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凌距地面十丈飆車，盡可能隱藏蹤跡，避免武圣們察覺。
“小顓陽，仔細感應。如果碰到咱們的武圣，提前說一聲，看能不能抱大腿。”
得知顓陽感應武圣的能力，袁一凌總算明白，為什么彭禹執(zhí)意帶上顓陽。
天武真體，武道第一道體。只要被顓陽看過一遍，就能記錄下來。什么神罡氣息碰到他，根本無法隱藏。
“還是避開吧。天知道那些人對孤的態(tài)度?！迸碛恚骸皯?zhàn)神殿站在孤這邊的，恐怕也沒幾個?！?p> “那也不見得。殿下有昆吾圣體，咱們大昆神朝奉行血統(tǒng)論，論繼承地位，你可不比東宮差?！?p> 什么嫡長之論，都是儒門崛起后的事。儒門崛起之前，大昆神皇就是憑血統(tǒng)和實力的。昆吾圣體是十大圣體之一，天然具備神皇繼承權。
彭禹和顓陽對視，心中發(fā)虛：要是他知道圣體出事，那麻煩就大了。
“我感覺到了。”顓陽忽然道：“那兩個造化宗的仙人在前面，不過他們氣息微弱，好像快死了。等等，一道氣息已經(jīng)消失。”
“那就是我們的人干得？察覺是誰了嗎？”
“好像是柴圣，我小時候見過他一面?！鳖呹柣貞浀溃骸八先思业赂咄?，小時候還指點我修行?！?p> “是他就好辦了?！痹涣柘驳溃骸八麖牟徊迨只蕶酄幎罚宜蔷盎蕰r期的大前輩。”
“等等——”
彭禹想要阻止，但袁一凌飛快道：“殿下不知，他和娘娘交情不錯。有他在，你這一路穩(wěn)了?！?p> 袁一凌駕馭飛艇沖過去，突然前方出現(xiàn)一層烏黑屏障。
“不好，是老圣人的神界罡壁?！?p> 眼看飛艇即將撞得粉碎，彭禹催動無量珠。
乾坤玄妙之力包裹飛艇，輕松穿過屏障，飛入柴圣人所在的大裂谷。
這是被神通打出來的裂谷，深不見底。
袁一凌進來后大吼：“柴師，小袁來看你了?！?p> 飛艇下墜，在即將墜底時看到前方的亮光。
一條神龍掙扎著躲避烏云，卻一點點被烏云蠶食。然后神龍化為人身，捆綁在三丈高的圖騰靈木上。
袁一凌臉色一僵，看到柴圣人充斥魔紋邪咒的左手，也看到旁邊的另一個人。
風云二仙，如今的風仙人已經(jīng)斷氣，他胸膛緩緩流血，心臟已經(jīng)沒了。
“九幽摘心手。還有那靈木圖騰上面的邪咒，好像是——”
袁一凌想到娘娘昔年講過的話。二話不說，駕馭飛艇果斷掉頭。
柴駿握著心臟，喘息了幾下，扭頭看向裂谷上空。
“被發(fā)現(xiàn)了？這小子怎么穿過我的神罡屏障？”
“不過——可惜了?！辈耱E神色悲嘆，似乎帶著幾分不忍。
但最后，神情變幻，老者搖搖頭：“去，將小袁殺了?！?p> 袁一凌在戰(zhàn)神殿修行時候，跟他關系不錯，算是半個弟子。但很可惜，既然發(fā)現(xiàn)這件事，那只能去死了。
黑暗中，幾個面無表情的武圣傀儡走出，施展神罡飛向外界。
然后柴駿看向云仙人，輕聲道：“別著急，接下來輪到你了?！?p> 云仙人一臉驚恐，到現(xiàn)在他還無法相信，柴駿竟然能干出這種事。
“圣人，您可是神朝的頂梁柱，戰(zhàn)神殿的巔峰武圣。為什么……”
“這種邪術不是您曾經(jīng)最反感，最厭惡的嗎？”
“是啊，老夫年輕時候最反感這種事。”
看著云仙人年輕而充滿活力的仙體，柴駿眼神帶著癡迷。
“當初搗毀那些窩點組織時，那些人瘋狂叫囂，說老夫日后就會明白?！?p> “現(xiàn)在老夫明白了?！?p> 他的手貼在云仙人心口，摘心手運轉。
“權利、名聲、美女……這一切在長生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可您是柴駿??！”
大昆最剛正不阿的武圣，無數(shù)武者心目中的榜樣！
柴圣人遺憾道：“為什么不能做？老夫為大昆耗盡一生，晚年做一些錯誤的事，相信大家都可以理解吧?！?p> 感受跳動的心臟，老者臉上帶著一絲陶醉：“武圣之心，尤其是你們這些仙道之人的心臟，效果最佳?！?p> “你們能活一千年，用你們的心臟延續(xù)壽命，一顆心臟就可以讓我多活五十年。”
“你們的心臟，可比那些正經(jīng)武圣即將衰老的心臟好用多了?！?p> 云仙人瞳孔收縮，奮力掙扎。身后靈木圖騰浮現(xiàn)無數(shù)仙文鎖鏈，將他牢牢捆住。
“別掙扎了。這是靈皇陛下的鎮(zhèn)仙柱，專門克制仙人。當年靈皇陛下就是用這兩根仙柱鎮(zhèn)壓群仙，為自己續(xù)命?！?p> “可惜，靈皇的金丹不死術被老夫年輕時銷毀。不然有那門不死術，老夫大可以跟其他武圣聯(lián)手，鏟除你們這些仙人搜集道胎金丹。而不是自己偷偷摸摸下手?！?p> 噗嗤——
云仙人心口劇痛無比，眼睜睜看著那只魔手伸入胸膛，掏出自己的心臟。
……
袁一凌全速逃命，額頭冒著冷汗，深深后悔自己沒有聽殿下的話。
“是啊，干什么要跟武圣打招呼。而且好死不死撞破人家的神罡屏障，看到這種事。”
“話說，我怎么能打破他老人家的屏障?！?p> 彭禹心虛的將眼神飄走。
顓陽疑惑：“為什么要跑？柴爺爺脾氣和善，又跟貴妃有舊，我們?yōu)槭裁匆?？?p> 即便是現(xiàn)在，他也沒明白，柴圣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制作武圣邪心。”袁一凌驚恐不已：“那是靈皇陛下遺留的邪術。殺死一位武圣祭煉邪心，可以制作不死藥，延續(xù)壽命?！?p> “戰(zhàn)神殿的傳聞是真的。戰(zhàn)神殿之所以武圣數(shù)量稀少，不僅僅是各大世家勢力隱瞞不報，更是戰(zhàn)神殿有人搞鬼，故意打壓武圣數(shù)量。”
“其目的之一，就是煉制不死藥續(xù)命！”
想到這，袁一凌難掩悲哀。
“我太傻了，娘娘當初明明提醒過我。突破武圣后，千萬不要去戰(zhàn)神殿登記。我本以為她是希望我扮豬吃老虎，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嗎？”
但是袁一凌再怎么想，也無法聯(lián)想到柴駿。
因為柴老圣人性格太好了，而且他年輕時親自搗毀好幾個制作不死藥的窩點。在先皇時期多次請命，要把不死藥列為禁藥。使用不死藥的人，要滅九族。
“誰能想到，他到老年了，竟然也開始制作不死藥？他老年癡呆了嗎？制作這玩意，他老人家一輩子的名聲全毀了??！”
“多謝小袁你替老夫擔心了?！?p> 驀地，身后響起蒼老的聲音。
袁一凌不敢扭頭，咬破舌尖，施展天魔解體之術，再度進行加速。
飛艇因為神罡的極限輸出，動力艙已經(jīng)出現(xiàn)道道裂縫。
身后聲音輕嘆：“小袁，停下吧。咱們坐下來好好談。依我們的淵源，只要你不外傳，老夫不會下手。”
“老圣人，你覺得我會信嗎？”袁一凌看到身邊懵懂的彭禹，心中苦笑：要是只有自己，他回頭坐下來談，甚至幫一幫柴駿也沒什么。反正他心中也沒什么善惡觀，而自己跟柴師關系的確不錯。
但殿下在此，如果柴駿看到殿下，哪里肯留下這個禍患？
“你擔心老夫對殿下不利嗎？”后面的聲音越發(fā)輕柔：“小袁，你想想。老夫就算用不死藥續(xù)命，又能活多久？無非再延續(xù)一個百年。”
“一百年時間，即便昆吾圣體的成長速度，都不可能擊敗老夫。老夫不會擔心他反殺。只要他不告訴神皇，老夫甚至可以支持他入主東宮。這后來一百年，可以幫他撐腰?！?p> “想想看，有老夫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十拿九穩(wěn)。而你，也算對得起娘娘了。”
“老圣人。”袁一凌悲哀一笑：“您當我是傻子嗎？看到你這種勾當，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娘娘就知道啊，甚至她還指點過老夫。不然你以為，老夫的摘心手何處學得？”
“沒有她這位天魔女的教導，老夫又去哪里學得不死藥的制作方法？”
“昆昊殿下，你也勸勸小袁。老夫跟你母是故人。有老夫為你撐腰，你就不需要躲入五華宮。哪怕跟天后硬碰硬，老夫也能試一試?！?p> 顓陽似乎還沒從偶像幻滅的打擊醒過來。
但聽到最后面的話，他不禁看向彭禹。
飛艇速度開始減緩，袁一凌望著左側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