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長寧便去找了自己的母妃,而凝貴妃正與陛下在后花園賞花,兩人之間的氣氛極好,好似平凡人家的恩愛夫妻,也難怪陛下能如此寵愛長寧。
看到長寧回來,陛下便將婢女們?nèi)紦]退,只留下文昌公公這個明白人伺候著。
“父皇~母妃~”長寧一身紅衣,如同火紅的楓葉,那些楓葉因他的奔跑而飛舞起來;他與凝貴妃長得很像,脾氣也是大大咧咧,卻比凝貴妃這個女子還愛撒嬌。
“慢些,瞧瞧你,哪有公主的樣子,皇家禮儀都被你忘了個干凈!”說話的是凝貴妃,不過她也是做做樣子,以女兒之身將兒子養(yǎng)大,本就夠委屈兒子,哪里還舍得責(zé)怪他,如此說話,也是說給陛下聽聽,不讓陛下責(zé)怪長寧。
“哈哈...,長寧這性子隨我?!北菹路吹故呛敛辉谝?,看著難得才能穿一次男裝的長寧,心里的愧疚之感,愈加大了,更是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
“謝謝父皇~”長寧吐了吐舌頭,乖乖坐在兩人身邊,動作溫和有禮。
“今日怎的出去如此之久?都快日跌才回宮來?”凝貴妃見陛下不在意,便轉(zhuǎn)移了話題。
“...母妃,今日我與昨日救我的曹江文一同去碧月湖賞玩去了,這才回得晚了一些?!遍L寧極為乖巧地回道,臉色微紅,好似一個情竇初開的貴公子。
“哦?碧月湖有些遠(yuǎn),難怪耽擱了這么久的時間?!蹦F妃點頭,也未往深處想,長寧這性子本就自來熟,每次出去都能交到朋友。
“父皇母妃,長寧想和您們商量一件事情。”長寧難得羞澀地低下了頭。
這可讓陛下和凝貴妃稀罕了,長寧這性子大大咧咧的,可從來不知道害羞兩字怎么寫的。
“你倒是說說是什么事情?”陛下率先問道。
“長寧這一生自是要嫁人的...”
此話一出,陛下與凝貴妃都沉默了下來,這...事本就是這樣的,可是長寧本就是一男人,讓他如同女子一般出嫁...承歡于他人身下,他們只是想想,便覺得心里難受至極!
凝貴妃想著想著便流起淚來,她為了孩子可以平安長大,選了隱瞞孩子的性別,可現(xiàn)在孩子長大了,為了堵住眾人的口舌,那自是要要‘嫁人’的,而且在這宮里留得越久,即使是公主也不安全。
那些個皇子為爭奪陛下的位子,自是不占在自己這邊的人便要鏟除掉,何況還是這么一個深得陛下寵愛的長公主。
“母妃,您莫要難受,長寧只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長寧既要嫁人,那不如嫁給自己喜歡之人,所以想請父皇和母妃成全兒臣。”長寧為母妃抹去眼淚,他知母妃是覺得愧疚。
可是母妃與父皇對他的疼愛,足以彌補(bǔ)這一切,他也從未覺得難受,反倒覺得這一生已經(jīng)足夠幸福。
“...長寧,你可知道你是男人之身,若是你喜歡的那人知道你是男人之身,那是否會怨上你,結(jié)親,是結(jié)兩人之好,而不是結(jié)仇,若是那人不喜歡男人,那你們就算成了親,也不會幸福的。”凝貴妃搖頭,男子與男子雖說少,但是在她們蠻族也是有的,而這大恒卻是少之又少,世人對其都有所偏見,若是兒子喜歡上的那人并不喜歡男人,那且不是傷了兒子的心。
即使陛下為兩人賜婚,那也無用呀!
“...父皇母妃,那明日我去問問他,可好?”長寧也是此刻才想到這個問題,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若是他...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愿意強(qiáng)求別人。
“...陛下...”凝貴妃也拿不定注意,只能看向一旁的陛下。
陛下沉吟片刻,“可,且?guī)еf堯?!?p> 莊堯是他栽培出來的暗衛(wèi),后因長寧喜愛出宮玩耍,便被他派到了長寧的身邊,做長寧的暗衛(wèi),護(hù)他周全。
“多謝父皇!”長寧得了此言,自是歡歡喜喜地離開了,今日累了一日,他本就疲乏,早就想回去休息,可是此事不處理好,他也睡不著。
待長寧離開,凝貴妃這才眼角帶淚地看向陛下。
“陛下,那人若是...”
陛下將人擁入懷中,“愛妃莫擔(dān)心,長寧這孩子聰明著,他喜歡的人必定也是不差的?!?p> “嗯?!毕M绱?。
凝貴妃一臉愁容,卻也別無他法。
——
碧月湖,細(xì)雨綿綿,湖中一艘小船,搖搖晃搖。
幾個穿著玄色衣裳的侍衛(wèi)正長在岸邊,目光犀利,仔細(xì)觀察著四周;而湖中的小船上只有長寧和曹江文兩人。
船艙內(nèi),小桌上,溫著一壺桃花釀并兩個琉璃盞。細(xì)雨悄無聲息地落在湖面,蕩起絲絲波紋。
“長寧今日有心事?”曹江文看著對面用手撐著下巴的長寧,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眉頭微微蹙起,紅潤的下唇被他的牙齒咬住,看起來格外地秀色可餐,曹江文掩飾一般,端起酒杯。
“...有件事情,想問一問你...”長寧看著眼前的曹江文,說起來,他們兩人只認(rèn)識三日,可是他竟然有一種非君不可的感覺,他知道,若是真的要‘嫁人’,那便只能是他,他只愿屈居他的身下,而不是隨便一個男人。
“你問便是?!辈芙姆畔卤樱粗鴮γ娴拈L寧。
“你可喜歡...男人?”長寧問完,便低下頭去,不敢去看曹江文的眼睛,就怕看到曹江文厭惡的表情。
“我倒是覺得是男是女都無妨,只要那人是你便可。”曹江文輕笑著說道,他習(xí)武之久,內(nèi)力頗深,怎能看不出長寧本就是男兒身呢!
不過,他卻不在意,只覺得長寧這么好的人,喜歡上了他這個山野之人,是自己的幸運。
“真的?!”長寧睜大眼睛,緊緊盯著對面曹江文。
“自然是真的。”曹江文看著長寧,笑的愈加開心起來,為了能娶到長寧,這幾日他一直熬夜苦讀,只愿可以金榜題名,也為了不讓長寧被人笑話,說他竟然嫁個了一個山野農(nóng)夫。
“嗯?!?p> 得到答案的長寧傻笑起來,雙手托著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曹江文,曹江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只得不停地喝酒,一壺小酒很快喝完,他也有些微醺。
酒借慫人膽,原本不敢靠近長寧的他,反倒是靠了上去,給了長寧一個帶著酒味的吻,長寧原本只是粉紅的臉變的爆紅,若是此刻澆水上去,只怕是可以冒煙。
——
科舉之后,曹江文竟考中了狀元,也娶到了長寧,并因為長寧喜歡外出玩樂,他便沒有做官,只開了幾家店鋪,賺些錢財,供他們兩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