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叫意識流，什么叫劍與魔法？

　　收攏了發(fā)散的思緒，馬蒂奇默默地盯著手上的舊印。

　　“話說你真的有用嗎？”

　　對于舊印的用處，馬蒂奇可謂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名義上有著驅(qū)逐眷屬，甚至是驅(qū)逐邪神的作用，實際上嘛……

　　你只是拿著一坨“米尸”來把那群不可名狀的玩意兒惡心走了。

　　如果碰見了沒有什么“潔癖”的，自己必然就交代在那了。

　　拉下了袖子，馬蒂奇看著刻滿了劃痕的桌子上那個正在沸騰的液體。

　　燒杯里面裝的是治愈教會特有產(chǎn)物，是每次祈禱都會在“圣杯”里面聚集的液體，并沒有什么不祥。

　　據(jù)路易執(zhí)事說，這個液體是前來懺悔的人他們的情緒。

　　不同的情緒可以散發(fā)出不同的味道，像開心就是月季的味道，羞澀就是薔薇的味道，悲傷就是薰衣草的味道……

　　為什么都是花？路易執(zhí)事是這么說的:

　　“其實每個人在不同的情緒面前都會聞到不同的味道，具體的味道可能會看個人的內(nèi)心。但是如果兩個人的思想和意識是十分相似的，那么他們聞見的味道就會十分接近?！?p>　　馬蒂奇當(dāng)時還想著自己會不會聞出來什么福爾馬林，次氯酸，高錳酸鉀的味道。結(jié)果，居然是魚腥味，尸臭味，焦糊味等等的味道。

　　馬蒂奇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啊，難道自己的內(nèi)心就已經(jīng)黑暗成這樣了？

　　沒有去深究，但是“興奮”是真的很提神。即使有著淡淡的魚腥味，但和它那提神效果相比完全不用在意…

　　好吧，焦糊味還好，魚腥味真的有些難忍。

　　馬蒂奇忍了一會兒那種“海的味道”，拿著金屬的燈罩熄滅了下方的酒精燈。

　　燒杯里的液體立即停止了沸騰，那股像是海鮮市場的味道變成了大排檔的味道，而且只有湊近才能聞到。

　　“似乎還有人把‘愛慕’作為香水啊…”

　　馬蒂奇想著那些腰肢纖細的女士們畫著濃妝，帶著煤斗般的軟帽（bonnet）走在大街上，散發(fā)著“尸臭味”——當(dāng)然是馬蒂奇聞到的味道，有些不寒而栗。

　　這個時代的審美除了教會的新古典主義以及巴洛克主義，就剩下了浪漫主義時期的衣服風(fēng)格。

　　這個時候的審美，是女性腰越小越好，這種畸形的審美幾乎可以和“裹小腳”相比。過緊的束縛導(dǎo)致了發(fā)育不良，甚至內(nèi)臟移位。

　　因此大街上常常會有攜帶藥瓶或是治愈教會的符咒的女士，一是為了使呼吸通暢，不至于因過緊的束縛導(dǎo)致呼吸困難而昏厥過去;二是為了體現(xiàn)自己的嬌弱來吸引男性。

　　其實想想，她們也挺可憐的。

　　這個仍然處于工業(yè)革命期間的世界就是這樣，新興的火藥和大炮不僅狠狠地摧毀了騎士們的驕傲，也摧毀了底層農(nóng)奴賴以生存的土地。

　　馬蒂奇管不了這些，尤其是這個世界還有著“神”的存在。各種亂七八糟的教會都搶著掠奪信仰，但仍然不會管那些在底層摸爬滾打的農(nóng)奴，或許只有“邪神”才會“眷顧”他們？

　　有些諷刺……

　　這才是現(xiàn)在“邪教徒”泛濫的原因，一個個沒有希望的農(nóng)奴和被剝削的不成人樣的工人在正統(tǒng)教會不會憐愛他們之后，他們轉(zhuǎn)而投向了一個個“偽神”，甚至是“邪神”的懷抱。

　　也正是如此，連馬蒂奇這樣的“文職人員”都要一起出任務(wù)，實在是喪盡天良！喪盡天良啊！

　　“叩叩叩——”

　　咱們的“意識流帶師”馬蒂奇終于把飛到天邊的思緒撤了回來。

　　“請進——”

　　門口的是一個十分年幼的司閽，也叫司門員。

　　一頭棕色的寸頭，有著雀斑的白嫩臉龐，因為之前的營養(yǎng)不良還有些瘦弱的身軀扶著門檻，十三四歲的眼神里是好不容易才閃爍著的神采。

　　“路易執(zhí)事叫您過去一趟。”

　　小門閽史蒂夫·皮納烏十分崇敬的眼神看著馬蒂奇，身為一品門閽的他在教會里似乎要對所有人用敬稱。畢竟門閽說白了就是門童，只是一個保安而已。

　　但是小史蒂夫顯然對這種生活很滿意了，畢竟自己先前——

　　一個突如其來的手掌搭到了自己的頭上。

　　“馬蒂奇先生——”

　　史蒂夫巧妙的避開了馬蒂奇試圖蹂躪自己頭發(fā)的手，退出了馬蒂奇“實驗室”的門口。

　　“我忘了您的房間不能隨便進出了…抱歉……”

　　嘿，這個小子——

　　馬蒂奇收回了尷尬的舉在空中的手。

　　“沒事沒事……”

　　馬蒂奇揮了揮手。

　　怎么總感覺我才是那個應(yīng)該被批評的…

　　“路易執(zhí)事似乎有些著急，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史蒂夫退下了，在轉(zhuǎn)身的時候輕輕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居然還要碰我的頭發(fā)？！就算你是馬蒂奇先生也不行！

　　小史蒂夫憤憤的離開了，留下了一臉笑意的馬蒂奇。

　　哈！傲嬌？！

　　馬蒂奇搖了搖頭，回“實驗室”把“垃圾箱”帶了出來。

　　教堂整體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呈十字架形，而馬蒂奇的“實驗室”剛好在十字架右側(cè)短柄的拐角處。大門所處的位置剛好是十字架那長長的尾部，正對著大廳的禮拜堂。

　　巨大的風(fēng)琴在十字架頂端靠右側(cè)的位置，背后的小通道連接著懺悔室以及教堂地下室的門。

　　馬蒂奇捧著有臉盆大的“垃圾箱”，走到了風(fēng)琴后面。

　　拐過一兩個岔道，從淡紅色以及黃色玻璃投下來的光讓馬蒂奇才意識過來馬上天亮。

　　風(fēng)琴的后面其實比看起來的空間大多了，走過一段有著蠟燭照明的向下延伸的通道，馬蒂奇站在了一扇木門旁邊。

　　木門上面有著十分精美的浮雕，雖然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上面“瑪利亞”那絕美的面孔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通過那圣潔的雕法，依舊把祂的神性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馬蒂奇雙手環(huán)抱著“垃圾桶”，尷尬的盯著木門。

　　隨后，他抬起了一只腳——

　　“麻煩開——哎哎哎——”

　　木門的突然打開讓馬蒂奇措手不及，差點沒有穩(wěn)住身體的平衡。

　　大門后面什么人都沒有，似乎就像是門自己開了。

　　可以……這很劍與魔法……

　　大門后面是深邃一片的。但門后那詭異的氣息卻是真實存在的。

　　“匡——”

　　“垃圾桶”的頂端紅光一閃而過，只留下了破碎的試管和突然不是那么干燥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