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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小文

清倌顏婉兒

陳七小文 明天我會有貓 1529 2021-01-18 18:10:45

  顏婉兒,自幼飽讀詩書,琴棋書畫各各通曉,四書五經(jīng)樣樣精通。如果女子也可科舉,想必她現(xiàn)在至少也是個榜眼或者探花。

  可惜天有不測風(fēng)云,顏家家道中落,龐大的家族,如樹倒散去的猢猻們,只剩顏景中和他的寶貝女兒顏婉兒。

  顏婉兒自幼喪母,如今又逢此變故,實在是命途多舛。

  13

  倚欄聽風(fēng),自我排遣罷遼

  相思坊地處長安城中軸線的東邊,堪堪就在中軸線的邊上,自然是車馬川流不息,往來人員絡(luò)繹不絕。

  一般的青樓是各色人種皆可入內(nèi),無論商賈顯貴,亦或者唐人化外人,只要有銀子,那就是有了通行證??上嗨挤徊煌?,非達官貴人不得入內(nèi),而且“貴”須是至少從三品以上的官員。

  由此可見,相思坊也算是主打差異化的高端會所了。

  顏婉兒來相思坊是為了替父還債,也是作為債主的質(zhì)押人,以防顏景中欠債跑路。

  作為清倌,每日幾乎都是在簾子后面撫琴弄曲,好在來相思坊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學(xué)識的,所以自己的曲子不至于對牛彈琴。

  陰雨天氣時,顏婉兒常常撫一曲《平湖秋月》;驟夏炎炎之時,她輕撫琴弦,奏一曲《漁舟唱晚》……

  不需要她為客人演奏時,她就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倚著窗欄,靜靜的發(fā)呆。從她的窗口能夠看到長安城中軸線的大路,每日從這條路上經(jīng)過的人和車馬不下數(shù)千,她就喜歡這么看著,放空自己的思緒。

  千面千車馬,窗開自西南。雙眸過千遍,心止無波瀾。

  顏婉兒喜歡詩,尤其是初唐四杰王勃的《滕王閣序》。

  14

  臭名遠揚的李承

  顏婉兒經(jīng)常聽姐妹們說起一個人,也就是相思坊的常客,安平郡公的兒子李承。

  此人雖身份顯貴,行為舉止卻與其身份完全不搭。酒后亂言、酒后鬧事,也是令得相思坊的姐妹們苦不堪言。據(jù)說有一次喝醉酒,趴在地上扮小狗,實在是丟人丟盡了。可他本人卻完全不當回事,只能說是厚顏至極。

  昨日,顏婉兒遇到了李承,他的懷里摟著徐晴兒,徐晴兒是一名神女。表面上張口閉口一個“承哥哥”,私下里不知和自己姐妹們吐槽了多少次李承,逢場作戲也許就是如此。

  李承經(jīng)過顏婉兒的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拋下一句話將顏婉兒氣得直跺腳——“太瘦了”。

  顏婉兒自進入相思坊后,就不曾施過脂粉,也極力不打扮自己,因為在這種地方,漂亮并不是一件好事。

  之后,有一位氣度不凡,額頭上有著一雙劍眉的人進入了李承的包間。他來得晚,走得卻早,顯然不是意在此處。

  顏婉兒對此人產(chǎn)生了興趣,她冰雪聰明,自然知道這些人是來此處密謀,而如此顯貴的人所謀之事,必然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但顏婉兒對李承還是十分厭惡,即便是知道他參與這種大事。做大事必有勇氣,她覺得李承即便有,自己也還是厭惡他。

  因為她顏婉兒就是這樣的人。

  15

  這一夜,是冬雪長安夜

  這天傍晚,顏婉兒沒了安排,便又倚靠在窗邊上。

  今晚長安夜燈火依舊輝煌,往來商販絡(luò)繹不絕,游覽行人偶有駐足商販攤前,也有漫無目的四處游蕩者。

  顏婉兒看到了胭脂攤鋪,曾經(jīng)是大家閨秀的她,梳妝臺上的玩意,可比這攤鋪還要全乎。如今落魄了,她也想明白了,凡是身外之物,都不必過分留戀,因為身外終究是身外,總會失去。

  胭脂攤鋪就在聚仙樓的邊上,和相思坊斜對角坐落在長安街中軸線大街的兩側(cè)。

  長安哪的飯最貴?是聚仙樓的飯菜。

  在長安城哪睡一宿最貴?當然是相思坊。

  雖說二者均為高消費場所,但后者的門檻明顯很高。

  顏婉兒看了許久,她發(fā)現(xiàn)有個身穿長袍,將面孔掩藏在帽檐之下的人。長安城的冬夜還是挺冷的了,他站在那里有一陣子了。他一直盯著聚仙樓的門口,似乎是在等著某人。

  從聚仙樓出來一位體型龐大的男子,他酒足飯飽,走路晃晃悠悠,打著飽嗝。

  顏婉兒確定長袍人等著的就是他,為什么呢?

  因為長袍人動了,腳步往前邁出一步。

  人群中突然傳出呼喊,大街上的人們紛紛駐足抬頭。顏婉兒也應(yīng)聲望去,漆黑的蒼穹之上,飄落下一片片白色的晶瑩。

  長安城的冬雪來了!

  等回過神看向剛剛的那兩人時,發(fā)現(xiàn)他們都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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