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小炒、山藥西藍花、咖喱魚丸再配上一鍋紫菜蛋花湯,看似寡淡,不占肉星,實則色香味俱全,家常中見陳墨廚藝的精湛。其實還是花了心思的,三道解酒菜,一道前世經典特色,完全照著顧菲下單。
諾諾因為許若雅的青睞,這幾日在琴行也算嘗遍瀘市各色菜系,嘴早都養(yǎng)刁了,就算如此,初見那黃澄澄,滿溢著鮮香的咖喱魚丸,仍舊忍不住咽著口水。
陳大廚圍著圍裙在廚房里點了支煙,頗有些香吉士的風范,這個世界的美食文化還在進步與摸索中吶。
將煙掐滅,看了眼時間,快到9點了,直接成了碗紅米飯,招呼起諾諾來。
諾諾:“還是等媽媽吧,諾諾不餓?!?p> 陳墨虎著臉:“吃!你是陪爸爸還是等媽媽?”
父女倆花心思準備一桌子菜等著顧菲,從夕陽到月升,縱然你忙總該提前知會一聲,改天不行嗎?連個電話都沒有,陳墨心底一直壓抑著情緒,跟羅文宇的約會怎么沒見你遲到。
想起廚房里小家伙胖手搓著魚丸小心翼翼的樣子,陳墨就一陣心疼,這個家諾諾一直是希望圓滿的,就如碗里那一枚枚過分圓潤的魚丸,要藏了她多少期許?
10點,諾諾睡下了,桌上的菜涼了。陳墨獨自在陽臺上抽著煙,一臉郁悶。
彼時,若雅琴行,許若雅辦公室,若神正趴在辦公桌上優(yōu)雅的睡著了。
劉大廚輕輕的將門帶上,嘆了口氣,每年生日她都不準許工作人員有一絲喜慶與祝賀,就如往常一樣,其實是怕孤獨,怕別人告訴她你又獨自長了一歲。
今天卻親自點了份長壽面,加了三個雞蛋,照顧許家半輩子的劉大廚,怎能不心疼。
默默的去了廚房準備死神辣椒去了,也是一臉郁悶。
...
11點,顧菲的家,一陣倉促的開門聲,顧菲帶著淡淡的酒氣進了家。
“我...”
陳墨回頭,嘴角翹了翹:“諾諾睡了,飯在桌上,有些涼,湯我剛給你熱了,解解酒吧?!?p> 顧菲的話被輕描淡寫的堵了回去,杵在門口的女王內心有些不安。
再看到陳墨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顧菲將解釋咽了回去。
是呀,明明是自己的過錯,憑什么強求別人的理解呢。
或許是心底的孤傲,也不準許她低頭吧,偷偷的藏起了布滿黑色油漬的手,也藏起了滿腔的委屈。
顧菲輕聲說道:“謝謝你,今天在這睡吧,太晚了。”
陳墨抄起外套:“沒事兒,不遠的,明天你直接送諾諾去幼兒園吧。”
與顧菲擦身而過,出了門。
顧菲愣了片刻,回過神看著一桌子菜,心底的歉意更濃了。
也沒有洗手,端起陳墨的碗就吃了起來。
夾了一筷子魚丸納入口中,是從未有過的好吃,家里的味道,雖然涼了,依舊溫暖。
飯后收拾妥帖,將手機充上電,開機給陳墨發(fā)了條短信。
顧菲:“下次,我做好飯在家等你和諾諾。”
......
出了顧菲的家,心里的煩悶不知怎么釋放,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機。
8:00,許若雅:“今天有紅酒,還有,我生日,真誠的邀請你和諾諾,我的朋友~~”
心里一窒,再瞅了眼時間,便向著琴行方向飚了出去。
到達琴行已經十一點半,琴行還亮著燈,陳墨松了口氣。
偷偷順上三樓,看到許若雅酣睡的樣子,正猶疑要不要叫醒送上這滿頭大汗的‘生日快樂’,顯顯誠意,發(fā)現(xiàn)沒準備禮物啊。
辦公桌上的許若雅緩緩抬起頭,似乎是被陳墨突然的開門聲吵醒了,正打量著門口,俏臉上醞著淺紅,顯然是沒睡醒,還壓出了一絲睡痕,格外的楚楚動人。
許若雅瞳孔漸漸有了光,繼而漏出一絲溫暖的微笑:“你來啦?!?p> 聲音很柔,掃平了陳墨心底的煩悶。
向來臉皮厚的陳忽悠,難得有了些歉意:“今天回陳唐寨談合同去了,看到你的短信,我飯都沒吃,就開車趕了回來,還好沒過十二點,生日快樂,若雅?!?p> 謊話是張口就來,還在心底盤算了下,400多公里,3個多小時,確實有點趕。
黑燈瞎火,山路崎嶇,許大女神,你自己想想,這得多么不容易,禮物啥的沒來得及備也可以理解吧。
果然,說完這話,許若雅驚呆了,愧疚了,然后是真的生氣了。
“你瘋了呀陳墨,不就一個生日嘛,收到你的祝福就好了啊,山路那么難開...你...”女神鼻翼泌汗,連聲音都在顫抖。
看著這幅急切的樣子,陳墨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許若雅發(fā)泄完其他情緒,心底只剩濃濃的感動,這刻眼圈都紅了。
還從來沒有人會為了她甘冒生命危險,只為能當面送上一句生日祝福。
這祝福,好沉重吶,這生日,好開心。
全國男性:‘你給我發(fā)個試試!’
...
若雅的生日宴很簡單,一盤燒茄子,一份苦瓜炒肉,好在還有一碗有象征意義的長壽面,否則陳墨都覺得你許大女神莫不是在演我,騙禮物呢吧?
“你也沒吃飯?”陳墨問道。
“...我只是...睡著了,沒趕上。”
許若雅有些慌,等一個唯一的朋友也很正常吧。
吞吞吐吐的樣子,落在陳墨眼里,哪還看不出來,這飯得吃啊。
在顧菲家已經飽餐一頓的陳忽悠,含淚吃了起來。
“飯還溫吧,要不我讓劉叔再給咱們熱熱?”許若雅邊說邊為陳墨倒上新買的紅酒。
陳墨罷了擺手,端起酒杯抿了口,只是...
抬頭,定定的看著面前的許若雅,看得她小心肝碰碰的。
“又咋了嘛,這可不是地攤貨,2000多一瓶呢...我今天生日,總該有點牌面不是。”
就這清湯寡水的還牌面呢。
陳墨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覺得奏我這氣質,喝紅酒都算高配,還是之前的地攤貨更適合,這個喝著忒有壓力,要不...換回來?”
許若雅笑容溫婉:“剩下不到半瓶讓我倒了,就別客氣啦,用不著你替我省錢。”
陳墨喉結不自覺的蠕動了下。
彼時,酒店套房內,許家老爺子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
“我心梗藥帶了吧...”
“說啥呢,你不是好好的嘛?!?p> ....
這頓飯吃的陳墨好扎心,就像銀行賬戶里憑空少了幾十萬一樣難受。
飯也吃了,陳墨正想著怎么逃開禮物這事,許若雅的電話響了。
“喂,嗯,沒睡...謝謝,過了就過了吧,爸媽也好好照顧自己,別總是吵架了....”許若雅努力藏著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
陳墨低頭瞅了眼時間,快凌晨一點了,得多忙的父母,能忘記自己女兒的生日。
起身,走向屋子里的鋼琴。
在許若雅低頭壓抑著委屈的時候,歡快的琴聲響了起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若雅,
....
祝.你.生.日.快.樂”
一首唱完,看著那個終于不再壓抑的女人,哭的像個孩子般。
“謝謝你...陳墨,陪我...過了一個很有意義的生日?!?p> 陳墨莞爾,低頭撫琴,柔美的旋律再次響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
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
我路過那江南小鎮(zhèn)惹了你
在潑墨山水畫里
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
......
也謝謝你,若雅,配我度過一個溫暖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