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甩了
亞倫房間內(nèi)。
“好了,你該回去了,不然艾倫該擔(dān)心你了?!?p> 三笠輕輕應(yīng)了一聲,有些不舍地轉(zhuǎn)身離去。
離開之際,三笠瞥見了亞倫身后關(guān)著的窗戶,恍然間好像明白了周圍的聲音為什么會變小。
但有一點奇怪的是,她記得來的時候窗戶一直是開著的,難道是亞倫關(guān)的?
但三笠下一秒否定了這個想法,在她閉眼到睜眼這個期間,亞倫一直守在她身旁,沒有可能伸手去關(guān)一米開外的窗戶。
也許自己記錯了?
三笠沒有過多在意,腦海中更多的是在回想剛剛與哥哥亞倫心跳同步的美妙旋律。
在三笠離開后,亞倫迅速喚出白金之星打開窗戶,急忙沖至窗前,用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方才為了與三笠同步心跳,亞倫讓白金之星先是一只手緊緊捏住自己的心臟,使其減緩跳動,然后另一只手按在三笠胸口,感知三笠的心跳頻率。
最后再讓白金之星手動調(diào)整自己的心跳頻率,這才使得自己與三笠的心跳逐漸同步。
簡單地說,就是白金之星在亞倫和三笠之間搭建了一座心靈的橋梁。
以白金之星那遠超機械的精密度,哪怕是0.01毫秒的心跳頻率差錯都不會有。
這便是三笠為什么會清晰感到亞倫心跳與其同步的原因。
短短幾十秒,卻讓亞倫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直到現(xiàn)在胸口還悶得難受。
也許在他人看來,這舉動愚蠢、可笑,但這舉動若能令三笠笑一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一笑,縱然讓他再難受一回,再做做蠢事又何妨。
他送給三笠的這份禮物,叫做親情,叫做羈絆。
亞倫緩緩回頭看向桌上的紅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果然對我來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待呼吸逐漸平穩(wěn),亞倫重新走到木桌前坐下,端起三笠親手泡的紅茶,細細品嘗了起來。
...
半晌后,亞倫依依不舍地放下茶杯,前往酒館鎮(zhèn)場子去了。
雖說酒館幾乎已經(jīng)沒人敢鬧事了,但老板還是希望亞倫每天固定來個幾小時,鎮(zhèn)鎮(zhèn)場子。
此時,酒館內(nèi),一片喧囂。
無論是飲酒暢談的壯漢,還是賊眉鼠眼的地痞,亦或是聚眾賭博的賭徒,無不給酒館增添了一股子熱鬧與嘈雜的氣息。
在這樣的氣氛中,亞倫推開活頁門,踏入了酒館,而這時眾人的目光也頓時聚集過來,整個酒館都變得鴉雀無聲。
亞倫紅眸一掃,登時令所有人都感到背脊發(fā)涼,不敢再去看亞倫。
沒有說一句話,亞倫徑直走到前臺邊上的一把木椅旁,隨意地坐了下來。
這里位于酒館角落,靠窗,是亞倫專屬的桌位,但凡是經(jīng)常來這家酒館的人都清楚一個規(guī)矩,亞倫喜靜,從亞倫進門開始,到亞倫坐下這期間,都不可大聲喧嘩。
當然,也曾有自恃驕狂的人嘗試過違背這一規(guī)矩,其后果之嚴重,已經(jīng)深深地烙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直到亞倫穩(wěn)穩(wěn)坐下,眾人才松了口氣,重新開始了議論,聲音卻比之前小了許多。
按理說,有亞倫這么一尊兇神在場,氣氛應(yīng)該會很壓抑,讓人待不下去。
其實不然,除非有人故意尋釁滋事,否則亞倫也不會去管的。
而且亞倫位于酒館角落,平常就安靜地喝喝茶,看看書,存在感較低。
久而久之,亞倫坐鎮(zhèn)不但不讓眾人感到壓抑,反倒是給眾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舒適感。
只要亞倫在,就沒人敢在酒館內(nèi)動手,因此,甚至有人為了躲避仇家或者債主,特地跑到酒館里賴著不出去,讓那些仇家或債主們束手無策。
“嘿嘿,亞倫先生,您來了?”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輕手輕腳地走近亞倫,搓著手,諂媚地笑道。
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他形象整潔,發(fā)絲梳理得一絲不茍,油光發(fā)亮,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紅光滿面,顯然日子過得非常不錯。
此人便是這家酒館的老板,名叫波文,他仗著祖上的一點資本,在貧民窟邊緣這里開了家酒館。
他原本預(yù)想,在這里憲兵很少來巡邏,附近也沒有其他酒館,可以獨攬整個貧民窟平民的錢財。
可自酒館開張以來,生意一直不太景氣,酒館內(nèi)屢屢有人滋事,還總是殃及酒館內(nèi)的設(shè)施或者商品,導(dǎo)致生意一直賠本。
他也試過招安保人員,但那些人不是能力不足,就是漫天要價。
但打從亞倫和菲茲來了之后,酒館內(nèi)生意便開始蒸蒸日上,收益一天比一天高,簡直就是他的財神爺。
“我哪兒敢不來啊?”亞倫調(diào)侃道。
“呵呵...您說笑了,您想來就來,不想來便不來。”波文抬了抬金絲眼鏡,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哦?那我明天開始就不來了。”
“欸?別...別,亞倫先生,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這兒沒了您可不行啊?!?p> 波文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少說廢話了,和你說件事,明年我要去報名加入訓(xùn)練兵團,之后這家酒館的經(jīng)營就得靠你自己了?!眮唫愑舶畎畹卣f道。
“?。窟@...”
“這一年里你賺了不少吧,花錢找點人不難吧?!?p> 波文心中一顫,略顯發(fā)福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說是簡單,可那些家伙動不動就獅子大張口,哪有你廉價???
“那...請問我們以后還有合作的可能性嗎?”波文小心翼翼地問。
“沒?!眮唫惒患偎妓鞯?,嗆得波文不知說啥。
“呃...好吧?!辈ㄎ囊晦D(zhuǎn)念,“那菲茲小姐呢?”
“她跟我的,你別想了?!眮唫愋表谎郏芭c其在我們身上費功夫,不如趁我們還在這里,找好下家?!?p> “好...好吧。”波文長嘆一口氣,步伐沉重地走開了。
波文走后,亞倫泡上一壺茶,拿出一本書,開始了恬淡的平靜生活。
然而沒過多久...
“吱呀...”
酒館的活頁門再次被推開,一個金發(fā)女孩走了進來。
她沒有在意周圍人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左右張望了一下,接著朝亞倫所在的角落走去。
“你又來了?”亞倫放下書。
“碰巧經(jīng)過,就過來看看?!卑⒛崦鏌o表情地在亞倫對面坐下。
亞倫搖了搖頭,“這可不是小姑娘該經(jīng)常來的地方?!?p> “那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阿尼盯著亞倫的眼睛,掏出一枚硬幣按在桌上。
沒有立刻回答阿尼的問題,亞倫扭頭看向前臺:
“菲茲,給她來瓶酸橙果汁?!?p> 亞倫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說道:“給我也來一瓶?!?p> 菲茲微微頷首,隨后端著兩瓶酸橙果汁走了過來。
“請慢用?!?p> 輕輕放下兩瓶果汁,取走桌上的那枚硬幣,菲茲微微欠身,便回到了前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p> “我說,你每次來就是來拷問我的嗎?”
“...不?!?p> “算了,小孩子好奇心重一點也很正常?!?p> 亞倫將喝盡的茶杯向右慢慢推開,把酸橙果汁移到面前。
“聽過阿克曼嗎?”
“沒有?!?p> “我最近剛收了一個妹妹,她就是阿克曼一族的?!?p> “她有什么特別的嗎?”
“長得特別可愛,漂亮?!?p> “...我不是說她的樣貌?!?p> “哦,不好意思啊,那你是想問......”
“我是說,阿克曼一族的特別之處?!?p> “特別之處啊...”亞倫嘗了口酸橙果汁,酸酸甜甜的,“哎,這個味道還不錯,你不試試嗎?”
“...”阿尼無語,也拿起酸橙果汁飲了一口。
見阿尼喝下酸橙果汁,亞倫嘴角微揚,解釋道:
“阿克曼一族的特別之處在于,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超正常人,簡單來說,阿克曼一族就是人類中的最強者?!?p> “是么...那就謝謝你了,我先走了?!?p>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阿尼不語,自從她跟萊納說了她和亞倫相遇的事后,萊納認為亞倫可能知道很多墻內(nèi)的事,就讓她和亞倫多多接觸,趁機打探一些情報。
迫于無奈,阿尼只好每隔一段時間來向亞倫打探情報,事實也證明,亞倫確實掌握著不少常人所不知的情報。
然而,每次與亞倫交談,都很乏力,頂多只能套出來一點點情報。
因此,得到阿克曼這一情報后,阿尼自知難以再問出什么,果斷便打算離開。
“...不?!?p> 阿尼心口不一道,目前亞倫是重要的工具人,還是需要保持友好關(guān)系的。
“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方便讓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p> “你覺得是家人重要,還是使命重要?”
亞倫緩緩問出這個他也曾猶豫過的問題。
正常來說,身為王族后代,他應(yīng)肩負起統(tǒng)領(lǐng)墻內(nèi)人民的使命,但這樣也會失去自由,受到各種拘束,這不是他想要的。
何況如今王都的中央政府內(nèi)部情況不明,他可不想被卷入愚蠢的權(quán)力爭斗中,或是其他的什么。
聽到亞倫的提問,阿尼眼睫一顫,碧藍色的眸子里劃過一圈細微的波瀾。
“撒,誰知道呢。”
“我覺得是家人?!?p> “為什么?”阿尼不由詰問道。
亞倫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你的回答是家人,那么你自然明白,但如果不是,那我告訴你為什么你也不會明白?!?p> “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明白,你愿意成為我那可愛妹妹的帥氣姐姐嗎?”
阿尼微微一怔,而后面不改色道:
“我拒絕?!?p> “那真是太遺憾了...”
雖在意料之中,但亞倫仍略感失望,他本想給三笠添個姐妹的。
不過,他心情很快恢復(fù)如初。
“對了,介意玩?zhèn)€小魔術(shù)嗎?”
“魔術(shù)?”
“沒錯,一個讓人認清真我的魔術(shù)。”亞倫輕輕晃著手中的橙汁,故作玄虛道。
“...”
“如何,你想要嘗試一下嗎?”
“不了,沒興趣,如果你沒其他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p> 她很清醒,她也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阿尼起身就準備離開。
“別著急,其實還有一件事。”
“快點說吧。”阿尼無奈坐了回去。
“真無情啊,明明你是來找我的說?!?p> 阿尼長舒一口氣,慵懶地撩起蓋住眼睛的劉海,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亞倫:
“說吧,什么事?”
“你以后不要再來了?!眮唫愲p手交握置于桌面,淡淡道。
聞言,阿尼瞳孔微縮,垂下眼眸,目光下意識地微微瞥向不遠處正在前臺彬彬有禮招待客人的菲茲,而后合了下眼,收回視線。
“是嗎...我知道了,抱歉打擾了你這么久,我以后不會再來了?!?p> 阿尼心中哀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我本來就沒什么魅力。
這樣下去,要什么時候才能回去見到父親...
兀自起身離開,阿尼靜靜地走出了酒館,心中的焦慮和失意讓她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有幾人正緊盯著她的背影,目光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