看了看池暮,總算說了句還算和氣的話,“今晚,有勞姑娘了。”

  池暮應(yīng)聲說是。

  “今夜大兇,為避免邪氣沖撞,還請大夫人留步,我與這姑娘進屋便可,待卯時我自會向您告知石大人病情?!泵鼛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p>  許是因為命師的那句“邪氣沖撞”,姚瓊芝離開時步履匆匆。

  “姑娘,隨我進去吧?!?p>  命師抬頭,池暮借著亮光向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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