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聳的煙囪,周圍堆砌著一堆的白色的巖石,幾個年輕的漢子用著鐵錘正在敲打著巖石。
“這就是你的那個侄子?”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想來這家伙就是窯廠的老板了。
“是是是,沒錯,這就我的那個侄子,以后要請老板你照顧一二了?!?p> “哼!如果干的好的話,我自然會照顧一二的。”
“行,老板你忙,那我就先走了?!罢f完,二叔就急沖沖的回去了。
老板打量了幾眼劉平,“拉著那輛推車,去鏟石灰!”
劉平在這里的工作就是推著推車,鏟好石灰,然后送到那個大煙囪里。
晚上,包括劉平在內(nèi)的這幾個工人擠在一個小棚子里睡覺。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令劉平欣慰的是,晚上身體發(fā)寒的情況緩解了許多,不在像以前的那么刻骨銘心,這個癥狀正在緩解,這是件好事。
一個月之后。
“劉平是么,過來,領(lǐng)你的工資。”
老板將劉平領(lǐng)到一個小房間,掂了掂手里的一個布袋子,遞給劉平,“你知道咱們窯廠的生意不好做,這些天都在虧損,你年紀(jì)輕,我盡量都給你安排輕松的活,我也是對你很照顧了,你不要嫌工資少啊?!?p> “老板說的是,我不會嫌工資少的”,劉平打開布袋看了一眼,掂量了一下重量,大概有一百五十文錢,只有普通工人的三分之一,臉色有點難看。
老板咳嗽了一聲,“劉平,廠里包吃包住,有這樣條件的地方你上哪兒找去?外面有好幾個比你能干的壯勞力要到我這里干活,我都沒要,我還是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才收留你的,你要好好干活,給你二叔漲口氣,明白么?”
“明白?!?p> 老板點點頭,“行了,今天就放這么一天假,你明天再來吧。”
劉平來到小鎮(zhèn)的街上。
窯廠的其他幾個工人招呼著要到酒館里去喝酒,既然放了這么一天假,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去放松一下。
劉平除了窯廠,也沒什么好去的,在街上轉(zhuǎn)了兩圈,也走進了酒館。
劉平盯著酒館入口的牌子看了看。
“小二,來一斤的白刀子還有一碟花生豆。”
“好咧,馬上來?!?p> 店里的人很多,一樓基本也是被坐滿了,小二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來的人都是附近打工的粗人,張著大嗓子,吵吵嚷嚷的。
劉平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桌子對面一個老頭有滋有味的磕著花生米。
老頭瞇了一眼劉平,悠哉游哉的拿起就被抿了一口,又剝了兩顆花生米嚼了起來。
劉平在位置上等了一會兒,小二將酒和花生米送到,劉平也是第一次喝酒,拿起酒杯到了一點,喝了一口,一股辛辣,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喝的。
“小娃娃,這些酒喝的下么,給爺爺勻點”,老頭看著劉平說道。
“我喝的下?!?p> “這小娃子!”老頭瞪著劉平,“給爺爺勻點酒又怎么了,你這點小酒量能喝的下,我?guī)湍銚?dān)一點嘛,小娃娃喝這么多酒總是不好的。”
劉平不為所動,繼續(xù)喝自己的酒,這酒除了辛辣之外還有一股怪味,劉平摸了摸嘴唇,有點不太適應(yīng)。
“真是不知道尊老愛幼的東西!老頭我多大的年紀(jì)了,怎么會貪你的這點酒了!小娃子這么自私,在外面怎么混的下去”,老頭恨恨的瞪著劉平‘
“這老酒鬼又要欺負(fù)小娃娃,搶他的酒喝了”,旁邊一人笑著說道。
“放屁!老頭我這是搶這小娃娃的酒喝?明明是這家伙不懂得孝順!”說著,老頭伸手去拿劉平的酒壺。
劉平用手抓住酒壺,不料這老頭的力氣還挺大,將劉平的手指掰開,將酒壺?fù)屃巳ァ?p> 劉平的臉色并不好看,“老頭,你這就很過分了?!?p> 老頭瞪大眼睛,“喝幾口酒會死啊?小娃娃把幾口酒都看的這么緊,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孝敬孝敬老人!懂么?“
老頭撇了眼劉平,給自己倒?jié)M一杯酒,極為享受的抿了一口。
“老頭又在這里講歪理了“,一人在旁邊說道。
“去去去!什么叫做歪理?”老頭眼睛一瞪,“孝敬老人懂么?一個孝字?jǐn)[在那里,這小屁孩敢說個不字?”
劉平嘆了口氣,他也懶得跟著老頭爭,一壺酒就一壺酒吧,跟這個蠻不講理的老頭爭,真的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小娃子,我也不是貪你的酒,這樣吧,這壺酒咱們一人一半,分著喝“,老頭笑了笑,將酒勻了一半過去,又將酒壺推了過來。
劉平接過酒壺,默不作聲的喝自己的酒。
老頭滿足的品味自己新得來的酒,抿一口酒吃一個花生米,一臉的享受。
酒館里人聲嘈雜,這么多酒鬼匯聚,總是要鬧點樂子的。
一個渾身散發(fā)著酒氣穿的破破爛爛的酒鬼,被小二趕了出去。
“你憑什么干我出去?“酒鬼怒吼道。
“你從早上到咱們酒館,就點了一壺清酒,從早上喝到現(xiàn)在,咱們酒館也是要做生意的,你一直在這里耗著,占著位置,讓后來的客人坐哪兒?讓我們怎么做生意?而且窮成一個屁,還要天天到這兒喝酒,每天都要賒賬!你已經(jīng)賒了五百多文了!“
“再讓我進去喝酒嘛!耽誤不了你做生意的!“酒鬼央求道。
“行!先把帳給還上!“
酒鬼紅著臉,一臉的央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現(xiàn)在沒錢你也是知道的.....”
小二冷冷的看著酒鬼,“不行!”
他也是很頭疼,遇上這些死皮賴臉的酒鬼,事情總是很難辦。
酒鬼一臉的不情愿,“真是小氣死了!”
酒鬼走到路上,看到來往的路人。
“大爺!大爺!行行好!借我五百文錢!五百文不行一百文也行??!“
“五十文!”
“二十文!“
“十文!五文!一文也行啊一文!”
酒鬼見到人就向他借錢,當(dāng)然是沒人理他的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大爺!行行好!行行好!一文也行??!”
“滾!”
“小兄弟!小兄弟!別走啊!借十文給大哥!大哥將來一定好好報答你!大哥將來給你做牛做馬....別,別走啊!“
酒鬼哭喪著臉跪在大街上,半天才起身,一搖一晃的不知道走到哪里去。
劉平一直在酒館里待到下午,那半壺酒也喝的七七八八的了,劉平之前從來沒喝過酒,這半壺酒喝下肚,頭也有點暈暈乎乎的了。
對面的老頭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壺酒,繼續(xù)悠哉游哉的品著他的小酒。
劉平向小二打包了兩壺酒準(zhǔn)備帶回去,他這段時間體內(nèi)的陰寒癥狀減輕了不少,不過還是時有時沒有,他準(zhǔn)備帶兩壺酒,到時候喝上兩口,說不定對減輕癥狀有所幫助。
劉平搖晃著身子走出酒館,他也無事做,索性就回窯廠吧。
“天殺的偷狗賊!”
劉平聽到街坊有些議論。
“我們家養(yǎng)的那么一條大狗就沒了,本來看家護院用這條大你狗多少好,這該死的偷狗賊,一定是偷偷喂了藥,把我狗子給藥死,拿去賣狗肉了!”一個中年婦女恨恨的說道。
“是啊!咱們家的狗子也被人頭了,咱們家養(yǎng)了好幾年的狗子說沒就沒了!這偷狗的真是出氣!生兒子沒屁眼的東西!“
劉平了解到這段時間鎮(zhèn)里很多戶人家的狗子都被偷了,看來是偷狗賊開始下手了。
劉平回到窯廠,躺在宿舍床上,準(zhǔn)備補上一覺。所謂的宿舍也就是一張棚子,里面擺了兩張木床,分上下兩鋪,十幾個工人晚上都睡在里面。
劉平瞇了一會兒,時間就來到了晚上,陸續(xù)有七八個工人回到了窯廠,酒氣熏天的,一回來就倒在了床上,鼾聲震天。
劉平從床上爬起來,去吃晚飯。
兩個饃饃外加一點咸菜,這就是一天的晚飯,這個量顯然不夠這些壯勞力吃的,一般來說這些壯勞力會在外面再買上幾個大饅頭,才夠得上這一天的飯量。
劉平拿著饃饃,包著咸菜,拿個瓶子裝點水,一邊吃一邊喝。這饃饃硬的硌牙,不一邊喝點水還真吃不進去。
再吃飯的這功夫,劉平注意到窯廠外有兩個人圍著大門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時不時的還探頭往里面看過來。
這是來干嘛的?劉平不清楚,也懶得費心思,吃完飯就躺倒自己的床上了。
這批和劉平一起到窯廠打工的工人,有的已經(jīng)睡著了,有的醉醺醺的靠在床上喃喃自語,有的正在大聲的扯屁、聊女人。
劉平把自己的耳朵捂上,準(zhǔn)備睡覺了。
過了一段時間,那兩個扯屁的也躺在床上睡覺了,除了此起彼伏的鼾聲,以及時不時的夢話,沒有其他的聲音。
夜已經(jīng)深了,劉平在這環(huán)境下好不容易睡著了。
不過怎么聽著有狗叫聲,劉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仔細(xì)聽了一下,好像是有狗叫聲。
雖然狗叫的很響,但其他工人一個也沒醒,頂多有幾人翻了個身。
劉平想到了白天聽到的事情,這個鎮(zhèn)子出了個偷狗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家的狗已經(jīng)遭殃了,窯廠老板恰巧養(yǎng)了一條大狼狗,正拴在窯廠里面。
該不會是偷狗賊正要偷窯廠老板的狗吧?劉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下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