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因此停頓了下來,倪筱筱在花轎里沖著陪嫁丫頭小憐問道:“花轎怎么不走了?”
小憐看著前方柳書錦抱著馨兒,不知怎么回答,“這。。?!?p> 倪筱筱揭開蓋頭向轎子外面望了望。這一望可氣火攻心!沖下了轎!
柳書錦抱著馨兒安全著陸后,就松開了馨兒。倪筱筱氣沖沖的走過來。圍觀民眾一片嘩然,中途下轎可不吉利!
唯有樓上的金大少爺看著倪筱筱傻了眼,心頓時沉了一下,跳得不行。雪白的脖頸,白如雪的瓜子臉上,兩顆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不挺不塌的鼻梁,真是溫柔而又不失英氣!
“美!美!不可方物!”感嘆間,茶壺不小心掉下樓來,幸得書錦眼疾手快,奔到倪筱筱面前接住了茶壺。
“筱兒,你怎么下轎了?”
倪筱筱白里透紅的臉蛋兒鼓得圓圓的,用力一錘子錘在柳書錦胸口處,“你我大婚之日,你抱別的女人,我當然要下來看看?!?p> 柳書錦慌忙解釋道,“馨兒剛才跌落下來,我救了她?!?p> “你這英雄當?shù)煤?”倪筱筱臉上怒氣明顯,轉身就要往前走。
柳書錦噗嗤笑出聲來,一把抱起倪筱筱走向轎攆,倪筱筱不干,在柳書錦手里撲騰不停。柳書錦不放,湊到倪筱筱耳邊柔聲說道,“你這是吃醋了?!?p> “屁!”倪筱筱罵道。柳書錦輕笑,“你還不承認你愛我?!?p> “柳大少爺好福氣,女人成群,何不一并娶了去?”金大少爺看著倪筱筱與柳書錦打情罵俏,心里竟十分不是滋味。
柳書錦將倪筱筱放進轎攆,轉過頭來沖金少爺吼道:“今兒我大喜,不與你鬧,擇日奉陪!”
說完,騎上馬,意氣風發(fā)朝家趕去。一路上沖著街道兩旁的人群不斷的作揖,感謝恭賀。娶了一個深愛的人,心似朝陽。
萬事總不如意??斓郊視r,柳家家丁騎馬飛奔而至,送一書信于柳書錦手中,是父親親筆。寫道:“倪筱筱娶不得,有滅門之禍。速將筱兒送回倪府?!?p> 柳書錦心頭一震,父親玩什么花樣!轉身催促迎親隊伍快速前行,來至門前,何奈大門緊閉。柳書錦心懷不安,怕是不妙。遂下馬至轎攆前,側身伸入轎攆,柔聲說道:“筱兒稍等片刻,很快就到家了?!?p> 柳書錦從后門至屋內,親朋已所剩無幾。父親母親正坐在大堂前愁眉不展,面前是一只鮮血直流的公雞。手里拿著一份信箋,信箋上寫道:“倪氏之女,禍水也。若娶之,柳家之子,當如此雞!”
柳書錦憤怒的將信箋撕毀,“如此荒謬之言,爹爹何以當真?”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是柳家獨子,怎好冒險?”柳老爺面露難色。
“那就置倪家顏面于不顧?置筱兒清譽于不顧?做此等不信不義的事嗎?”
柳書錦回望一下杯盤狼藉的大廳,問道,“親朋呢?”
柳夫人大嘆一聲,“正熱鬧著呢,突然一只箭載著這只雞射到了大堂,嚇得賓客都跑散了?!绷蛉肆飨聹I來,“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大婚之日說不能娶!可早說呀,早說就不說這門親了呀!”
“娘親你說什么!不管有這事沒這事,筱兒我今天必須迎進門!”
“迎進門守寡???”柳老爺大聲喝道!
柳書錦沉思片刻,“爹爹怎么對這事如此相信!”
柳老爺站起身,圍著大廳踱步片刻,“筱兒這孩子,我喜歡。但從小不會流眼淚這事兒邪乎!你說哪有不會流眼淚的人?怕是禍呀!”
“胡扯!”柳書錦大步跑到大門前,用武力逼著家丁開門。
“錦兒!我們柳家家大業(yè)大,萬事皆要小心,不可意氣用事!”
柳書錦拿劍放在勃頸處,“爹爹,你不開門,我現(xiàn)在便死。”
柳老爺伸出雙手,奔上前去阻攔,“書錦你這是???”
“爹爹你從不是這般背信棄義之人。從最初提出迎娶筱兒時起,您未曾有過反對之言。若說筱兒不能流淚之事您心里有芥蒂,自該早些說明反對才是??偛辉撘蜻@荒謬之事做這般斷言和拒親舉動!”
柳老爺放下手來,“書錦你別意氣用事?!闭f著回頭看看仆人,仆人皆授意退下?!绑銉簭男C靈可愛,我們也很喜歡。自出生起,你倪伯伯的生意是風生水起,順風順水,都當是生了福娃。但你倪伯伯從小限制筱兒的活動范圍,極少與外界接觸。我家家業(yè)來得不容易。。?!?p> “爹爹,你著實昏了頭!”柳書錦打斷柳老爺?shù)脑?,“今日全城人都看著我們,你這樣擋著,以后又將成為鄴城人的飯后談資。你太過于小心翼翼!”說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沖到大廳撿起撕得稀碎的紙條揣進了衣袖里。轉身又沖到大門前,打開了門,回頭對著柳老爺說,“爹爹,無論如何,筱兒今生必為我妻,我知道你們對于筱兒無法流眼淚之事耿耿于懷,但誰都阻止不了我?!?p> 柳書錦開了大門,直接將倪筱筱迎進了新房。
柳書錦將倪筱筱扶上床,“筱兒,你等我片刻,我很快回來?!闭f完便出了婚房。
倪筱筱戴著紅蓋頭坐在新房里的床上,一動不動??看暗淖雷由蠑[了幾個藍白相間的瓷瓶兒,瓶里養(yǎng)著開得正艷的梅花兒。倪筱筱聞著梅花的香味兒,心里暗自說道,“這怕是最后一撥梅花了,冬天馬上結束了,這一季的梅花也到頭了。”想來竟暗自神傷起來?!霸撍?!”倪筱筱輕輕罵道。
“又是罵誰呢!”屋內猛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
倪筱筱吃驚,掀開蓋頭環(huán)顧四周,無人。
倪筱筱不自覺將身子往床里縮了縮,“什么鬼東西!”
“不必尋我,我知你命,你記住今晚務必與夫君行夫妻之實?!?p> 倪筱筱手忙腳亂的撥開胸口的衣服,一顆淡藍色的痣若隱若現(xiàn)的閃現(xiàn)著。倪筱筱使勁眨了眨眼睛,再定睛望去,哪有什么痣!
倪筱筱嘆口氣,恐怕是最近沒睡好的緣故吧。
這邊倪家老爺夫人,惆悵滿懷,又心懷喜悅。惆的是女兒出嫁了,難免失落,喜的是女兒終于順利的出嫁了。倪家賓朋滿座,好不熱鬧,倪老爺是喝得滿臉緋紅,喜不自勝,他不知道的是,柳家此刻正場景凄涼。
“爹爹,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柳書錦自新房出來,便來到大堂,詳問今日之事。
“爹爹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柳老爺一臉愁苦喝著杯中茶,“我經(jīng)商多年,柳家靠著你舅舅在官場的威風一路發(fā)展至今,我哪敢得罪什么人!我打點都來不及!”
“那——,這。。?!绷鴷\指著大堂地上未擦干的血跡,“何人要在我新婚之日搗亂?莫非。。。。”
“是何?”柳夫人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