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弦和他的表妹的所有情緒都平靜下來后,鄭世華還是幫人幫到底,派人送他們回了家。
都想著端午過節(jié)開開心心的,卻沒料到是這樣的發(fā)展,祁盛和霍煒也累得不想再穿過大半個江陵回家,就應(yīng)鄭世華所請在鄭府歇下。
第二天起來都是哈欠連天,霍煒就住祁盛對面,兩人一照面就看見各自的樣子,一同笑了起來。
小廝請他們?nèi)ブ袕d就餐,三個好友見面自然是融洽,鄭父這個長輩前來時,就多了幾分肅然。
三人起身迎接鄭父,除了這個,祁盛出聲道謝:“伯父,多謝您昨夜派人援助我們?!?p> 這對鄭父是件小事,他頷首示意,表示已知。
用膳時,場面又活絡(luò)起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說到吳弦時,鄭父插了一句:“那個吳廩生,不太對勁?!?p> 幾個小輩都被這句話驚到了,鄭父又繼續(xù)解釋:“我記得世華前不久提到過他與人在那青樓爭風吃醋,偏偏昨夜…”
“昨夜也是尋香居?”
被鄭世華打斷是有些不悅,但諒在這是自己的兒子,又處于驚訝的情緒,鄭父沒再說什么。
鄭家倆父子的話對祁盛來說就是醍醐灌頂,之前他一閃而過的念頭越發(fā)清晰,這有可能是吳弦自編自演的局!
但是他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祁盛回想起端午時候吳弦兩人間肉眼可見的默契和溫馨,還有吳弦所說的壯漢又從哪兒來,這一切深思起來讓人發(fā)寒。
“若是如此,那吳家表妹豈不是將要所嫁非人?”
鄭世華發(fā)出疑問,但是他們?nèi)藢潜砻枚疾皇?,他們又以什么立場來調(diào)查呢?況且若吳弦真心喜愛吳表妹,縱使他主導(dǎo)了這場戲,將二人分開是真的對他們好嗎?
這些問題讓三人糾結(jié)了半天,最后還是祁盛一錘定音。
“查!好歹相識一場,倘若這背后有什么故事,也得挖出來!”
說干就干,鄭世華組織起人手去調(diào)查。
……
一日后,拿到秦叔所寫的書信,鄭世華的臉色頗為古怪。
“怎么了鄭兄?”
祁盛很好奇里面究竟寫了些什么。
“你們拿去看吧,這像是一場戲文,甚是精彩?!?p> 其實就是經(jīng)典的棒打鴛鴦的故事。
吳弦和他舅家表妹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如今都長大了,相互有了情愫,吳弦想要求娶,舅母看不上吳弦家,打算為吳表妹找一家富戶。
吳弦家里不算富裕,家中大部分銀錢都是為了供他讀書。除此之外,他的舅母想要斷了吳弦的念頭,便獅子大開口要了兩千兩的聘禮,吳弦湊不出這筆錢,就心生歹意,想要做一場戲。
他雇了一個壯漢,讓他將表妹賣與尋香居。拿不出兩千兩,但百十兩吳弦是出的起的。他打算做了這一切后將表妹贖回來,再毀了表妹的名聲,舅母便只能將表妹嫁與他了。
“這…最毒男人心?”
祁盛張大嘴,也是被吳弦的計謀嚇到,又很快問道:“那吳表妹身上的那些傷呢?他也是知道嗎,或者說這是他授意的?”
鄭世華點頭,“做戲做全套,若沒有點真的,怎么獲取舅舅舅母的感激?”
“知人知面不知心!”
霍煒最后的點評道出了三人的想法。
“還有就是他那個舅母,我等有多希望成為廩生,她卻只看得上錢,目光短淺!”
祁盛感慨起來,要知道他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通過一層層考試,做個人上人。
“那吳表妹那里,我們需要告知真相嗎?”
鄭世華詢問著其余兩人的意見,這事情做起來有些棘手,他們冒昧前去告訴吳表妹,只會被認為是挑撥離間的小人,但又不能就這么替吳弦隱瞞。
還沒成親吳弦就能這么狠心讓人作踐自己的心上人,等到了手恐怕更是肆意妄為!
祁盛思考起來,還是想不出更為妥當?shù)霓k法。
……
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祁盛這三個臭皮匠思考無果,找來了鄭父幫助。
鄭父手撐著下巴聽完了鄭世華的敘述,沉思片刻,叫來了最信任的鄭興管家。
“你去查查吳弦的那個表妹最近有沒有接觸的人?”
等到管家去完成這些事,鄭父開始解釋:“如果有信任的人在旁解釋,或許能夠聽進去。”
鄭世華又在問:“她的父母不行嗎?”
這個不需鄭父,祁盛就能解答:“本身她爹娘都反對她和吳弦的婚事,若他們這樣對著她說,她只會當作是他們找的借口,半點不信?!?p> 鄭父向祁盛投來贊許的目光,他轉(zhuǎn)頭對鄭世華說道:“你多和祁小友學(xué)學(xué),你們暫且先在這里等著,我還要去處理沈家那事?!?p> “沈家又出幺蛾子了?那爹你快去吧,等興叔來了我們自己處理就行?!?p> 沈家和白家都在競爭船運這一塊,正是白熱化的時候,鄭世華對沈家整出的那些事都見怪不怪的了。
……
“公子,那位姑娘唯一的手帕交隨家人回了祖籍地,但據(jù)線人消息,前段時間偶然結(jié)識了位京城來的貴人,眼下聽聞她出事,貴人正趕去安慰她。”
管家?guī)淼南⒊龊踵嵤廊A意料,他薅了下自己的頭發(fā)道:“怎么都撞到這時候了,那貴人是男是女?況且就認識不久,有什么用?”
鄭興也回答不出鄭世華其他的問題,只說了那位貴人是位小姐。
祁盛摸著下巴出聲:“倒不盡然,這位京城來的小姐不會是吳家舅父舅母安排的,同她交好也不會亂嚼舌根的吧,是個突破口?!?p> ……
當天下午,宗爾佳的侍女月和掀開簾子進來,對著宗爾佳附耳說道:“小姐,江陵府鄭家的人要求見您?!?p> 這使后者皺起眉頭,“鄭家?我來這些天從未與他們打過交道,怎的突然找到我了?”
月和搖頭表示不知。
“罷了,將人叫進來,我隔著屏風問?!?p> 鄭府的小廝說明來意,并將書信遞與月和,月和又將這個交予宗爾佳手中。
書信上將來龍去脈寫得清清楚楚,宗爾佳的眉頭皺的更緊,等看完這封信,她一掌拍在桌上,嚇得月和和小廝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