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巷子里的那個布滿鐵銹的半人高鐵桶上,正趴伏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上身穿著白色T恤衫,下身淺色的牛仔短褲崩的渾圓,一條修長纖細的白腿自鐵桶后筆直垂下,小腳的趾骨堪堪抵著地面,另一條腿被身后一個壯實的男人單手蠻橫的抓住,同時,男人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捂在女孩的嘴上。
“嗚嗚!……嗚嗚嗚……!”
女孩趴伏在鐵桶上拼命的掙扎,兩只手在背后用力的揪摁著牛仔短褲的褲腰,她不敢放手,絕不能讓背后的那個男人得逞。
原本在鐵桶旁邊的地面上,散落著的小車小人等零星的玩具,此刻也是碎的碎,埋的埋……
許是女孩的抵死反抗讓身后的男人沒了耐心,他眉頭狠狠一緊,隨口罵了一句,捂著女孩嘴巴的手沒有放開,另一只手松開了女孩的腿,旋即緊握成拳,一拳打在女孩的大腿,又是一拳狠狠鑿在女孩后腰,隨后又不停的打著女孩護著褲腰的手臂。
一拳又一拳,邊錘邊使勁把拉著女孩揪著褲腰的雙臂,想要扯下那條緊繃的牛仔短褲。
女孩長發(fā)飛舞,涕泗橫流。
被眼淚鼻涕混濕的發(fā)絲黏在她白皙的臉頰與脖頸……
“咚!”又是重重的一拳。
女孩的后腰傳來一股劇烈的刺痛,隨后背后就是一麻,雙腿好似無骨一般耷拉在鐵桶旁。
早在男人第一拳打在她身上,她就疼的差點背過氣去,現(xiàn)在更是后繼無力了。
半響的盡力抵抗,背后的陣陣劇痛,終將耗盡了這個柔弱女孩的全部力氣……
只剩下緊皺的秀眉,潮濕的眼眶,絕望的眼神,表達著她內(nèi)心的痛苦與無助。
身后的那個男人也終于感覺到,面前趴伏著的女孩停止了反抗,他快速的拉開那對白細的胳膊,男人嘴角咧開,笑容里滿是興奮,小小的眼睛里崩射著精光。
那是欲念在翻涌,那是,迫不及待。
他一只粗壯的手依舊捂著女孩的嘴不松手,另一只手,一把扣在女孩牛仔短褲的褲腰,剛要使力揪下……便又慢慢松開了手。
伴隨著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募毿÷曧?,緩慢的腳步聲傳來,不遠處有一個黑影緩緩顯露。
李元甲自巷口走過來沒用幾分鐘,這段距離也就七八十米,但當(dāng)他在巷口第一眼看到此處情形,便知曉男人當(dāng)時還沒有得手。
他的眼睛從沒讓他失望過,但這次……好吧,咳咳,也沒失望總行了吧!
既然你沒有得手,那李元甲就不著急了,當(dāng)然,就算男人成功了,李元甲也不會著急,紅牙沒教過他多管閑事,他拿這個借口來搪塞他自己那顆冷漠的心。
默默的一路走來,李元甲走的不快也不慢,和平時一模一樣,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路上出現(xiàn)的“事故”。
他看到了女孩的掙扎,看到了男人的捶打,但卻沒看到女孩濃密黑發(fā)下那痛苦凄慘的面容以及那絕望的眼神。
是的,沒看到……真沒看到!
好吧,他只是不相信,畢竟比起他自己經(jīng)歷過的事情,這也就毛毛雨,他領(lǐng)教過的,女人演戲是多么的有天賦。
同時,他的目光一直在此間二人周圍審視著,邊看邊在心中胡亂猜想:
或者,萬一人家二位是直播達人呢!
又或者,萬一人家是小兩口半夜尋刺激呢!
又雙或者,萬一這二位是搭伙一塊釣魚劫道的呢!
又雙叒或許,萬一是一位善良老父親痛施家法!教育自家女兒不得放浪形骸呢!
又雙叒叕或者……可以了,總之,李元甲在找理由,編借口,自欺欺人這一塊兒…不,是做分析,擺事實,舉例說明這一塊兒,算是集小成者了。
李元甲停在了距離鐵桶三四米遠的地方,工裝褲腿上的口袋里,雪碧罐子碰撞的叮當(dāng)聲停止作響,雙手插兜,筆直的站在那里,目光掃向趴在鐵桶上女孩的臉頰。
女孩也感應(yīng)到不遠處來了人,她淚眼婆娑的抬頭看向李元甲。
害怕,迷惑,驚喜……各種情緒交織下,女孩的眼里有微微亮光……升起閃爍,直到她的雙眼被滿滿地希望包裹……
捂在女孩嘴前的粗壯大手微微一抖,一縷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浸出。隨后那只大手并未拿開,反而更緊的捂在女孩嘴前。
女孩的眉間和鼻子同時緊皺,發(fā)出低低的吼聲,像只呲牙的貓,可見她多么的用力咬著男人的手。
但她身后的男人好像沒有感到手指被咬的痛苦,依然輕松微笑的瞥著不遠處,靜靜站立著的高瘦青年。
在李元甲看來,這倆人還是不太對勁,如果那個男人并不是演技拙劣,就是真有職業(yè)歹徒的素養(yǎng),必竟十指連心,換作一般人手指被咬,怎么也做不到那么鎮(zhèn)定自若。
總而言之,李元甲更相信前者,男人不是個好演員,白瞎了道具和搭檔。
那壯實的男人看著不遠處那個年輕人,他覺得那個瘦弱的年輕人會走開的,否則他不會那么小心翼翼慢悠悠的走過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李元甲看了女孩一眼,又看了男人一眼便繼續(xù)慢悠悠的朝前走了……
李元甲終究還是不相信眼前這一幕就是歹徒劫色,既然不相信,他又是個嫌麻煩的人,那就做好路人的本分就好了……
隨著緩慢的腳步,褲腿口袋里,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穆曇粼俅挝⑽㈨懫稹?p> 女孩眼里的希望剎那間破滅,傾塌……
等等,那個男人是!
已經(jīng)走出幾步的李元甲雙眼微瞇,猛的想起
一個月前,他去了一趟市區(qū),主要是想買副假牙。
自從回了東臨,這大半年的,天天頂著這一嘴的尖牙真的是諸多不便,他可是受夠了。
要論以前在營地,和紅牙在一塊兒的時候,倆人還可以偶爾比一比誰的牙更尖,誰的牙更硬!鬧急了,還得腦袋對腦袋的磕一磕………………一個個的站起來做甚!都坐好!比牙呢這。
當(dāng)時沒買到他能用的假牙,醫(yī)生說最好的辦法是都拔了,再換一套正常的,每日稍作打理,既美觀又不用擔(dān)心蛀牙,李元甲沒作聲的走了。
這庸醫(yī)!都拔了?那下回………舌頭甭想要了。
出來后途經(jīng)一家男科醫(yī)院,醫(yī)院的大門口,貼著一張?zhí)臃竿ň儐?,?dāng)時他只無意的掃了兩眼,看了下那個黑白的在逃犯照片,以及通緝單上大段文字中的兩行……
……6月7日東臨市第一男科醫(yī)院,一男性艾滋病患者將醫(yī)院一名護士……現(xiàn)已出逃,請廣大市民群眾關(guān)注并積極提供線索給相關(guān)部門,同時…………
當(dāng)時他覺得,那罪犯大概率不可能還留在東臨,否則東臨的熱心大媽們隨便一招呼,趕早堂,廣場幫,糖友門……不出幾日,罪犯遁無可遁,便可落網(wǎng),然后可憐的受害者家屬在電視上夸贊著大媽們,大媽們興高采烈的比著剪刀手,幾個脾氣大的大媽罵罵咧咧的同時,還會在套著黑色頭套的罪犯身上,搗幾拳,撓幾抓。
事后李元甲早已忘記有這么一回事了。
現(xiàn)在看來,
大媽們還是睡的早呀…
本已走過鐵桶幾步的李元甲,瞬間轉(zhuǎn)身,狹長的眼睛像似刀子一樣看向男人……
黑白照片上的臉,漸漸與女孩身后的那個男人的臉重合。
李元甲的轉(zhuǎn)身,讓女孩和男人都嚇了一跳,太快了,男人剛剛放松的心神又瞬間提了起來。女孩卻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被那快速的轉(zhuǎn)身嚇到了,她現(xiàn)在隨便個什么都能嚇的到她。
李元甲低著頭向著二人緩緩走了過去,右手掏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將手機屏幕面向男人,似乎在警告男人……看見沒?妖妖靈!你害怕不?
“…嘟…嘟…嘟…”
女孩眼里一點點的燃起了希望與期待,男人的嘴角一點點收斂了笑容……
“…嘟……喂?你好,東臨玉水區(qū)派出所,你哪里?”女警的聲音響起。
啪!!哐鐺!
“?。?!”
慘叫聲是女孩發(fā)出的,背后的男人放開了她,重重一把將女孩拍翻在地,一腳蹬出,女孩撞在鐵桶,男人一手摸向腰間,隨后快步?jīng)_向李元甲…
“喂?!你在哪里?遭遇…嘟…”女警略微急切的詢問。
電話是李元甲掛斷的,那個男人的動作讓李元甲明白,今晚這檔子事,他避不開了,那就……只能,再不聽話一次了!
李元甲將手機向男人臉上擲去,隨后雙手作爪狀,膝蓋微屈,前腳掌在地面上狠狠一擰!高大的身軀向著男人彈射而去!
耳邊傳來氣流呼嘯的聲音,李元甲微黃的枯瘦雙手上,一根根黑色的血管擴張隆起,瞬間,變成兩只烏黑的利爪,瘦弱細長的雙臂充氣般變的粗壯有力,將黝黑的夾克長袖撐的渾圓,反著油光,身上略微寬松的黑色皮夾克外套猛然緊繃!原本扁平的胸膛此時高高挺起,將那身上的白色襯衫衣扣一顆顆彈飛,露出身上泛白皮膚下,那一塊塊隱約透著黑光的堅硬肌肉。
男人被那擲過來的手機砸在額頭,腦門一疼,他略微眨眼,再度睜開的一瞬間,眼前一只黑色的大手迅速放大,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幾乎轉(zhuǎn)瞬之間,五指張開的黑手向他面門襲來。
男人緊咬牙關(guān),腮幫子崩起,面上泛出濃郁的狠厲,左手緊握的尖刀向著李元甲右肋,已然刺了出去,他一點也沒有理睬眼前迅速靠近的大手,男人右臂向側(cè)后微擺,拳頭緊握。
啪!
李元甲前伸的烏黑左手,五指張開,按在了男人的臉上。
啪!
又是一聲,右爪抓住了男人那只握刀的手。
男人對眼前的黑暗視若無睹,握刀的手突然被抓讓他微微驚訝,對方手腳快的出奇,左腕一股巨力讓他刺向?qū)Ψ降募獾都y絲不動,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早已后擺的右臂一記剛猛的擺拳,迎向李元甲的鬢角。
只聽咚的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李元甲左額的太陽穴上,皮膚上傳來微微的澀痛感,讓李元甲瞇著眼角。
這個力道還算不錯…可惜,這還不足以讓你膨脹到無視妖妖靈!!
真是一個出手的好借口啊,李元甲如是想道。
強壯的手肘轉(zhuǎn)動間好似要將衣袖撐裂,按在男人臉上的那只烏黑大手,五指猛然聚攏。
“喀嚓!咔嚓咔嚓……”
像是一個核桃被人握碎,捏揉……
“呃?。。?!”
這是男人最后發(fā)出的聲音,他的腦袋上的頭皮、臉上各處傳來刺骨的生疼,像是有許許多多鋒利的鉤子在刺入了他的腦袋,撕扯著血肉與碎裂著骨頭,握刀的手也傳來刺骨的痛,隨后這只手便沒了知覺。
男人的臉鼻被一只黑色大手覆蓋,那一根根烏黑的手指間,一只掛著血絲的眼球在烏黑指縫間突起,像是要被擠出,滾圓的眼球邊緣滲著血,瞳孔里映著一張可怖的笑臉,那臉上有些自脖子伸向面部的一根根如同根須般的黑色血管,兩只狹長的漆黑眼睛,沒有一絲的眼白,滿是網(wǎng)狀的黑色,一張咧開的大嘴,嘴角上揚,兩排獸齒一般尖利的白牙,閃爍著銀光…
指縫間…男人瞳仁中那萬分的驚恐一絲絲的消退……直到毫無生氣…
持續(x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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