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說的,我可不就是十三歲?!泵狭家矒狭藫项^,笑了笑。
“人吶,確實(shí)不能不信邪。我這么多年遇到過許許多多的怪事,還能平平安安的活著,你知道為什么嗎?”祁三爺似乎已經(jīng)開進(jìn)了安全區(qū)域,速度逐漸又慢了下來。
“為啥?”
“相信直覺,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盡快遠(yuǎn)離讓自己不舒服的地方?!?p> “礦場的事,讓您感覺不舒服了嗎?”
“不是礦場,是車禍!三道溝前面的那個車禍?!逼钊隣斂囍纳窠?jīng)始終沒有放松,尤其說到三道溝的時候。
“那個車禍,您又沒看到?離前面還有四五里呢!怎么就讓您覺得不舒服啦?”
孟良覺得奇怪,祁三爺一會說礦場有不干凈的東西,一會又說到祁文龍兩次相親,現(xiàn)在卻說是那個沒見到的車禍讓他不舒服。
“下午咱們上來的時候,在三道溝遇到一輛開的特別快的車,因?yàn)閷Ψ介_的太快,太嚇人,所以錯車的時候,我就朝對面的駕駛室里面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緊,看了之后,嚇得我半天沒緩過勁兒來?!?p> 祁三爺心有余悸,說話的時候又左右看了一眼后視鏡,確認(rèn)后方?jīng)]有車,才繼續(xù)說下去。
“那個人也看了我一眼,臉色蒼白,沒有血色。最恐怖的是那人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一個活人的眼神。幾乎是純白色的眼球,直勾勾的盯著我,當(dāng)時我恍惚覺得自己是碰到鬼了?!?p> “三爺,您是說,那個車禍就是下午咱們碰到的那輛車?照您這意思,那車上的司機(jī),不是活人,而是一個死人?”孟良不敢不信祁三爺說的話,畢竟以前祁三爺從來不開這樣的玩笑。
“不好說,本來我以為自己是恍惚,沒看清楚,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記得我當(dāng)時還罵了一句,就當(dāng)自己是看錯了?!?p> “我記得您說的那句話!您說的是,不要命了,開這么快!”
孟良想起當(dāng)時自己正在思考九天九地的地形,尋找蓮花的結(jié)構(gòu),忽然聽到祁三爺喊了一聲。
“對,就是這句!現(xiàn)在想想,那輛車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出事了,剛才拐過彎,聽到路邊那個人說三道溝出事,我就想到那輛車和那個人。按照當(dāng)時的速度,那輛車又是重載,如果遇到拐彎,或者路面障礙物,跟本剎不住車。那個司機(jī)很有可能是在裝車以前就被嚇?biāo)懒?,魂飛魄散之后,完全靠著一點(diǎn)殘存的意識在開車,所以才面色蒼白,失去血色?!?p> 祁三爺對自己的猜測毫不懷疑,就好像他親眼看見事故現(xiàn)場一樣。
“三爺,人死了以后還會有意識?”孟良想到自己昨天夜里瀕臨死亡的時候,整個意識都模糊不清,只有一個念頭始終沒有斷過。他在想,自己在中毒致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面無血色,要求發(fā)白。
“會!我以前見過人死了以后還能繼續(xù)動的情況?!逼钊隣敶_信自己沒有猜錯,說話間更加凝重。
“太玄了!”孟良想不出來什么更好的詞匯形容這種狀況。
“是,太玄了!咱們今晚必須繞回縣城,這后半夜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事!”
祁三爺不再說話,在沒有車輛的路段,車速再次飛奔起來。孟良再次抓緊門框上的把手,觀察著前方的路況,以便給三爺提個醒。
不過他很快發(fā)現(xiàn),一路上卡車每次拐彎,都只是朝著同一個方向。
“三爺,為啥咱們這一路上只朝右拐,不向左拐?”
“哦,你說這個啊。無終山十八道溝,就是十八道彎,十八道彎圍城九個圈,圈和圈相交,圈與圈相連。咱們繞過十八道溝繞成的九個圈,就能繞回縣城,在縣城西邊有個出入口,也能進(jìn)無終山,如果從那邊進(jìn)山,你就會發(fā)現(xiàn)所有的彎都是向左拐?!?p> 孟良在腦海中腦補(bǔ)一下九個圓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圈的畫面。
“那不就是九瓣蓮花嘛?”孟良驚道。
“九瓣蓮花?這名字聽起來挺好聽的,不過無終山?jīng)]聽說過有人這么叫。當(dāng)?shù)厝艘捕际穷^道溝,二道溝,三道溝,四道溝,一道一道的叫下去?!逼钊隣斝α诵?,說道。
“我也是聽人說有這么一種地形,叫做九瓣蓮花。”孟良想起龍云說的最好不要讓村里人知道風(fēng)水和破陣的事情,容易引起人心動蕩。所以故意想辦法盡快把話題岔開?!霸蹅冞@么繞一大圈,得跑多遠(yuǎn)?我都有點(diǎn)餓了!”
“你忍著點(diǎn),我快點(diǎn)開,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再開兩三個小時,就差不多繞出去了?!逼钊隣斂纯幢?,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了。聽孟良這么一說,自己也有點(diǎn)餓。
“哦,那我忍忍!”孟良算了下時間,看了一眼卡車上的指針,現(xiàn)在的車速是八十,兩三個小時就是兩百多公里,加上之前已經(jīng)開了一個多小時。一圈下來就是四百公里。
好在一路平安無事,兩人半夜十二點(diǎn)多,就進(jìn)了縣城。祁三爺敲開一家熟悉的小館子,給兩人下了一盆面條,加了點(diǎn)肉絲和香油。
兩人美美的吃了一頓之后,祁三爺把卡車開回車隊,停好車兩人回到宿舍,宿舍里溫度很低,來不及點(diǎn)爐子,祁三爺從床鋪地下拿出一個電爐子,放到宿舍中間的水泥地面上,插上電源,很快鎢絲就發(fā)出一圈圈紅色的火光,四周立即暖和起來。
祁三爺脫了棉服,用開水燙一下毛巾簡單擦了下臉。隨后又給孟良找出一條新毛巾,說道,“洗把臉再睡,這是文龍新買的,你用吧!”
孟良也簡單擦了一下臉,倒了杯熱水,喝了一杯后,剩下一點(diǎn)漱漱口。祁三爺已經(jīng)睡著,打上呼嚕。
孟良也不多想,點(diǎn)爐子的暖氣烤著只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很快就暖和起來。
“管他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孟良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躺在另一張床上呼呼大睡起來。果然離開閻王廟村,就能夠好好睡一覺。
剛躺下,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直到第二天大亮,宿舍的門被拍的啪啪想,祁三爺才掀開被子起來。
孟良也被吵醒,聽到外面的人喊道,“老祁,出事了,隊長喊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