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在一個古老的小鎮(zhèn)上,有一家小店,名為記事坊,店中主人為一名永遠是20歲的女子,名叫劉憶結。
只要有她想聽的故事,就可看到這家小店。
一個故事,一盞茶,一個答案……
“不知閣下有何故事與我分享,又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呢?”劉憶結微笑著端上茶來道。
“我啊……”聲音悅耳動聽,卻夾著些許滄桑。
三月桃花正漫,香風十里不及美人顏。遲裳站在窗前,樓下一眾女眷,笑聲綿延。
“主子,有位公子要贖了梨月的身子?!?p> “安排下去吧,以后這種事情不用告訴我?!?p> 遲裳見過他們倆在一起的樣子,梨月依偎在那位公子懷中,臉上的幸福不是偽裝。
她苦笑,連花樓女子都能遇到一生至愛,她怎么就那么傻。
遲裳想著,思緒飄到數(shù)年前……
那時的遲裳二八年華,出身大戶商賈,見慣了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卻讓一男子亂了芳心。
那男子,便是這天下之主——阮玉。
遲裳夜夜翻墻而出,與阮玉私會,傾不盡的蜜語,讓遲裳陷入了愛河。
“裳裳,我心悅你?!?p> “阿玉,我亦心悅你。”
“裳裳,可否嫁與朕,朕定不負你?!?p> 這是遲裳第一次得知,他,竟是那一國之君。
她遲疑了,聽到那句“定不負你”卻動了心。
遲裳不顧父母反對,連夜與阮玉私奔。
結婚大典前,遲裳父母縱使再不同意,這時也松了口。
遲裳住進了后宮,成了一國之母。
結婚大典上有多欣喜感動,成婚后就有多空虛落寞,她數(shù)著阮玉來的日子,卻在一次次翹首以盼后灰心失意。
心里是痛的。
“阿玉是不要我了嗎?!?p> 這天,是夜。
阮玉突然來到遲裳的景和宮,令她驚喜萬分。遲裳撫上阮玉的衣襟,注意到他的不展愁眉。
“國庫空虧,連邊關將士的溫飽都成問題?!?p> 阮玉的視線轉(zhuǎn)移到遲裳身上:“裳裳……”
阮玉似是想說什么,又頓了頓,眸光深沉。
“朕只有你了,朕記得你遲家……”
看著阮玉欲言又止的樣子,遲裳心間微動。
“阿玉,你要用遲家的錢就用,一切以國事為重?!?p> 阮玉紅了眼眶,激動地擁住遲裳,遲裳心里暖暖的,阮玉卻在遲裳看不到的地方,眸色又暗沉了幾分,透出些許不耐,嘴角揚起的弧度,是冷笑。
遲裳得知這件事,已是深秋。
“娘娘,遲家出事了!”
當她聽完陪嫁丫鬟秋兒向她報告這件事時,臉色瞬間煞白,茶杯落地,茶水灑了遲裳一身。
秋兒忙掏出手帕為遲裳擦拭,遲裳雙目無神。遲家傾家蕩產(chǎn),雙親被自己的丈夫殺死。她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
過了好幾天,遲裳才緩過來。
什么國庫空虧,她只見后宮的妃子只多不少,整天吃喝,奢侈無度,她景和宮尚未如此。
阮玉那冷漠的眼神她分明有看到,只不過是她一直在麻痹自己。
弒她父母,讓她家破人亡,就別怪她遲裳睚眥必報,遲裳握緊了拳。
遲裳翻墻逃出宮去,她只恨自己貪圖安逸享樂,不問世事。
她找到遲家暗地培養(yǎng)的軍隊,一塊紫玉,萬軍聽令,國都頃刻之間被攻陷,阮玉在宮中三尺白綾尋死,軍隊占領了國都。
思緒戛然而止,遲裳輕笑,看著窗外十里桃夭。
手中玉璽的溫度讓她怔愣片刻,耳邊傳來侍者的傳喚:“主子,顧長海要同您商議鹽城十萬兩鹽的生意?!?p> “讓他等著?!?p> 遲裳垂眸,一瓣桃花落在指尖。
“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遲裳手端茶杯,卻未喝下一口。
“愛過如何,沒愛過又如何?最終不還是他負了你?”劉憶結反問。
“可我還是不想死心啊。”遲裳的雙眼泛紅。
“那你聽我說這個故事的開始吧……”
“陛下,如今遲家富可敵國,是大患啊?!?p> “那愛卿有何想法?”
“收為己用?!?p> ……
“原來,是這樣啊?!边t裳端著茶杯的手有些抖。隨后猛的抬頭,飲茶而去……
劉憶結搖頭,終是無法過去啊。
三十多歲的容顏雖已無法同豆蔻的少女相比,此刻卻似萬千風華。
歲月從不敗美人,笑煞。
不必沉于過去,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