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校尉,刺客已經逃了,屬下派出去的兄弟親眼看見他們輕松躍過了皇城城墻,看樣子,不是一般的刺客?!?p> “劉校尉,太后那邊要是問起來,您可得替兄弟們多說了幾句好話,要不然這班兄弟都得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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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但皇城里如今還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到處都是身著甲胄的禁衛(wèi)軍,尤其是在那些重要的宮殿外,已經是十步一崗,人人刀不離身。
而在距離太后寢宮尚有一段距離的一方大院里,一樣是聚集起來了不少人,火把將這方大院照得猶如白晝。
如今站在臺階上的有兩人,其中一人,身上甲胄和其余人明顯不同,那人神情陰鷙,留著八字胡,正是負責督查禁衛(wèi)軍的校尉劉明。
大梁王朝創(chuàng)立三百年,國力日盛,治下一派繁榮之象,在周圍諸國中,國力也是最為強盛的,只是十年前先帝早崩,留下年幼太子繼位,太子年幼,那位當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便自然而然的垂簾聽政,十年過去,太后早已經根基深厚,這兩年,眼看著幼帝長大,朝中大臣便紛紛進言要太后還政。
可那位太后一直都不做理會。
因此這兩年,時常便有刺客入宮行行刺之舉,而今夜,便是其中一次。
大梁的禁衛(wèi)軍,建制是在大梁王朝創(chuàng)立之初便有的,唯一職責便是護衛(wèi)皇城,保護皇帝安全,最開始挑選的都是在沙場上退下來的百戰(zhàn)老卒,后來這些年,大梁戰(zhàn)事不多,都城又再也沒有什么亂子,因此禁衛(wèi)軍的挑選便要放松許多了,許多將門子弟,都被安排到這里面來。
因為禁衛(wèi)軍是都城里一等一的肥差,很多家境殷實的普通人家,也會塞進來大把銀子,把自家后生送入其中。
這也導致了如今的禁衛(wèi)軍,其實戰(zhàn)力下降的十分厲害,面對那些個刺客,往往都是有心無力了。
就拿今晚來說,三兩個刺客,就在數百人守衛(wèi)的皇城里來去自如,他們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
劉明掂量著手里的銀袋子,然后悄無聲息的收好,這才露出些笑意,“好說,王都尉,刺客又不是第一次進皇城了,這兩年刺客猖獗,又多是那些飛來飛去的江湖武夫,兄弟們應對起來費力,這不也是情理之中的嗎?你王都尉手下那般兄弟,一向是盡忠職守,這一點我是知道的,這不,為了護衛(wèi)皇城,不也死了個兄弟嘛,有這交代,想來也就夠了?!?p> 說完這個,劉明沖著自己手下的人招手,就離開了這里。
他倒是不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只要有錢拿,就一切好說,真依靠他們這幫人去護衛(wèi)皇城,這就真是有點說笑了。
把視線從劉明的背影里收回來,王羽抬頭去看了一眼那停放在院子中央木板上的那具尸體,那是個眉目之間都還有些青澀的年輕人,年紀并不大,王羽微微蹙眉,但沒有多說什么。
禁衛(wèi)軍每年在這個時候,都要招收一些新人來頂替年紀到了的老人,那個今晚喪生的年輕人,便是其中之一,他們那批新人是三天之前才進宮的,原本要至少培訓半個月,才能讓他們正式編入序列里,可今晚有些突發(fā)情況,是一個原本該在東值門那邊守衛(wèi)的禁衛(wèi)軍甲士忽然身體抱恙,頂替他的人,又在昨日告假回家了。
因此王羽這才在那批新人里挑選了那個年輕人,將他安排到東值門,那里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所以王羽才敢如此行事。
可誰能想到,那刺客最后竟然出現(xiàn)在了東值門,這一下就害了那個年輕人的性命。
“還是個孩子啊?!蓖跤皙氉試@氣,但還是看向院子里的醫(yī)官,“再好好看看,要是真沒問題,就報上去吧,等會兒找兩個兄弟把他抬到停尸房里去,早日把撫恤金發(fā)下去好了?!?p> 醫(yī)官原本已經看了不止一次了,不過這會兒,還是蹲下去又仔細查了一遍,最后重新把白布搭上,稟報道:“王都尉,他雖沒有受到致命傷,只是被利器破開了腎臟,只是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失血過多,回天乏術了?!?p> 王羽招招手,既然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他一招手,立馬有兩個禁衛(wèi)軍抬起木板,要往停尸房那邊走。
在皇城里當差,要是沒刺客的時候,其實對他們而言,最大的威脅就是那些個貴人,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是人頭落地,雖說俸祿是他們想要進入皇城的最根本原因,但這碗飯,也真不是這么好吃的。
走出大院,兩個禁衛(wèi)軍甲士走在寂靜的宮道里,心里有些發(fā)毛。
停尸房這邊,沒什么人。
“老張,我當差三年了,知道為啥一直平安無事嗎?那是因為我每次碰到刺客,我都是他娘的裝作沒看到!”
叫做老張的甲士嘖嘖道:“你老陳是這樣,我老張就不是這樣了?換句話說,整個禁衛(wèi)軍里,誰他娘的不是這樣,那些個刺客是我們能對付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我們能夠對付的,你敢對付?沒什么好說的,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永遠都是個死字。”
“哎,這個小子才進來三天,估摸著還沒人給他說這事兒,要不然,也不會傻乎乎送了命?!?p> “嗨,別說了,趕緊走吧,我總覺得這邊邪乎。”
……
……
秦池恢復知覺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了些聲音,但還沒等他真的聽清楚,就感受到了腰間火辣辣的疼痛。
原本還很迷糊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他艱難的歪過頭來,看到了自己腰間的那個血肉迷糊的地方。
那個地方,正好是他的腎所在的地方,秦池嘴唇顫抖,一股悲意涌上心頭。
老子不就是欠了你三個月的房租嗎?我都頭破血流了,你不給老子把房租免了,總得點補償也就算了,好家伙,老子怎么都沒想到,你這肥婆居然趁老子昏過去,就把老子的腎給割了!
那他娘的,沒有腎的男人,還是男人嗎?
割了老子的腎也就算了,你他娘的為什么?
不!打!麻!藥!
好痛!
“啊,誰動了我的腰子!”
一聲慘叫,瞬間響徹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