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郡，飛艇風(fēng)馳電摯穿梭在天際。
體驗狂風(fēng)呼嘯，彭禹展開雙臂吶喊。
這可比雀衣飛天和高空跳傘有意思多了。
感受白云拍打臉頰。彭禹有種跳下飛艇，再玩一次高空降落的沖動。
看到彭禹興奮的神情，袁一凌微微一笑。他有心讓這個失去母親的小皇子快樂一下。于是……
“殿下抓穩(wěn)了，給你弄個更好玩的?！?p> 嘭——
飛艇墜向水面，打起好幾個水漂。
兩側(cè)嗖得一聲展開魚鰭，開始在水面滑行。
顓陽扒在飛艇邊上，看著快速甩開的白浪，小眼睛一閃一閃，心中暗道：回頭讓父親也給我弄一輛。
“怎么樣，飛艇有意思吧？”
袁一凌催動罡氣，操縱飛艇快速一甩頭，大浪飚射，速度又快了一倍。
過了好一會兒，彭禹二人才冷靜下來。
尤其是彭禹，他暗忖：冷靜，冷靜，在逃亡呢，成年人了，別忘正事。
他壓下激動的情緒，詢問稍后的路線計劃。
“我們順著河道走。白河郡的源頭出自天蕩山，我們順著河道逆行而上，然后繞天蕩山前往洛門關(guān)?！?p> 望著一望無際的江河，除卻飛鳥和游魚外，根本看不到人跡。
顓陽忍不住問：“這條河有多寬？我們怎么看不到岸邊？這么半天，連漁船都沒有？”
“東天大洪水后，白河郡的陸地已經(jīng)不多?！?p> 當(dāng)年群龍肆虐行洪，東天八郡紛紛遭殃。為確保上三郡中的白澤、白辰兩郡安危，神朝以白河郡為犧牲，將洪水的大部分力量留在白河郡。
其后果就是白河郡化陸為澤。原本占總面積百分之七十的陸地，目前只剩百分之二十。其余領(lǐng)域統(tǒng)統(tǒng)化為澤國。
水浪滔滔，時不時彭禹聽到龍吟。
“將軍，這里有龍神？”
“白河郡哪敢冊封龍神？殿下是不是聽到龍吟？從二十年前大洪水后，這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水中龍吟?！?p> 另一邊的男孩插嘴：“我聽哥哥說過，那場大洪水死了好多神龍。莫非是執(zhí)念？”
“不是。”袁一凌再度變化飛艇，一層避水護(hù)罩包裹飛艇，潛入水下。同時飛艇前方升起燈光，照亮黑漆漆的水下世界。
“天理宮主親自來白河郡考察，發(fā)現(xiàn)龍吟來自河底，跟白河郡的神話傳說有關(guān)?！?p> 彭禹望著水底，依稀能看到水底散落的房屋建筑，下方好像是一座天城廢墟。而在廢墟中，還有一群群身軀龐大的水獸徘徊游蕩。
當(dāng)年那一場大災(zāi)，白河郡受損嚴(yán)重啊。
通過后視鏡看到男孩們的表情，袁一凌輕笑：“你們就別為白河郡操心了。當(dāng)年選擇犧牲白河郡時，神朝提前將白河郡生靈送入附屬世界。五個大千世界將所有生靈裝走，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至于天城廢墟……”
“白河郡后來的重建計劃，選擇結(jié)合五城之力供養(yǎng)一座真正的水上大都。他們都搬到新家，這里的天城早就廢棄，成為水獸棲息之地?！?p> 這時，彭禹又聽到龍吟了。
他體內(nèi)的龍皇珠蠢蠢欲動，仿佛察覺同族氣息。
“將軍，下面的白光是——”
在河道底部，有一條微不可察的白色痕跡，蜿蜒而修長，似是龍蛇之體。
“有傳聞，白河郡在上古末期，曾墜落一條白龍。那條白龍化身大河，才有了白河郡?！?p> “將軍，你騙小孩子呢？誰不知道，天下諸郡多是諸天世界演化。白河郡的前身白河界，可是一個擁有圣人的世界?！鳖呹柵吭陲w艇邊上，試探戳了戳避水屏障。
水屏好似綢帶，輕柔而堅韌。
“二代神皇率眾煉化白河界，誅殺白河圣人，才有了現(xiàn)在的白河郡。”
“小公子，你可知道白河圣人自比神龍？按照神朝前人們的推測，上古白龍隕落后龍魂化作圣人教化一界，堪比武圣……唔，類似南離妖圣的情況。不過白河圣人比南離妖圣狀態(tài)要好?！?p> “殿下聽到的龍吟和下面的白色光芒，就是龍魂之光。有人推測，如果激活龍魂，或許那位白河圣人可以返生。”
“當(dāng)然，只是一個推測而已?！?p> 袁一凌帶著二人在水下轉(zhuǎn)了一會兒，再度沖出水面，飛翔天空。
“殿下，我要加速了?！?p> 飛艇速度更進(jìn)一步，彭禹仿佛聽到雷鳴之音，炸的耳朵轟轟作響。
穿過遼闊的河道，彭禹看到一座宏偉的都城。
那是一座佇立在水面的白色都城，規(guī)模媲美金吾城。國民們或飛在空中，或駕馭船只，以自己的力量建設(shè)屬于他們的家園。
御水、控風(fēng)、驅(qū)雷、煉金……各式各樣的神通、道術(shù)為重建家園而施展。在這些國民身上，彭禹只能感受到喜悅以及對明日的希冀。
“這就是白塔天城。白河郡的國民花費二十年時間重建的家園。”
袁一凌說話間帶著自豪：“當(dāng)年白塔重建時，我曾經(jīng)給這座城市扛過石梁。殿下看到了嗎？左邊那扇大門，當(dāng)年是我親手堆起來的?！?p> “天災(zāi)可以一次次摧毀我們的家園，卻無法打斷我們的脊梁。只要大昆之民還在，我們就可以重建家園，繁榮我們的文明?！?p> “從上古到現(xiàn)在，三千年歲月，沒有任何天災(zāi)磨難可以摧毀大昆之民?！?p> “因為我們是立足天地間的神族。從神皇圣后建立神朝以來，我們就是這樣一步步走下來，也必將延續(xù)到未來?！?p> “……”
袁一凌的心態(tài)似乎侵染了顓陽。
“這座城市還沒建好吧？等回頭我有空，要來參加建城大典。”
“那你可有得等。據(jù)可靠消息，這座城市要在五十年后真正落成?！?p> “這么久？”
袁一凌神秘一笑：“因為白塔有一個驚天大計劃?！?p> 但當(dāng)顓陽繼續(xù)追問時，他又不肯說了。
載著二人疾馳半日，前方已然可以看到青山輪廓。
“天蕩山，我們到了?！?p> 飛艇減速，穿過白河郡的水瀑源頭，落入龍陰郡。
在這里，他們看到天崩般的景象。
日月失色，天穹一片漆黑，九重清霄在一位位巨神的攻擊下，已經(jīng)徹底粉碎。
天空破開巨大的窟窿，太陽神焰和太陰神水撒向大地，化作火海和洪水。
一只鳳凰在天空凄鳴，它背上的七重神界一一崩塌，兩條巨龍在神界中穿梭，捕捉鳳凰真身。
隆隆——
玄罡和烈焰劈下，兩條巨龍倉皇而逃。
“敖元帥和申屠元帥？”顓陽脫口而出：“他們怎么在這？”
袁一凌意外看了他一眼。這小子眼力這么好嗎？那兩位以神罡遮掩，在黑暗中沒有露臉，他也看出來了？
彭禹好奇問：“你還感覺到誰？”
顓陽閉上眼，感應(yīng)龍陰郡逸散的神罡屬性。
“有造化宗的氣息，就是那兩條龍?！?p> “造化二仙，又稱風(fēng)云二仙?！痹涣璨灰詾槿唬骸褒垖m大戰(zhàn)時他們得到兩位龍王的本命龍珠。應(yīng)該是通過龍珠變化真龍之體，跨入武圣層次。那鳳凰是誰，你可知道？”
袁一凌看到鳳凰縮小，悄然隱入黑暗，連他都沒察覺鳳凰是誰。
“是溫王?！鳖呹柌患偎妓鳎骸傍P凰是昆吾神族的眷屬，溫王一脈最擅鳳凰神通?！?p> “還有呢？”
“鐘圣、柴圣、江圣……”顓陽隨口又說了幾位武圣，皆是戰(zhàn)神殿有名之人。
就在顓陽打算繼續(xù)說下去時，突然停下來。
他閉目凝神，心下驚訝不已。
父親怎么也在？
不過云陽侯沒有動手，靜靜站在一座山頭。
他身后站著幾個侍衛(wèi)。
“大帥，咱們要插手嗎？”
“不用。神皇在釣魚，本帥出手干什么？給他當(dāng)打手嗎？”
云陽侯抬頭看向空中，沖著厚厚云層微笑。
“更別說，人家把八荒神王之首的彌羅神王請來坐鎮(zhèn)。本帥可打不過一位武圣八階的大高手啊?！?p> 羅天王隨手一掌拍出，云氣層層疊疊，三十三重天演化一枚璽印，震殺某個世家的隱藏武圣。
“太弱了。你們這些人也配稱作武圣？”
元始寶焰亮起，武圣連同執(zhí)念化作灰燼。
突然，他眼睛一瞇，沖向申屠康壽所在。
申屠康壽剛剛冰封一尊武圣，還沒等徹底鎮(zhèn)壓，羅天王立刻出手拍碎冰棺，元始寶焰煉化武圣之軀，讓這位武圣徹底從天地間磨滅。
元帥冷冷看著羅天王：“天王是怕本帥一人拿不下嗎？”
天王淡淡道：“本王聽到一點風(fēng)聲，戰(zhàn)神殿之所以維持七位武圣名額無法擴(kuò)大化，是因為某些人暗中打壓。元帥，‘靈皇不死藥’不會還在制作吧？”
申屠康壽目光一閃：“天王也聽說了嗎？但很可惜，制作不死藥的人不是我?！?p> “不是你？”羅天王上下打量申屠康壽，眼中懷疑并未消除。
你都這么老了，怎么可能不研究不死藥？
申屠康壽一琢磨，黑著臉罵道：“老夫還不到七百歲，氣血旺盛著呢。前幾天還能夜御八女。那種不死藥，老夫不稀罕。”
看著老元帥滿頭霜白，羅天王支支吾吾，權(quán)當(dāng)相信了。
“神皇請本王來，就是為針對戰(zhàn)神殿制作不死藥。元帥，如果不是你的話……”
比申屠元帥更老的武圣，也就鐘圣和柴圣了。
“不可能是他們，他們德高望重，怎么會……”申屠康壽想到晚年的靈皇，沉默了。
曾經(jīng)的靈皇陛下何等睿智，但晚年不也弄出那等邪術(shù)，以武圣之心制作不死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