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小羽看起來憔悴了不少。楊曉明心疼地將她摟在懷里親了又親她光潔的額頭。
“曉明,你今晚陪我好不好?想被你一直這樣摟著。”
“好的呀,我求之不得呢。手也冰了啊,來,這里暖手最好了?!闭f著將他的上衣撩起來,把小羽冰涼的雙手按在自己肚皮上暖起來。
“寶寶,叫你寶寶好不好,小羽?想不想我一直給你暖手、暖腳啊,待會還暖被窩呢?!?p> “嗯,你壞蛋。才不要你暖被窩呢,暖心窩?!?p> 只開著壁燈的沙發(fā)上,兩人呢喃細語著久別重逢的愛意。
一夜溫存后的慵懶和諧在看到楊曉娟朋友圈時,徹底墜入冰窟。
“冬日里的暖。”配文下,是一張楊曉娟和嚴冬的合照。陽光下,兩人看起來笑得自然而無所顧忌??吹脳顣悦髦泵盎?。
門鈴響了,楊小羽貓著腰提著一大兜子熱包子和兩杯豆?jié){進了屋。
“干嘛呢?快洗手過來吃吧。”見楊曉明悶悶不樂地盯著手機,她將包子提到了茶幾上。
“外面冷吧,快坐下吃吧。辛苦寶寶了?!睏顣悦骱芸炀驼{整過來,一把就要過來摟小羽,但仍不時用眼睛余光瞅著手機。他在等楊曉娟的回復。
咬了口包子,小羽就要拿起手機,楊曉明一把搶了過來:“專心吃飯,別老盯著個手機看看看的。”
小羽點了點頭,低頭喝起豆?jié){。
“對了,上次那家4S店的小伙子說上午給我發(fā)活動鏈接呢。趕緊看看,等不及了?!?p> 看著一臉興沖沖的小羽,楊曉明不好意思再搶過手機了。
他勾著頭咬著包子,為即將出現(xiàn)的狀況開始頭大。
果然,漫長的兩分鐘后,小羽突然放下手機去了廚房。聽著那邊傳來的流水聲,楊曉明也沒了再吃下去的欲望。
一會兒,楊小羽滿臉平靜地走了過來,只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剛才搶我手機就是不想讓我看到,對吧?”
楊曉明低頭不語,一分鐘后才擠出幾個字:“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楊小羽一邊系好裝包子的袋子,一邊問:“你知道多久了?”
“也就一周前。曉娟只是說偶遇過幾次,他們也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很在乎嗎?”
小羽不語,只是快速走進臥室,“砰”關上門。幾分鐘后已經(jīng)換好衣服的楊小羽,快速提上包出了門。
如坐針氈的楊曉明不知道自己該咒罵誰。他有時覺得人生有一定的荒謬性,這種幾十萬分之一的概率讓自己接二連三的碰上,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
嚴冬晚上回到住處已經(jīng)十點多。看到曉娟的朋友圈,他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從感情上他一直努力做到?jīng)芪挤置?,但對當時曉娟要拍合照的請求也沒大拒絕。
“來嘛,嚴老師,來張合影唄。朋友圈配圖三缺一呢。”
“還朋友圈呢。你哥有女朋友沒?”他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有啊,挺漂亮的呢,在圖書館上班。”曉娟邊找合適的拍照背景邊說。
一聽到“圖書館”幾個字,嚴冬只覺得心頭一陣隱痛。
“你哥比你大幾歲?快結婚了吧?”說完就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太多了。
“三歲,不知道呢,應該快了吧。不過他已經(jīng)調去我嫂子的城市了。怎么了,對我哥這么感興趣。”
“沒什么。”
“其實,你也不用期盼什么,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很快她就要為人妻了。你一個離婚的人,有什么資格去過問別人的感情生活呢,算了吧。”這樣一想,拍照時也好了很多。但隨后的幾個小時里,嚴冬像霜打了一樣,話一直不多。
楊曉明第一天將新車騎到公司樓下時,財務的小李就羨慕不已,尤其是當他人來瘋般,故意將雄壯的聲浪推了一小把,再次體驗了那種傲嬌的快感。
“楊工不錯啊,這車子外形不錯。動力咋樣?”
“還行吧,實際排量500cc,最大功率35kW。怎么,你也玩摩托呢?”
“我還好吧,也談不上玩,一直在觀望,也想搞一輛騎騎。女朋友不同意啊,說危險。女人就是麻煩?!?p> 楊曉明看著小李那張酸溜溜的小臉,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麻煩啊,搞定不就得了。要不改天給你騎兩圈撩撩她?”
小李一聽受寵若驚,滿是感激地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車子和女人概不外借嘛,證倒是考了幾年了?!?p> “是技術不行吧!那真不敢借你?!?p> 當天帶小羽提車時,一開始她也認為在車流中穿梭很不安全。但當他載著她試駕在一水繞城的臨江路時,陣陣霸氣的聲浪,急速奔馳的風聲,盡在掌控的駕馭感,他腰里逐漸放松的臂彎給了他再次加大馬力的動力。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此刻正在為自己擔驚受怕,作為男人的虛榮心,在興奮刺激間膨脹了一路。
下車后小羽驚喜又略帶擔憂的眼神,更堅定了他對愛車的選擇。隨后,小羽送了一對可愛的公仔小熊給車子的后備箱。
一連兩個周末,他們都約好,一起飛奔這個城市的每一條值得探訪的大街小巷。對楊曉明而言,騎車的節(jié)點選擇不只是因為一時興起,而是幫她尋回一起度過的每一次,因為每個記憶都值得回味。
漸漸地,那次因為曉娟朋友圈合照引起的不快也好像隨風而逝了。
但從那次突然降溫后,小羽很多行為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楊曉明也說不清具體是什么,但他肯定是他最不愿看到的那方面出了問題。
那天晚上一下班,楊曉明就像往常一樣,興沖沖地跨上心愛的斯擔奇,一轟油門就鉆進了車水馬龍中。華燈初上的天邊,一輪新月嬌嬌發(fā)光,深藍的天空幾顆較大的星星在興致勃勃地探究著地上的生靈,暮春的暖風在疾馳中沖出涼意。楊曉明喜歡這種略帶刺激的張力感,尤其是當璀璨明亮的華麗燈飾、樓宇的夜色剪影在樹梢間匆匆穿梭而過,讓他感覺好似正身處時光隧道之中,空間、時間以及周圍的一切在凝固中流淌,在飛馳中快進,這種感覺實在美妙極了。
他像以往一樣,在樓下按了三下喇叭,順帶輕輕轟了三下油門,他一直給的解釋都是:楊小羽,我愛你。雖然她對此并不以為然。但五分鐘過去了,窗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撥通電話,那邊也只有盲音在單調的重復著。
放心不下,楊曉明將車靠邊,快速上了樓。
屋子里沒有開燈,要不是楊小羽一聲:“干嘛?”他都懷疑屋里是不是有人。
“小羽,你怎么回事,半天沒反應,電話也不接?”楊曉明將壁燈打開,緊挨著小羽坐了下來。
楊小羽一個人窩在沙發(fā)里,微閉著雙眼,一只手輕擋著壁燈不算刺眼的黃色亮光,仍舊一言不發(fā)。
看著時間從樓下等待,已過去了十來分鐘,楊曉明心里又急又無奈,索性將手伸進小羽身上半搭著的毯子里,順著她的大腿輕輕摸了摸,但她卻突然反常地一把將他那只手硬推了出去。楊曉明之前還略顯溫柔的臉上立馬爬滿了不解和慍怒,他微皺了皺眉頭,輕嘆一口氣,試探著問:“你這又是怎么了?我又哪里得罪你了?都多大了,成天莫名其妙地不回信息,不接電話?按說我們也處了段時間了,你這性子我簡直服了。說吧,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陣沉默后,楊小羽才坐了起來,將頭深埋進膝蓋只簡單說讓楊曉明不要管她,她不餓,也沒什么事就是情緒低落,不想說話而已。
楊曉明心頭一沉,不知說什么才好。他努力將今天一天,不,這兩天,兩人交往的方方面面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但沒發(fā)覺有什么惹怒她的地方啊。
臨出門,不甘心就這樣被打發(fā)走的他又說了聲:“你還是不想給我說,對吧?還是把我當外人,是吧?”就關門而出。
隨著窗外熟悉的摩托車聲漸行漸遠,楊小羽才慢慢走到窗邊,看著已經(jīng)逐漸濃密的梧桐樹葉,樓下偶爾走過的行人,一兩聲自行車鈴聲,只覺得難過的不能自已。
下午那條信息,簡短的幾個字,她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威力,就像一枚毒針,穿過人身,刺透身體某個組織,起初不見損傷絲毫,過后才知已然致命。
那是時隔一年后,來自嚴冬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