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到義莊門口,就被數(shù)百的腐尸包圍,而慈相玉正站在院墻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幾人。
“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反倒先來自投羅網(wǎng)?!贝认嘤褚荒樅輩柕乜粗鴰兹?,而他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好全,沒留下一絲痕跡。
“慈相玉,我且問你,你當初是如何逃過全村人的追殺,而去了后山的?”浮笙抱著小狐貍,與另外兩人背對著背站在一起,警惕著周圍的腐尸。
“...那一日...是村里的幾個孩童悄悄過來告知于我...”慈相玉的神情有些悲傷又帶著些后悔,所以那村里的人也并不是都不知道感恩。
“那些孩子如今在何處呢?”浮笙將近身的腐尸踢開,姿態(tài)優(yōu)雅,顯得游刃有余。
“...與你何干!”慈相玉忽然煞氣撲面,讓人看不清容顏,可偏偏浮笙本就見不到,可是也只需要聽他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了事情的結(jié)果了。
“那些孩子被你殺了吧?!备◇险Z氣平淡,他一腳踢掉腐尸的頭顱,可因為腐尸太多,只得將小狐貍浮荔也放了出來。
浮荔動作敏捷,輕輕一躍便跳上腐尸的脖子,本想動嘴咬,卻被腐尸惡心到,只能動爪去抓,解決一個,浮荔便跳到下一具腐尸身上,還極為嫌棄地甩了甩自己的爪子,而它更是小心翼翼不讓那些臟東西沾染到自己的潔白的毛發(fā)之上。
“閉嘴!”慈相玉大怒,從院墻上跳了下來,控制著大部分腐尸、干尸去攻擊浮笙。
“明明你都做了,怎么還害怕別人說嗎?”浮笙取下腰間紅線,紅線瞬間變長,將圍過來的腐尸們攔在圈外。
慈相玉躍進紅線,一身煞氣,攻向浮笙。
浮笙輕笑,與人戰(zhàn)到一起,暴怒的慈相玉并沒發(fā)現(xiàn)浮笙不過是故意將他放了進來。
而慧可和景麟此時也過來將慈相玉圍住,不讓他有機會逃走。
浮笙不過是故意刺激慈相玉,沒想到對方都成了煞鬼,竟然還會上如此低劣的陷阱,陷入如今的困境;又或許是他真是對那些孩子心懷愧疚,再被浮笙這么一刺激,便失去了理智。
三對一,慈相玉自是沒有勝算的,沒過多久三人便將慈相玉打的體無完膚。
慈相玉身上的煞氣突然暴漲,他不顧另外兩人的攻擊,直取浮笙的面門,“哈哈哈,我大仇得報,已經(jīng)死而無憾?!?p> 距離太短,浮笙有些閃躲不急,不過浮笙本就是妖,自然不怕區(qū)區(qū)煞氣的,可是他卻察覺景麟竟然不顧自生安危,直接擋在了他的前面。
好在浮笙反應(yīng)較快,將景麟拉了回來,沒讓他被煞氣傷到。
“沒事吧?”浮笙將人拉到身后,又一手制住慈相玉,而慈相玉那滿身煞氣猶如靈氣一般被浮笙吸了個干凈。
“沒事?!本镑肟粗砬暗母◇?,心里暗道可惜,然,他在可惜什么?
“明知我是妖,那煞氣與我造不成太大的傷害,你還...”浮笙將慈相玉滿身煞氣吸收殆盡,慈相玉便如同癱瘓一般,癱軟在地,四周的腐尸也因失去了慈相玉的操控,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本王自然是不想見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本镑胧掌鹦闹械那榫w,說出的話讓浮笙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景麟的語氣也是極為平淡,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浮笙心中不知作何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懂了景麟的心意,卻又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便沉默這沒有說話。
慧可和尚見慈相玉已經(jīng)被止住,便也收起法杖,走向浮笙兩人,“阿彌陀佛,好在施主沒有被那煞氣傷到?!?p> “那煞氣入凡人之體,便會使人痛不欲生,而且傳說只有黃沙深處那株血煞樹所長出的果子可以治好,可那血煞樹是真是假都無人可知?!?p> “黃沙深處?血煞樹?”浮笙本就在黃沙之中長大,他也去過黃沙深處,也在那里見到過一株參天大樹,他見到那樹之后還覺得很是稀罕,便又帶自己的妹妹去看,可妹妹卻沒有見著那樹,還道他是騙子,自此他在沒有去看那樹,也為和人說過他見過那樹。
“嗯,傳說那血煞樹的果子千年才能成熟一顆,與之有緣的人才可相見?!被劭煽粗厣系拇认嘤?,卻沒有動手斬殺他。
浮笙也沒再詢問關(guān)于血煞樹的問題,反倒是指著地上的慈相玉說道:“他怎么辦?”
“便留他在此處悔過吧!”慧可和尚手拿法杖,在雪地之上畫起符文,待他收回法杖,那符文也如同活了一般,泛著金光,在白雪上面游動,直到融入慈相玉的體中。
“這是什么東西?”不能動彈的慈相玉只能任由那符文進入自己的體內(nèi),滿臉狂暴。
“阿彌陀佛!”慧可和尚不答,只是雙手合十,念起佛經(jīng)來,而地上的慈相玉只覺得心臟好似被鎖鏈捆綁住。
而他若是妄動殺念,便會疼痛難忍,所以這是‘彌陀慈悲咒’!
也就和尚不怕麻煩,若是道士降服了慈相玉,只怕是直接將人打的魂飛魄散!
——
待幾人將慈相玉的事情處理好后,這才沿著馬蹄的印記,一路尋去,只希望那法器不要遺失才好。
兩人沒走多遠便見著了白馬,可是那白馬被幾個瘦高的男人圍住,那些人似乎是想要殺了這馬吃肉,又似乎是在等,看這馬的主人會不會來。
看著眼前之人,慧可和尚心中感嘆:這冰天雪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又有多少人被大雪掩埋,連一個像樣的墓碑都沒有?!
“這馬是我們的,可否將它還我們?!备◇下曇艉茌p。
幾人見這馬的主人真找了過來,便只能退開;雖說有些可惜,但是他們也不是土匪,何況眼前的人看起來便不凡,他們平民百姓可惹不起這些權(quán)貴。
“公子,你的馬?!币粋€瘦削男子將馬韁遞給浮笙,暗暗看著馬流口水,他們一家真是許久沒有吃過飽飯了。
聽到男人吞咽口水的聲音,浮笙便將馬背上的食盒取下來,也是離京之前,那女子所贈的食盒。
“這里有些糕點,你們拿去墊墊肚子?!备◇蠈⑹澈心媒o男人,這食盒分量不輕,應(yīng)當夠幾人分了,可幾人接了糕點卻是不吃,看起來是要帶回去給家里的人吃,浮笙覺得這幾人品質(zhì)還算不錯,便又假意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算是謝謝幾位為我攔住這馬,幾位也莫要推辭?!?p> “...多謝公子?!蹦腥擞行┠樇t,口中的推辭之話確實沒有說出來,男人接過浮笙手中的銀兩,有了這銀子,便可以買些糧食,足夠讓他們撐過這個這個寒冬。
“無妨。”浮笙擺手。
幾人接過銀兩,便告辭離開,家里還有人餓的下不來床,他們早些回去,也好讓人吃上東西。
——
等到幾人走遠,浮笙才將包里的銀色小葫蘆取了出來,而小葫蘆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凝結(jié)成冰。
“多謝施主?!被劭珊蜕薪舆^小葫蘆,也不問上面的血跡是怎么回事,收起葫蘆便與浮笙告辭,他需要趕回廟里,將里面的兩只惡鬼凈化干凈。
“阿彌陀佛,貧僧便先行一步?!?p> “大師一路小心。”浮笙對著和尚點頭。
此后便只剩下景麟和浮笙,還有一個暫時棲息在浮笙衣袖上的小狐貍,小狐貍似乎不太喜歡呆在衣袖上,左右翻滾著,像是極不舒服。
如同先前一般,景麟先行上馬,浮笙化作白狐趴在了景麟的肩上。
兩人就這樣向著黃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