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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為龍

第一百零八章 顧大郎與顧二郎

再次為龍 最后茍一波 4737 2022-03-23 10:45:43

  嫉妒之火,一旦燒起,就再難控制。

  在后來的日子里,顧大朗越發(fā)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一份妄念。

  每每看到弟妹與弟弟琴瑟和鳴,更是恨得牙癢癢。

  終于有一天,趁顧父和顧二郎不在,顧大朗闖進(jìn)了那個女子的房間。

  他瘋狂的向這個名義上的弟妹,傾述愛慕之情。

  他想親親她,抱抱她。

  想讓她知道,自己該愛的人是他,不是那個胸?zé)o點(diǎn)墨,一無是處的弟弟。

  那女子極力反抗,乃至以死相逼。

  顧大朗卻不肯罷手,他不認(rèn)為自己是罔顧人倫。

  只覺得自己勇敢無畏,是在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

  可他的這份“勇敢”被及時(shí)趕來的后母打斷了。

  后母氣急敗壞,掄起棍子就朝他身上招呼。

  就當(dāng)著幾個下人的面,打得他遍體鱗傷。

  那時(shí)顧大朗躺在地上,心里暗暗發(fā)誓,只要他不死,他就要弄死他們,搶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可惜的是,還沒等他動手,他心愛的女子便自盡了。

  就死在他與她表明心跡的第二天。

  顧大朗不明白,她喜歡的......不應(yīng)該是他嗎?

  可是為什么,就連尸體......他也得不到?

  都怪那個搶走他父親,他妻子的狗雜種!

  還有他那該死的老娘。

  要不是他們母子,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顧大朗心里這樣想著,實(shí)際上卻沒有半點(diǎn)辦法。

  待顧父與顧二郎回來后,還遭受了第二頓毒打。

  仿佛他不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兒子一般,一下一下的,竟打的比那惡毒后母還要重。

  在那之后,奄奄一息的顧大朗便被送到了他生母留下的一處莊子上。

  從此也落下病根,每逢刮風(fēng)下雨,渾身上下就疼得難受。

  又過了半年,他從旁人口中得知,后母與父親雙雙病逝。

  而他的弟弟,繼承了本該屬于他的全部家業(yè)。

  包括——

  那個粗鄙不堪,又吃得多的鄉(xiāng)下女人。

  聽說是因?yàn)猷l(xiāng)下女人的家里發(fā)了大水,全村人都死了,只剩她一個。

  他那好心腸的弟弟見她無依無靠,便收留了她。

  哼,收留?

  不過一對狗男女罷了。

  看他說什么來著?鄉(xiāng)下女人,粗鄙不堪,一點(diǎn)廉恥心都沒有。

  可再粗鄙,那也是他的東西他的人。

  顧二郎憑什么拿去。

  于是,在一個雨夜。

  顧大朗雇了一伙強(qiáng)盜,殺光了顧家所有人。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伙強(qiáng)盜竟然貪心不足,反過來搶光了他的錢財(cái)還不算,還將他帶回去折辱了一年之久。

  昭月聽到這里,不由得搖頭輕嘆,只能說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p>  “那后來呢?”

  “那伙強(qiáng)盜玩膩了便不愿再養(yǎng)著他,想直接殺了他又覺得可惜。”

  “便不知從哪里尋來一副至陰至寒的鎖鏈,將他鎖住,獻(xiàn)祭給河妖,以求寨子興旺發(fā)達(dá),財(cái)運(yùn)亨通?!?p>  昭月?lián)沃掳退妓鞯?,“可我來的時(shí)候沒有感受到附近有妖氣?!?p>  “那河妖作惡多端,上個月就被一位路過的散仙給除了?!?p>  “哦~”昭月點(diǎn)點(diǎn)頭。

  “也是這位散仙燒了冥符到冥界,說是這里有幾只鬼,我才被派過來的?!?p>  只要是人族,且沒有飛升成仙的,哪怕是不在中原大地的人界,死了也歸冥界管。

  但六界這么大,總有些鬼魂會漏掉,這就有了冥符,用來通知冥界抓鬼,或者引領(lǐng)鬼魂自行去冥界。

  當(dāng)然,也有因?yàn)楦鞣N原因,當(dāng)場就被打死或者被仙人收服的。

  昭月又點(diǎn)點(diǎn)頭,“各司其職,合情合理?!?p>  但是,“這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額......

  隅鬼笑了笑,“別急嘛~”

  “這個故事還沒完?!?p>  昭月挑了挑眉,“嗯?”

  繼續(xù)編,編不出來我打死你。

  “其實(shí)“隅鬼故弄玄虛的頓了一下。

  不知道怎的,他的模樣在昭月眼里看來,越發(fā)清晰可見,“當(dāng)年的顧二郎并沒有死?!?p>  “你怎么知道?”對上隅鬼眼中的狡黠,昭月很配合地問。

  隅鬼嘚瑟起來,“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p>  昭月靜靜看著他。

  隅鬼見裝不成了,直接告訴她答案,“五十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去顧家拘魂的,正好也是我?!?p>  “也就是說,你當(dāng)時(shí)并沒有發(fā)現(xiàn)顧二郎的魂魄?!?p>  “對!”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隅鬼伸出一個手指頭搖了搖,“我記得很清楚?!?p>  “我去拘魂時(shí),那位早前與顧大朗定親的女子,就死在顧府后院墻根下。”

  “整個身軀都被刀砍爛了,但卻極力藏著什么?!?p>  “我一時(shí)好奇,便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她尸身擋住的是一道小門。”

  “帶走她的魂魄時(shí),又聽她一直念叨著‘快跑’、‘活下來’,便猜想她是用自己的性命掩護(hù)什么人逃走了。”

  “只是她死前驚嚇過度,魂魄殘缺不全,無法看到她的全部記憶。”

  “只能隱隱感知到逃走的是個男子?!?p>  昭月突然明白了,“怪不得你今天收鬼的時(shí)候動作那么慢,原來是在看他們的過往?!?p>  “通過記憶對比,確實(shí)可以判斷出顧二郎尚在人世。”

  “不止”隅鬼意有所指地提醒,“纏在顧大朗魂魄上的那副鎖鏈,可不止是至陰至寒那么簡單?!?p>  昭月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食指在桌上輕輕敲動著,“若要死后也將魂魄鎖住,使其不得超生,非生辰八字不可。”

  “而當(dāng)時(shí)顧大朗的雙親已死?!?p>  “能知道他生辰八字,還不惜冒險(xiǎn)和強(qiáng)盜打交道的,要么是專喜歡助紂為虐的邪魔外道?!?p>  “要么......是對他恨之入骨的顧二郎?!?p>  隅鬼欣賞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但昭月看到他福氣滿滿的長相,發(fā)青的臉色,又略帶猥瑣的笑容,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嫌棄。

  “而且,我懷疑那個散仙也是他。”

  這就有點(diǎn)牽強(qiáng)了,“你怎么知道是他?”

  “直覺~”

  “切~”浪費(fèi)時(shí)間。

  昭月站起來拍拍衣裳就要走。

  “哎,等等”隅鬼趕緊叫住她。

  “你又要干嘛?”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驗(yàn)證?!?p>  “謝謝,并不想聽?!?p>  “虧我還幫過你,無情?!?p>  “對啊,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無情的盡頭就是有情嗎?”

  “啊喂,你這人怎么一點(diǎn)好奇心都沒有呢?!”

  昭月已經(jīng)起飛。

  隅鬼跳起來高聲喊,“你就不想知道那副鎖鏈?zhǔn)钦l給顧二郎的嗎——”

  “還有那條河??!”

  “......”

  昭月又飛了回來。

  隅鬼也不賣關(guān)子了,“那幾只鬼之所以在河邊埋伏我,就是為了讓我?guī)退麄兘忾_那條河對他們的禁錮。”

  “你是說他們不能離那條河太遠(yuǎn)?”

  “可是......”

  以她的認(rèn)知來講,“不對啊,河妖既然已經(jīng)死了,禁錮應(yīng)該自動消失了才對?!?p>  “而且,如果還有禁錮的話,現(xiàn)在又怎么說?”

  “你逗我呢?”

  隅鬼也不怪她,這事確實(shí)很難解釋清楚,“所以,我才說要找到這個極有可能是顧二郎的‘散仙’?!?p>  然后暗示性狂眨他的豆豆眼。

  “......”昭月又默默看了隅鬼好一會兒。

  豆豆眼上的眉毛真是異常豪放~

  最后妥協(xié)泄氣,“行了,要拘什么魂,抓什么鬼,趕緊的吧?!?p>  “好勒!”

  隅鬼麻利跑到一邊,背著昭月掏出陰陽錄,確認(rèn)了一遍。

  然后朝著西邊方向,學(xué)者店小二的姿勢,彎著腰,同時(shí)從懷里向外打了個手,“仙君您這邊請勒~”

  啊,這......

  “不合適吧?”

  “合適合適~”隅鬼腰彎的更低。

  額......突然就體會到了谷神的快樂。

  昭月昂首挺胸地走出去。

  ......

  西荒,百無聊賴的九頭妖鳥又來找赤甲龜下棋了。

  “老弟這棋藝精進(jìn)不少”赤甲龜這么說著,卻落下一白子,將黑子最后的出路也堵死。

  次次都輸?shù)木蓬^妖鳥這次卻不跳腳,也不罵人了。

  而是耐著性子,一枚枚地將棋子撿回棋盅里。

  “你的小氣倒是一如既往?!?p>  “嗯?”

  “來了這么久,一杯酒水都舍不得給我倒?!?p>  赤甲龜看了看旁邊,端著酒站了一個時(shí)辰的妖奴。

  心說這九頭妖鳥是瞎了么?那妖奴不就......然后恍然大悟,“哈哈哈~”

  “老弟說的是,是我待客不周,我這就去給你拿,你等會兒。”

  赤甲龜說罷消失。

  端酒的妖奴瞬間全身一松。

  再堅(jiān)持一會兒他可就要廢了。

  九頭妖鳥左手一拂,將連通露臺的左右長廊與整個池水都用一層屏障罩了起來,不讓外面聽到他們說什么。

  看他這個樣子,妖奴還有什么想不到的。

  直接坐到剛才赤甲龜坐過的位子上,把酒放一邊,“你知道我會來?”

  “你不是隔三差五就來老烏龜這里么?”九頭妖鳥的動作不緊不慢,但棋盤上的黑子已經(jīng)少了一半。

  紅楓傻了。

  也就是說,九頭妖鳥早就知道他們在監(jiān)視他?!

  “那你每次讓我端著酒站幾個時(shí)辰?!”這妖鳥,神經(jīng)病吧!

  九頭妖鳥抬眸瞟了紅楓一下,“如果你能在我重新開棋之前說服我,我就不殺你?!?p>  紅楓瘦弱的身軀為之一振。

  冷汗立馬就下來了。

  但他很冷靜......冷靜不了啊!

  看到棋盤上突然就只剩兩個黑子了,他只能脫口而出,“將計(jì)就計(jì)!”

  “......”剛好撿完最后兩個黑子的九頭妖鳥頓了一下。

  隨后從容的將其放回棋盅,“我還有一個條件。”

  “......”剛逃過一死的紅楓立馬陷入無語。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與昭月有關(guān)。

  “妖王不會覺得,昭月跟我的關(guān)系很好吧?”交情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昭月上次沒一劍捅死他,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還想借他去探聽消息?!

  呵,笑死了~

  什么狗屁的癡心妄想。

  “你誤會了”九頭妖鳥若有所思看著棋盤上剩下的白子。

  那樣干凈明亮,不染塵埃,真是令人討厭。

  紅楓順著九頭妖鳥的目光瞅了一眼。

  感覺他似乎......在看最前面領(lǐng)頭的那顆白子,“那是?”

  “萬休鏡”

  紅楓雙眸一斂,“......”

  又識趣的什么都沒問,乖乖的變出一張光符,寫下萬休鏡的修復(fù)之法。

  尚算滿意的九頭妖鳥看完光符便撤了屏障,“以后,不管是西山軍,還是北荒,亦或是她,所有的消息,我要第一時(shí)間知道?!?p>  “......”起到一半紅楓僵住了。

  這無異于做了他的主人。

  九頭妖鳥端起旁邊的酒,輕描淡寫地說,“我給你下了噬魂咒?!?p>  “是”良久,紅楓終是應(yīng)了。

  他對于共工早日歸來的渴望,不僅昭月和風(fēng)神低估了。

  就連紅楓自己也低估了。

  不過八年,他就等不了了。

  共工晚回來一天,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你大可放心,我暫時(shí)......還很需要?dú)埢辍睂τ诰蓬^妖鳥來說,共工也不過是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只要他們不過分,他可以繼續(xù)做這個容器。

  “多謝”紅楓提到嗓子眼的心霎時(shí)就放到了心里。

  行了一禮,趕緊遁走。

  “哎喲,老弟,久等了久等了~”紅楓一走,赤甲龜就抱著一壇酒過來了。

  十里飄香的,生怕戲演的不像。

  九頭妖鳥一揮袖,將白子化為烏有。

  “哎,老弟你這是?”赤甲龜坐下來一看,不明所以。

  九頭妖鳥眼中帶著輕狂,卻并不看他,“這樣,棋盤上不就可以隨我走了嗎?”

  “這這這,你這如何使得,下棋可不是你這樣下的”赤甲龜覺得某妖實(shí)在太狂了,又覺得他這幾年好像越發(fā)聰明了。

  不敢像以前一樣說教了。

  九頭妖鳥只是笑笑,并未揭穿赤甲龜?shù)男⌒乃迹跋缕宥?,何必要墨守成?guī),按部就班?”

  “只要輸贏皆在我手,又何懼算計(jì)?!?p>  ……

  “阿嚏阿嚏......”正在抓鬼的昭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對面的鬼感受到了極其的不尊重,沖著她鬼叫了一下。

  “兇什么兇”昭月一巴掌拍鬼頭上。

  這八成又是哪個混蛋戰(zhàn)友在問候她。

  被打的鬼直接嗚咽著蹲了下來,“嚶嚶嚶......”

  這就哭了?她還沒把他怎么樣呢。

  嘖嘖嘖,這鬼也太不經(jīng)打了~

  隨即把這愛哭鬼收起來,繼續(xù)去收下一個。

  兩個時(shí)辰,就收了七十九只鬼,還都完好無損。

  辦事效率高到隅鬼瞠目結(jié)舌。

  “要不你來冥界發(fā)展吧?!?p>  “那你們可能會被集體趕出冥界”將收到的鬼都交給隅鬼,昭月覺得他的關(guān)注點(diǎn)有點(diǎn)問題。

  “比起我的效率,你應(yīng)該想想,這一帶為什么有這么多孤魂野鬼?!?p>  過了一下數(shù),將這些裝鬼的袋子都系在腰間,隅鬼兩手一攤,“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昭月反問。

  隅鬼神氣的整理整理衣服,他指點(diǎn)迷津的時(shí)候又到了,“并不是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能在陰陽錄,甚至是生死卷上查到名字的?!?p>  “還有這個說法?不是說,但凡人族,死了都?xì)w你們管嗎?”

  帶著昭月向下一個小鎮(zhèn)出發(fā),隅鬼邊飛邊說,“這只是籠統(tǒng)的說法,實(shí)際上,人死后要去冥界。”

  “至少要保證幾點(diǎn)?!?p>  不得不承認(rèn),隅鬼確實(shí)勾起了昭月的好奇心,“哪幾點(diǎn)?”

  “第一,哪怕其他魂魄沒了,命魂也必須要有,這個你肯定也知道?!?p>  “嗯”昭月點(diǎn)點(diǎn)頭。

  “第二,有名有姓,這樣冥界才可以造冊?!?p>  “第三,哪怕沒有姓名,有個王三、四狗,二三五六的稱呼也是可以的?!?p>  “第四,實(shí)在連隨意的稱呼也沒有,在某個地方住過一段時(shí)間,周圍有人記得這個人,或者當(dāng)?shù)氐牡叵伞②ぢ毴藛T對其有印象也可以?!?p>  “如果這四點(diǎn)都沒有,那死了多半只能是孤魂野鬼?!?p>  “但人族素來奉行祖宗家法、落葉歸根,即便是那些性格孤僻,四處漂泊的,一般也不會在這四種情況之外?!?p>  昭月覺得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也就是說,能完美避開這四種情況的,簡直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氣運(yùn)之子?!?p>  “對對對,不過是霉運(yùn)罷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嗎?”

  想法就是有大麻煩了。

  但隅鬼怎么可能直接說出來,“還沒有,不過我已經(jīng)向冥界上報(bào),最多明天,我們的幫手就會到了?!?p>  “嗯”這樣昭月就放心了,拖的太久,沖陣營的任務(wù)下來就麻煩了。

  “到了”隅鬼穿門而過,昭月隨之隱去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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