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定,蕭議定了定神,開口說道:
“晚上的詩會,我就說你腹痛,你就呆在此處最為安全。”
安玉若疑惑起來:
“為何不讓我去?”
蕭議嗤笑:“我擔(dān)心這揚州刺史宋廉怕是不好應(yīng)付,若是你到時候出了馬腳,反倒不美?!?p> 安玉若搖頭反對:
“甄玉本就是癡情公子,你若是一個人去反而有破綻,要么一起去,要么一起不去才不會讓別人懷疑?!?p> 蕭議微微搖頭:
“今日見的那杜家子,眼神很是放肆,特意邀請你去詩會定不安好心,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做賭注?!?p> 安玉若心里一暖,還是有些倔強地說道:
“蕭伯言,你這次來是扮演甄玉,甄玉的父親可是襲了爵,京城里也是多有人脈,他們再不濟也不會當(dāng)著你的面去做什么事?!?p> 蕭議看了看安玉若,終是點頭囑咐:
“到時候在我身旁,不要輕易言語,我來應(yīng)付。”
安玉若應(yīng)下,然后掏出符紙得意:
“實在不行,我可以用這個跑呢?!?p> 矜貴公子哂笑:
“若我來安排,就算如此,你也難逃脫?!?p> “蕭議,你今日怎么如此糾結(jié)?”安玉若聞言,歪歪頭困惑,蕭議聞言搖搖頭剛要說話,誰知道安玉若卻是先接口,
“難不成事關(guān)心則亂?”
說完后,安玉若就后悔了,臉上臊紅,暗罵自己怎么說出如此話語。
蕭議抬眉,眼中調(diào)笑的意味藏不住,微微開口:“哦?”
然后慢慢靠近。
安玉若如同受驚的小兔,連連后退,但還是被強勢的蕭議逼到了床邊。
然后,她一個不小心,腳被絆倒,“啊”的一聲就要閉眼后仰倒下去。
蕭議輕輕攬住,緩緩將她放在被褥之上,低著頭細(xì)細(xì)看她。
安玉若臉紅的如同最燦爛的霞云,眼里秋波蕩漾,媚意天成,讓蕭議喉嚨一緊。
“你,你干嘛?”
安玉若別過臉去,卻不知把蔥玉般的脖頸和鎖骨暴露在蕭議眼前。
蕭議的心跳一剎那停了跳動。
他有一瞬間又不想讓安玉若涉險,但臉上還是清冷模樣,似是好笑般地輕笑問:
“關(guān)心則亂?”
安玉若連連搖頭,求饒:
“蕭議我說錯了行吧,你快……”
蕭議突然眼睛一凝,食指撫上安玉若的唇,在她驚訝和羞惱的目光下,俯下身來在她紅透了的耳邊輕輕說:
“別動,外面有人。”
安玉若一聽急忙問:“那我應(yīng)該……”還沒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又多問了。
此情此景,自己作為林詩兒要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蕭議沉聲道:“玉若,對不住了。”
然后將其一抱,二人入了床內(nèi),床簾一掩,面上也是略帶緋紅,解釋道:
“權(quán)宜之計。”
安玉若默默點頭,誰知道蕭議眼睛沉沉盯住自己,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衣衫褪了些許,加上又盤腿坐著,雪白的玉足露了出來。
蕭議哂笑:“你倒是戲做的挺足,就不怕我假戲真做?”
安玉若剜了他一眼:“若是如此,自會告訴你娘和祖母!”
蕭議眼角含笑,斜身侵來,在安玉若震驚的眼神下,霸道地把她壓住,然后緩緩親了下去。
柔軟,冰涼,好聞。
安玉若腦海里一片空白,閉眼裝死又微微睜眼,只看到他那狹長的眼線和極長的睫毛。
這睫毛生得真好看,怎么能長在一個男子身上呢。
突然,蕭議也睜開眼,正巧對上安玉若的倉皇躲閃的眼神。
他笑了起來,安玉若乘勢將他推開。
喘著氣,嗔怒地看向這男子。
“你,你,蕭伯言!這是假戲真做了吧?”
“嗯?!笔捵h嘴角一牽,走下床回頭饒有興致,“我不介意你告訴娘和祖母,她們應(yīng)該巴不得呢,玉若?!?p> 不知是哪的斑斕云霞,染了火。
也不知是哪的如畫美人,嬌了羞。
***
三月瘦西湖,碧如玉藍(lán)如天。
到了傍晚,更是湖光瀲滟,碧波粼粼。
渡口旁生意紅火著,更有一家名為“醉揚館”的揚州瘦馬的春樓坐落于此。
于是大街上,洋溢著各色各樣的香水味,響徹著或是不堪入耳的調(diào)笑或是淳樸的販賣吆喝。
最起眼的,莫不是那艘三層高,數(shù)十丈的巨型樓船,一動不動地??吭诎哆叀?p> 竹笙簫管樂飄蕩,輕歌曼舞聲連連。路旁的人們的眼中望著它,都喊著憧憬。
這船,是為揚州詩會所用。
能上去的,都是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杜文若此刻陪著一名微胖的士人模樣打扮的男子,在岸邊閑聊著。
微胖士人就是陳家嫡子陳政,家中也是巨富之家,又買通了官府,安排了好些許人進了官場。
春風(fēng)得意。
“文若兄,那女子可果真有你說的那般好?還若能廝守一夜,賠了性命也值得?”
陳政搖頭笑道,什么樣的女子他沒見過,最后不都是被自己拿下玩厭了扔掉?
這杜文若果然不過靠著刺史發(fā)家,突然得勢不過是個鄉(xiāng)村野雞罷了。
他喜歡的不過是追逐時的樂趣,比如最近他看上了的那個崔鶯,當(dāng)真是個極品。
不過這女人也傻,自己假裝癡情郎恬不知恥地靠上去,她還信以為真,殊不知自己不過是享受這過程的個中滋味罷了。
一張普通的請?zhí)妥屗_心了,待會再邀請她去三樓,那不是手到擒來?
這也是他看不起杜文若此人的一點。杜文若看起來斯文極了,但為了得到女人當(dāng)真不擇手段,一點也不情趣,一點也不體面。
杜文若搖頭故作嘆息道:“陳兄不知,英娥在世,九天玄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p> 陳政沒放在心上,呵呵一笑,對著來往的佳人才子,還有那些妖艷的瘦馬招呼著。
突然他小眼睛一緊,瞪得老大,渾身顫抖著,壓低了聲音說:
“你說的那個女人我不知道,但我現(xiàn)在見到的這個,當(dāng)真是仙子下凡……”
杜文若循著他的癡呆目光看去,突然放聲大笑。
來的人正是蕭議和安玉若。
二人翩翩而來,本在擁擠人潮里,但卻好似染了光般,一眼就能看見。
當(dāng)真是佳人如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