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圍墻上方盯著那扇打開的窗戶,心里直冷笑。
“書房?我信你才怪。我倒是要看看這里頭住的是什么人,夜夜都點著燈,我倒沒看出來你是個才女?!?p> 原來是王明氣恨不過,想要抓住沈鴻的把柄,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顧云忻側(cè)到窗戶邊,聽著外面人跳下圍墻發(fā)出的沉悶聲音,微皺了眉頭。
王明踏了只腳上窗臺,正打算越進房中,還沒等抬頭有所行動,就被人打了一下后頸,暈了過去。
顧云忻看著倒在窗下的王明,神色深沉。
然后轉(zhuǎn)身回去收拾了身上隨帶的幾瓶傷藥和個人物件,便從窗口翻了出去,縱身一躍,他躍上了圍墻往下,便從菜地那邊走了。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沈鴻每天都親自把藥端來給顧云忻喝,但今天打開門,卻見房中空無一人。
沈鴻微驚,連忙放下藥碗。
只見房中收拾得干干凈凈,連被子都疊好了放在一邊,她再仔細檢查,只見幾瓶傷藥都不見了蹤影,看來這顧云忻是真走了。
“這人,招呼也不打一聲……”
沈鴻有些生氣,好歹她和楊叔也照顧了他好幾天,他即使是走,也該跟他們說一聲才是,這么一聲不吭就走了算什么意思?
“啊,好痛,哪個王八蛋敢打我的頭……”
正當她拿起藥碗要出去時,突然聽到了窗外的動靜。
王明剛剛睜開眼睛,就被刺眼的光線刺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再睜開時就看見了站在窗邊盯著他看的沈鴻。
王明的痛叫聲就這么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沈鴻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你打的我?”王明問道:“你下手知不知道輕重呀?我這頭很重要的,能打嗎?”
“你活該。”沈鴻冷聲道。
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這顧云忻為什么沒說一聲就走了,這王明,實在是太可惡了。
王明又被她這句話噎到了。
“好,闖進這個地方來就當是我不對,可我就不相信了,這里是你的書房,你騙誰?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不敢讓人知道!”
“什么秘密?王明我告訴你,適可而止,你要是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下一次就不止是打你這一下了,你全身上下,我要是饒了你,我就不姓沈!”
說著便是啪一聲把窗關(guān)上了。
王明下意識抖了一下,有些沒意思的。
“我就是好個奇,誰讓你跟我不對付的?!?p> 想想又覺得心里七上八下,這沒抓著她的把柄不說,還反過來抓著了他的把柄,難不成遇上這沈鴻,他就真的不能扳回一回?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伸手去推窗,卻見窗已經(jīng)拴得嚴嚴實實的了,只得轉(zhuǎn)身。
看著那堵高高的圍墻,心里覺得更沒意思了,剛才那一跳險些沒摔斷他的腿,又被人打得他差點人事不醒,他來這里打探情況都圖得了什么?
王明一肚子氣,拐了個彎從前面院子灰溜熘出去了。
沈鴻端著藥碗出去,想到這王明三番兩次的行為,再想想這沈家十八年來從來沒關(guān)心過原主的態(tài)度,真是恨不得馬上就把這些人打發(fā)出去。
走到花園里,沈鴻將藥汁倒到了樹叢底下作肥料,心想這藥以后看來都不用熬了。
迎面剛好遇上了郭媽媽走過來,見她端著一只藥碗,便停了腳步站在那兒無任何差錯地福了一禮說道。
“大小姐這是在喝藥呢,只是這端盤子下人的活,您一個小姐兒,怎么親自做起來了?”
郭媽媽是個看起來比較要求嚴格的人,臉上的神色永遠是端著的,對于她這個大小姐,這郭媽媽倒比王明懂事些,該的禮儀一分也沒有出差錯。
哪怕她臉上端著,對她還有幾分挑剔的神色,可人家的規(guī)矩該有的還是有,只是規(guī)矩過后,這沈夫人身邊的老仆所代表的身份與職責(zé)也出來了。
“我閑著沒事兒,想活動一下罷了。”
她心里對應(yīng)付這沈家的人,自王明而至郭媽媽,到了今天,已經(jīng)沒剩下幾分耐心了,只想著打發(fā)了他們快些走。
真真是諷刺可笑,這沈夫人看著沈磐官復(fù)原職了,這才打發(fā)人來接沈鴻。
郭媽媽看著沈鴻這副神色,微微笑了笑:“小姐想自己活動一下,可以選擇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說女紅,或是養(yǎng)花,這下廚或是熬藥或是喝完了藥自己把藥碗端回廚房去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p> 沈鴻微笑著將藥碗伸到郭媽媽面前。
郭媽媽神色不變,雙手接過,遞給身后的小丫環(huán)。
沈鴻拍了拍手,含笑問道:“為什么不能做呢?難道京里的幾個妹妹們,就沒有為夫人下廚表表孝心什么的?”
郭媽媽神色如常,沒有對她口中的“夫人”稱呼感到不舒服。
“偶爾下廚倒是沒什么,只是經(jīng)常性地下廚,嬌嫩的雙手就會變得粗糙,你們都是官家小姐,多的是下人侍侯著,得有個尊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