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呀嘞呀嘞(真是夠了)
街邊的小巷中。
數(shù)個不懷好意的成年男子正圍著一名手無寸鐵的金發(fā)女孩。
一共九人,其中有五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彪形大漢,他們赤裸著上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猙獰的疤痕,有刀傷,有燙傷,甚至還有槍傷,個個臉上都帶有幾分兇煞之氣。
另外四個人體型較為瘦削,但眼神陰狠毒辣,一看也不是善茬,絕對是見過血,捅過人的。
而且,每個人手里都攥著武器,寒意逼人的匕首,堅硬且分量十足的棍棒,甚至還有危險至極的手槍!
阿尼眼里難得露出一抹凝重,前后的路都被堵住了,看這架勢,分明就是沖自己來的。
“小姑娘,我們也不想動粗,只要你乖乖跟我們走的話,就能少吃點(diǎn)苦頭?!?p> 前方為首的一個持槍男人,淡淡地摩挲著槍身,話語中蘊(yùn)含著一絲威脅。
“咳咳...有必要廢話么,不可以直接綁了么...”
靠在墻邊的是一個嗓音瘖啞干澀的男子。
他頭頂黑帽,身穿一襲漆黑風(fēng)衣,骨瘦如柴,說話有氣無力,像是一個時日無多的重病患者,但在場的卻無一人敢小看他。
傳聞,此人曾經(jīng)可是在那位“割喉者”凱尼的手中活了下來!
無論是否是僥幸,但僅是付出了被刺傷肺部這一代價,便從“割喉者”凱尼手中逃脫,單憑這點(diǎn)也足以讓眾人為之忌憚。
“...”
聽到瘦男的話,持槍男人緘默,低頭像是在考量著什么。
“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你們不動手,那我來綁!”
一個滿臉橫肉的赤膊男二話不說,緊了緊手里的麻繩,就朝著阿尼走去。
持槍男人眉心微微一蹙,對于赤膊男的僭越之舉感到不喜,但也沒有阻攔。
這些人都是他費(fèi)盡心思從其他地區(qū)雇用來的,個個桀驁不馴,要價極高,幾乎用光了他幾年的積蓄。
但這都無妨,只要能把那個黑商的酒館徹底搞砸,不但能夠回本,還可以狠狠撈上一筆!
那個黑商,明面上只做著酒館生意,但暗地里也經(jīng)營著其他產(chǎn)業(yè),幾乎獨(dú)攬了史托黑斯區(qū)貧民窟的大半生意。
要知道,貧民窟的貧民多,但錢可不少,與商業(yè)區(qū)的生意來往也極為密切。
可以說,掌握了貧民窟的生意,就等于掌握了整個史托黑斯區(qū)的經(jīng)濟(jì)命脈!
其實(shí),那家伙原來根本沒有能力一家獨(dú)大,但他不知從哪找了一位實(shí)力強(qiáng)悍的打手,保證了酒館這個根基的正常運(yùn)營,從而有余力開展其他產(chǎn)業(yè),賺得盆滿缽滿。
這片貧民窟本是屬于他的,而不是那個外來的狗屁商人!
他真想將那個外來商人徹底踩進(jìn)泥里,然后一腳將他踹開!
據(jù)長期觀察,波文外出總是攜帶著數(shù)個實(shí)力不弱的保鏢,而且行蹤詭秘,出現(xiàn)也是出現(xiàn)在憲兵活躍的地方,著實(shí)難以下手。
不過,既然無法對波文本人出手,那就對他的根基,酒館下手!
而酒館中最大的威脅就是那個叫亞倫的少年!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有時事實(shí)就是如此,那名少年已經(jīng)不知道打傷了多少地痞流氓或是某些人派去的打手,早已聲名大噪。
這也是為什么要綁架這名女孩,原因只有一個,逼迫那少年離開酒館,不再為波文工作。
這個金發(fā)女孩與那少年時常見面,一看關(guān)系就不淺,用她來威脅再合適不過了。
只要少年離開,他有九成把握弄垮酒館生意!
而且,還能大賺一筆...
想到這,他的眼里閃爍著貪婪的火花。
此時,赤膊男已走到阿尼面前,繃了繃手上的麻繩,不屑地俯看著體型嬌小的阿尼,咄咄逼人道:
“小丫頭,你最好別給老子掙扎,否則,有你好受的!”
說著,赤膊男手上的麻繩就要纏上去,阿尼忽然說道:
“在這里動手真的好嗎?我剛剛在街上看到幾名憲兵經(jīng)過,好像是在巡邏,現(xiàn)在我只要大叫一聲,他們立刻就會趕來吧?!?p> “哼哼...憲兵?憲兵算個屁!都是一群飯桶!老子連中央憲兵的高層都砍過??!”
赤膊男猖狂地叫囂著,雙眼充斥著嗜血的味道。
“是么...那還真是厲害,如果我乖乖不反抗的話,那你們之后能放過我這個弱女子嗎?”
阿尼淡然地問道,語氣平淡得讓人心驚。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會放過你的,不過...”
赤膊男咧嘴一笑,嘴角露出一道殘忍又變態(tài)的弧度:
“可能會斷一只手臂吧,畢竟小女孩殘缺的身體,光是想想就令人興奮?。 ?p> 赤膊男彎腰靠近阿尼的臉,獰笑道:
“而且,你說憲兵...噗哈哈哈!你腦子是壞掉了嗎,這里可是貧民窟啊,憲兵根本不會來巡邏!
你還是乖乖地別動,免得老子下狠手!”
“是么...”阿尼眼神中滿是冰冷,“那就來試試吧!”
話落,阿尼身體猛然動了起來,右腿朝赤膊男腦袋踢去。
赤膊男被突如其來的攻擊驚了一下,急忙用左手擋住阿尼的踢擊。
一擊失手,阿尼迅速轉(zhuǎn)換方向,朝赤膊男右腿猛然踢去,咔嚓一聲,赤膊男吃疼,直接半跪下來。
忽然間,赤膊男的另一只手上出現(xiàn)了一把匕首,阿尼眼明手快,一個閃躲,刀尖貼著阿尼的耳朵劃過,一陣灼熱的疼痛從耳邊傳來。
阿尼眉心一皺,右臂猛地抬起,直接撞在赤膊男手腕上,刀尖瞬間偏離方向掉落在地。
緊接著,阿尼回轉(zhuǎn)身形,一個肘擊砸在赤膊男頸動脈上,登時就把赤膊男打暈在地。
沒有猶豫,阿尼一把拾起匕首,果斷擲向前方靠墻的風(fēng)衣男,看也不看結(jié)果,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從后方人群突襲。
可就在她轉(zhuǎn)身之際,一個人影就佇立在面前,高舉粗大的棍棒狠狠敲下!
阿尼本能地抬起雙臂格擋,砰的一聲悶響,一陣劇痛傳來,整條胳膊都麻痹了,阿尼一咬牙,正準(zhǔn)備反擊,然而這一瞬間的疼痛讓她還是慢了一步。
那人影抬腿一腳猛然踹來,阿尼頓時腹部像是挨了一記重錘般疼痛難忍,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阿尼嘴角溢血,臉色泛白,捂著腹部掙扎著爬起來。
然而這時,那道人影已經(jīng)沖到面前,絲毫不給阿尼喘息之機(jī),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棒砸了過來!
這一擊阿尼根本沒辦法躲避,只得抬右手擋住,強(qiáng)勁的力道使得她的右手臂瞬間骨裂,鮮紅的血液從手臂上滴落下來!
阿尼悶哼一聲,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但仍沒有發(fā)出眾人所期待的慘叫。
那人體格并不算壯碩,但下手卻異常狠辣,絲毫不留余地。
那人隨意地把棍棒丟在地上,接著一只大手粗暴地將阿尼的雙手牢牢扣在背后,強(qiáng)硬地將她的整個身體按到墻壁上,讓阿尼無法逃脫。
整個過程僅僅不過30秒,阿尼就已然被制服,成年人力量的優(yōu)勢在此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小美女,想跑?跑哪兒去???陪哥哥玩玩唄?!?p> 一張陰森森的臉靠近了阿尼,帶著奸笑和猥瑣。
聞言,阿尼咬緊牙關(guān),眼眸中滿是倔強(qiáng)與冰冷。
“呦,小美女,看起來還挺倔嘛!哥哥就喜歡這種的,你越是倔,哥哥就越是喜歡!”
猥瑣男一只手死死地鉗住阿尼掙扎的雙手,另一只手肆意地?fù)崦⒛岬墓饣哪樀啊?p> “嘿嘿,你這張小臉長得還真是漂亮啊!哥哥真想把你按在墻上狠狠蹂躪,看你那張白皙的臉蛋被我玩了之后還會不會有如此倔強(qiáng)的表情,哈哈!”
猥瑣男的臉上掛滿了淫笑,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阿尼的身軀上游移。
“人渣!”
阿尼終究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在面對這樣的事情時,也無法保持淡定,咬著一口銀牙,沉聲罵了出來。
“啪!”
猥瑣男一巴掌拍在阿尼的臉上,將阿尼打得臉頰通紅,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罵吧罵吧!哥哥就喜歡你這種野性十足,又倔強(qiáng)的小妞!
話說像你這個年紀(jì)的雛兒,我還沒玩過呢。
本來準(zhǔn)備先把你帶回去好好玩玩的,現(xiàn)在看來,你好像有點(diǎn)等不及了,好啊,那我成全你!”
說完,猥瑣男嬉笑著伸手就要去扒阿尼的衣衫,便在這時,持槍男沉聲打斷:
“住手!有什么事等離開這里再說,別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
“哈?老子正興頭上,你卻讓老子停下?!你真以為老子稀罕你那兒點(diǎn)臭錢,你信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撒手不干了!”猥瑣男破口大罵道。
聞言,持槍男極為不悅地皺了皺眉,目露一絲兇光,卻也不再阻攔。
猥瑣男嗤笑一聲,重新看向阿尼,卻見阿尼的視線正朝著巷外的街道。
見狀,他按緊阿尼的頭,齜牙咧嘴道:
“還不死心?好啊,來!對著街上喊一聲,我倒要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過來找死!”
此時。
街上早已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動靜,卻沒有一人過來阻攔,或者是喚來憲兵,阿尼在他們的眼中只能看到冰冷,無情,冷酷,漠然,以及毫無掩飾的譏諷。
這些人,或是無動于衷,或是圍觀看熱鬧,或是滿不在乎從旁經(jīng)過。
想也知道,沒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愿意為一個陌生人伸出援手。
阿尼的眼神蒙上一層灰暗,苦澀一笑。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弱肉強(qiáng)食,強(qiáng)者欺凌弱者,弱者只能忍氣吞聲。
在這里變成巨人固然能夠脫身,但也意味著身份暴露...
而身份一旦暴露,萊納兩人也必會受到牽連,被迫撤離,最后只能帶著微乎其微的成果回到馬萊,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她搞砸了,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阿尼緊咬著下唇,緩緩合上了眼眸,遮蓋住眼底的黯然與悲慟。
“對不起...”
“嗯?小美女,你說什么,哥哥沒聽清啊。”
猥瑣男湊近了阿尼的耳畔,想要聽清阿尼說的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父親...”
阿尼低聲呢喃,淚水從眼角里流淌出來,順著臉頰劃過鼻尖,身體周圍開始出現(xiàn)一絲絲微不可察的金色閃電,一股恐怖且令人心悸的氣息在醞釀著。
就在阿尼準(zhǔn)備變身巨人之際,耳邊緩緩傳來一聲熟悉的口頭禪:
“呀嘞呀嘞daze,真是夠了?!?p> 聲音平靜如水,卻又沉得可怕。
阿尼聽到這個聲音,不可置信地猛然睜開雙眼,看見小巷出口處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身姿挺拔,左手食指壓著帽檐,右手拿著兩瓶未飲盡的果汁,并不算高大的身軀,就靜靜地站在那兒,卻好像把所有人的去路都擋住了。
“亞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