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手腕上的雄鷹標志
平南王世子并沒有穿女裝,因為他當時受了重傷,躺在擔架上,不太方便。他是唯一穿男裝的男子,但他父親平南王也給他備了女裝,以備必要時給他穿上。罌花谷的規(guī)矩是早些年立下的,在南方這一帶,很多人都知道罌花谷的這個規(guī)矩。
夙罌其實并沒注意到甘夜和平南王世子之間的微妙,她今天讓半夏給平南王世子施針。
祈文彬再次愕然,心里還是免不了有些抵觸:“少谷主,昨天不是玉竹姑娘給我施針吧?今天為何要換成半夏姑娘?”祈世子感覺自己好象成了試驗小白鼠,被人實習針法一樣。
夙罌態(tài)度不冷不熱,聲音也一樣不冷不熱道:“輪留施針,每個病人都一樣。昨天是玉竹,今天輪到半夏,明天會讓花椒給你施針。倘若你覺得她們針施得不好,你可以出谷找大夫去。你的毒已解,傷也只是普通的傷,誰給你施針都一樣?!?p> 祈文彬愕然,眼睛睜大,再也不敢說,他想讓少谷主給他施針。不過,少谷主就在旁邊,他總算安心。
半夏拿了針有些不悅道:“怎么了?世子這是怕我針法不準嗎?我也沒針殘過誰,你不必這個表情。你這個表情會嚇唬到我,我怕會被你嚇得手震針錯穴位?!?p> 祈文彬反應過來后,只得陪著笑道:“不是,請半夏姑娘隨意,放心施針?!?p> 站旁邊的甘夜掩嘴偷笑,心情大好。他終于發(fā)現(xiàn),百合說的,少谷主對他確實不一樣了。給他施針的,從始至終都是夙罌小姐。少谷主可沒讓人輪留給他施針呢。
不過,半夏施針也是不錯的。
祈文彬也忍不住贊道:“半夏姑娘的針法也不錯!真沒想到,罌花谷里個個姑娘的針灸手法都這么嫻熟。謝謝半夏姑娘給我施針!”
半夏哼了一聲道:“我們罌花谷里就連四歲的琥珀和三七都學習過針法。倘若是小動物受了傷,他們個個都能妥善處理好?!?p> “呃!”祈世子暗暗慶幸。幸虧他不是小動物,不然,就要被四歲的孩童拿來學施針了。
甘夜站在夙罌的背后,看著祈世子的一雙長眸充滿了看小可憐的嘲諷。
正在這時,一個女弟子進來向夙罌報告,又有人來求醫(yī)了。
夙罌蹙起秀眉,顯然有些不樂意了。這罌花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時來求醫(yī)的好地方。平時一頭半個月都沒個病人敢上門來求醫(yī),這幾天先是柑橘,后是平南王世子,現(xiàn)在又有人來?
夙罌站起來道:“出去看看,是誰銀子多,非要給我們罌花谷送銀子?!?p> 甘夜馬上跟在夙罌后面道:“我陪罌罌小姐去看看?!?p> 夙罌懶得理會柑橘,反正柑橘明天就要走了。
他們到了谷門外,遠遠地,便看到一對戴著紗帽的男女,穿著束腰錦袍,各自端坐在馬背上。另外四個青衣女子則抬著一擔架停在谷外侯著。
見到夙罌出來,戴著面紗的女人拱手道:“請問你們誰是夙罌少谷主?我們慕名遠道而來,想找少谷主為我女兒治病。”
夙罌淡淡掃了他們一眼道:“我是,請問你女兒得了什么病?”
因為來的人都是女子,擔架上受了傷的人也是個女子,夙罌并沒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面紗女子和男子雙雙從馬上一躍而下。
面紗女人走到夙罌面前幾步距離抱手道:“我叫柳絮,這是我夫君黎平。我們的女兒黎芝她一年前得了急癥,求醫(yī)一年,竟是絲毫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我夫妻倆遍請名醫(yī),都說她是得了腰病,個個大夫都說無藥可醫(yī)。有人說罌花谷的少谷主醫(yī)術(shù)舉世無雙,讓我?guī)畠簛碚疑俟戎髟囋嚒_€請少谷主垂憐,為我女兒診療。我夫妻倆感激不盡!”
夙罌沉凝了一會兒,走上前去,半蹲下,看了擔架上的女子一眼,伸手把了一下她的脈。
“腎衰晚期。”擔架上是一個少女,頂多十六,七歲,卻得了腎衰,且到了晚期。
叫柳絮的婦人馬上問道:“請問少谷主,我女兒可能醫(yī)治?”
夙罌凝眉:“很難說。倘若有適合她的腎源,換一個的話,尚有生機?!辟砝浾f話時,眼睛直視著柳恕。
但是,柳絮臉上戴著面紗,夙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反應。
柳絮似乎有些愕然,急切地說道:“只要有一線生機,請少谷主為我女兒治療?!?p> 夙罌冷淡地問道:“哪怕要你將一只腎捐給你女兒,你也愿意嗎?”
柳絮顯然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愿意?!?p> “那就抬進去吧!但你女兒的腎衰已經(jīng)到了晚期,我也不敢擔保一定能醫(yī)治。”夙罌語氣越發(fā)冷淡地說道。
“求少谷主無論如何盡力救治我女兒。”
病人被抬進了罌花谷。
薜寶珠和蕭玉涵也在,因為平南王世子得救的原因,薜寶珠再也不敢輕易出言了。只是,她瞧了一眼那擔架上的病人,還是覺得,夙罌太過肆意張狂了。能醫(yī)治好平南王世子也許只是運氣,而運氣不是時時有的。
薜寶珠沒有大聲嚷嚷,但還是在蕭玉涵的面前說道:“表妹又將一個快死的人抬進了罌花谷,她當自己是能起死回生的神仙嗎?”
蕭玉涵默默不出聲。那樣的病人,他也不敢碰。但是,剛才小表妹說,可以換個腎。那是什么意思?他也曾聽說過,有個神人大夫能換腦,換臉,換心的,可那只是傳說罷了,難不成表妹真有那種能耐不成?
甘夜跟在后面,他寬袖下的掌心突然發(fā)出一絲掌力向那個戴著紗帽女人的手腕上發(fā)去。甘夜的內(nèi)力雖然只恢復了七成,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就算只有七成,也勝過原先的八成內(nèi)力了。
一股不易察覺的掌風掀起那個戴著帽紗女人手腕上的衣袖,讓那女人的手腕有一瞬間的暴露。甘夜銳利的雙眸看到那女人手腕上的一個赫然標志。
那是一只雄鷹,栩栩如生地紋在手腕上方。古代人穿著長袖衣裳,只要不掀袖,沒人會看到那樣的一個標志。就算一般人看到了,也只當是普通的紋身。只有甘夜明白,那只雄鷹代表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