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還未反應(yīng)過來,方紫嵐已經(jīng)讓曹副將幫她找了一堆小石頭擺在了面前,“拜師禮我受了,你去那邊繼續(xù)練槍。等會兒我會用這些石頭攻擊你,若是躲不過,今天不用吃飯了。”
“???”上官敏愣了愣,問道:“全都要躲過嗎?”
方紫嵐信手拈了一塊小石頭,“只要你能躲過一塊,就算你贏?!?p> 上官敏一臉茫然,方紫嵐拋著小石頭把玩,“你若是站在這任我打,我也沒意見?!彼捯魟偮?,手中小石頭就打了出去。
上官敏躲閃不及,被擊中了手臂,趕忙提槍重新站了回去。
溫崖一臉同情地看向嚴陣以待的上官敏,“這孩子今日怕是要吃不上飯了?!?p> 阿宛則是幸災(zāi)樂禍道:“誰讓他不學(xué)好,還有徐參軍,沒事教他喝酒做什么?酒后失言還被皇甫鑫將軍聽去了,也就人家君子做派,不然他哪還有命在?”
“雖然話是這么說……”曹副將開口求情道:“但上官敏畢竟也可憐,要不老大你下手輕點?”
“下手輕點?”方紫嵐挑眉似笑非笑,手中小石頭一發(fā)命中。
曹副將別過了頭,不敢再隨便說話,生怕多說一句求情的話,方紫嵐更加不留情面。
十塊小石頭后,上官敏的招式明顯有些亂了。
方紫嵐一邊挑選小石頭,一邊道:“敵不動我不動,你自亂陣腳,豈不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上官敏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氣,一招一式穩(wěn)重了許多。
“孺子可教也?!睖匮挛⑽㈩h首,阿宛端了湯藥走過來,“若是上官敏躲不過,不會真要練上一天吧?”
方紫嵐沒有答話,只是看向曹副將道:“老曹,再去幫我找些小石頭來,這堆不夠用?!?p> 聞言阿宛噤了聲,溫崖笑道:“方大人這遷怒于人的習慣,可不好?!?p> “我有嗎?”方紫嵐無辜地又擲出了一塊小石頭,伸手拿過了阿宛端的藥盅。
溫崖不溫不涼道:“徐參軍遠在北境,方大人便只能遷怒于上官敏,不是嗎?”
“自己不學(xué)好,怪得了誰?”方紫嵐一飲而盡,被藥苦得直皺眉頭,“即便是飲酒,也須得有度。世上何事不能解決,非要買醉說與陌生人聽不可?”
上官敏斷斷續(xù)續(xù)地把幾人對話聽在耳中,揚聲道:“方大人,我知道錯了?!?p> 方紫嵐嗯了一聲,隨手拿了一塊小石頭拋了出去,上官敏依舊被打了個正著。
兩人一打一躲,持續(xù)到了晚膳之前。
冬日天黑得早,暮色四合之時,上官敏仍是一塊小石頭都沒能躲過。
方紫嵐扔出了最后一塊小石頭,站起身道:“罷了,去用晚膳吧?!?p> 上官敏垂著頭,低聲道:“我不去了?!?p> 方紫嵐坐得久了腿腳發(fā)麻,她輕輕跺了跺腳,“怎么,心中不服氣?”
“明日再來?!鄙瞎倜裘偷靥鹆祟^,眼神中是明顯的不甘。
“好?!狈阶蠉股硇尾环€(wěn),上官敏快步走了過來,扶住了她的手臂,“方大人,你……”
“不礙事。”方紫嵐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上官敏的手,“我既然收了你為徒,那這些都不算什么。你放心,我不會有事?!?p> 上官敏咬了咬唇,“方大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p> “我知道。”方紫嵐唇角輕勾,一字一句道:“一直以來,你從未讓我失望過?!?p> *
第二日清晨,方紫嵐醒得很早,說是要指導(dǎo)上官敏的早課。上官敏更是勤快,天不亮就去練功了。
阿宛睡眼惺忪,胡亂披了件衣服,看著穿戴整齊的方紫嵐,心中叫苦不迭。然而還不待她說什么,就聽蕭璇兒來敲了門。
“阿宛姑娘辛苦,不妨由我來照顧方大人,多少分擔一些。”蕭璇兒莞爾一笑,“畢竟每日里過于清閑,我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阿宛看了看方紫嵐,又看了看蕭璇兒,最終松口道:“那就有勞蕭姐姐了?!?p> 方紫嵐帶著蕭璇兒走到亭軒外,與上官敏打了個招呼后,便徑自走了進去,坐在了里面。
蕭璇兒壓低了聲音,“方大人,不需要避開上官敏嗎?”
方紫嵐抱著暖手爐,看著上官敏走到空地開始練功,“他的耳力沒這么好,你盡管放心?!?p> 蕭璇兒一面燒水,一面道:“方大人生病的這幾日,京中發(fā)生了不少事,可我實在是沒有機會來報。”
“我之前吩咐你在我每日晨練時把京中的動靜報與我,奈何我這一病就停了晨練,怪不得你。”方紫嵐淡聲道:“說來聽聽,京中發(fā)生了何事?”
“吏部推了不少新人到各府各部,這些新人多是寒門子弟和相府門生?!笔掕瘍簱芰藫芴炕?,“不過雖說是相府門生,但其中不乏像吳升那樣原是州縣出身,后來掛名在相府的讀書人?!?p> 方紫嵐略一沉吟,道:“各府各部沒有異議嗎?”
“之前有人參奏,不過被諸葛銘大人在朝堂上當著陛下的面駁回去了?!笔掕瘍阂娝疅_了,便著手烹茶,“各府各部這便知道了此事是陛下之意,不敢隨便出頭。更何況,年后還有一批新人要到任,各府各部頭疼得很,都在確定名單,顧不上有異議?!?p> “這事有意思了?!狈阶蠉箶n了攏衣袖,“諸葛銘大人為阿鈺鋪路,駁斥御史說得過去,但阿鈺為何要推寒門子弟和相府門生上位,還得了陛下的首肯?”
蕭璇兒倒了一盞茶水擺在了方紫嵐面前,“此事并非毫無緣由。大京依靠九大公卿立國,歷代帝王對公卿之家極盡恩寵,致使朝中多是世家子弟弄權(quán),結(jié)黨營私風氣日盛,若是不能打破此等局面,怕是寒門子弟之路遲早要被堵死。”
方紫嵐抿了一口茶,“你所言之事我也略有耳聞,只是宰相大人在這中間扮演了一個什么角色?委實耐人尋味?!?p> “陛下冷落方家已久,不過……”蕭璇兒遲疑了一下,道:“陛下即位這兩年,一直有傳言說,陛下冷落方家是為了皇后娘娘而故意為之?!?p> “為了皇后娘娘?”方紫嵐微微皺眉,蕭璇兒頷首道:“是,中宮無所出,但陛下始終未曾選秀納妃,更不曾寵幸旁人。偶有大臣上書,也都被擱置了。陛下之舉,稱一句情深意重不為過。”
見方紫嵐沉默不語,蕭璇兒繼續(xù)道:“聽聞陛下還是襄王殿下之時,為了求娶皇后娘娘,曾立誓此生只娶她一人,不納側(cè)妃不寵姬妾,宰相大人這才同意了這樁親事。”
某紫不吃香菜
足不出戶也要消息靈通動靜皆知——by方紫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