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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志狂瀾

第四十七回 奪望崗陸尊毅攻 丟潯陽計修回師

五原志狂瀾 霧居西山 4038 2021-02-14 11:39:31

  上回說到遲軍終是慢上一步,計修領(lǐng)援兵入了大宣城。

  盧軍已入城去,雖其奔行而來,必然疲憊,然城中士氣大振,而遲軍亦是強行軍,士卒困倦,遂亦扎營整頓。

  待二日,陸尊攜張韶范越至城下一觀,只見城上旗幟飛揚,陣容嚴(yán)整,其后士卒民夫穿行無斷,加之大宣本便是盧北境門戶,墻高門厚,此時看去,頗為雄偉。

  見得大宣堅城姿態(tài),張韶問陸尊曰:“城池堅固,計修深諳兵法,我軍要強攻乎?”

  陸尊曰:“傳令三軍,整備待令!”

  范越曰:“好,且讓某打頭陣!”

  張韶曰:“上將軍,強攻折損恐巨,且空國一直于北境伺機而動,可有不妥?”

  陸尊回首目視二人片刻曰:“二弟三弟,此戰(zhàn)關(guān)乎遲國大勢,更關(guān)乎你我兄弟三人前程,恕軍已至盧國西境潯陽,若是我軍能在此得勝,或是重創(chuàng)盧軍,恕國想必亦會全力攻盧,若不得勝,往后數(shù)載,遲國將只能守國,再難于外用兵。”

  聞聽此言,張韶范越舉目對望,隨即執(zhí)禮同道:“大哥放心,此戰(zhàn)弟必全力以赴,誓破盧軍!”

  三人遂回大帳,召諸將布署戰(zhàn)略。

  大宣城為遲盧邊境之城,乃戰(zhàn)略要地,遂城池建設(shè)以守城為重,城外四面開闊,城墻盡護四方,東西南北四門皆厚,其后又有門閘,戰(zhàn)時閉門落閘,除大軍出城,并不為用。只在南門之側(cè)開有一小門,戰(zhàn)時可供緊急及物資出入。

  城中用水乃引西面山嶺河涌,繞城為護,又往東去。自城上四面而望,敵軍來勢一覽無余,唯有南面有一處山崗,名望崗,望崗?fù)鶘|南成一條山脊之線,此崗有斷脈押龍之勢,為大宣城守望護脈之崗,兵家必爭之地。

  盧國輜重補給皆自南面而來,望崗可設(shè)伏兵,遂計修昨日到此已派丁升領(lǐng)兵增防,務(wù)必守住此咽喉,若遲去攻,可同大宣城之兵兩面夾擊。

  此時遲軍大營,陸尊坐于上首,張韶范越分列兩側(cè),其下為各軍將領(lǐng),陸尊執(zhí)一令曰:“張韶上前聽令?!?p>  張韶出列道:“末將在!”

  “今日點兵一萬,好生歇息,養(yǎng)精蓄銳,明日奪下望崗,斷盧后路!”

  “末將領(lǐng)命!”隨即張韶接令回列。

  陸尊又取一令道:“范越上前聽令。”

  范越出列道:“末將在!”

  “今日亦點兵一萬,養(yǎng)足精神,明日陳兵大宣南門之外,列陣結(jié)營,務(wù)必攔下盧國往望崗援兵!”

  “末將領(lǐng)命!”便亦接令回列。

  隨后陸尊謂其余諸將曰:“明日天明,用過飯后東西北面皆強攻大宣,以北門為重,即便明日不能奪下大宣,亦要牽制盧軍主力,助張韶奪下望崗,挫其士氣!”眾將領(lǐng)命回營備戰(zhàn)。

  至二日,天光初照,萬靈方醒,大宣城四面塵土飛揚,鼓號大作,大宣城墻各處鼓聲似雷,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卻說那張韶領(lǐng)兵往望崗而去,望崗驚鳥齊飛,張韶顯然并無掩飾行跡之意,大軍沿道往崗上撲去,不過望崗本也只是一處山崗,多年屯兵,早已開出兩條開闊之道,一眼可見崗頂營寨,中無一木,崗頂盧軍可迅速自營寨殺向東西側(cè)。

  遲軍兵分兩路,自望崗東西兩條山道往崗頂盧軍營寨而去,應(yīng)是意欲全殲盧國守軍,盧軍自然探得,丁升此時正于崗東山頂營寨口,問左右曰:“按說不以低擊高,新將也該知曉,那陸尊鼎鼎英將大名,怎的恁傻呢?”

  其左一將皺眉焦急曰:“丁將軍,您這說的是主力交戰(zhàn),現(xiàn)下我軍雖有五千余眾,卻不敢隨意出營往下廝殺,只要敢出營,他遲軍必定要占我軍營,屆時我軍無處落腳,在野蹦不了幾日,也無甚威脅了?!?p>  丁升曰:“哦,那本將只需留兩千守營,再領(lǐng)余者往下突擊,可能大破遲軍?”

  其下之人撫額嘆曰:“丁將軍,望崗之營現(xiàn)乃無根之木,分兵突擊且不說可能討得便宜,即便有些許小勝,遲軍亦會支援,還是按上將軍之策,守住營寨,尋機兩面夾擊為好?!?p>  丁升大點其頭曰:“嗯,華靖有此見識,甚為不錯,本將這番考校將具陳上將軍,上將軍必不屈才”,隨后便差人準(zhǔn)備防守。

  話怎么說自然無關(guān)緊要,只要丁升不再擅自出營便好,華靖亦往備戰(zhàn)。

  說話之間,張韶已然領(lǐng)兵自東殺到百丈之外,見盧軍嚴(yán)整,命箭隊掩護,振奮士氣直撲而上。

  遲軍箭雨攢射,盧軍倚營地外墻之利,傷亡尚輕,遲軍押上,盧軍亦是一陣箭羽疾來,只不過百丈之遠(yuǎn),片刻便至,盧營外墻又不及一丈,兩軍于營地外墻血戰(zhàn),外墻片刻便被擊破,兩軍于此短兵相接。

  遲軍以低擊高,果然吃了大虧,即便東西同攻,死傷仍是慘重,張韶見狀,喚來左右,片刻后將探馬傳來,問曰:“此營向高,何處取水?”

  探馬答曰:“望崗?fù)嫌幸话嫉?,此地有湖,平日自湖取水存用,士卒分批至湖沐身?!?p>  張韶聞言揮退探馬,沉思片刻,喝左右曰:“盧軍遠(yuǎn)地取水,營中必然存水,圍營將耗數(shù)日,遲則生變,眾將士,為遲效命,博取功名就在今日,隨本將沖營!”

  喝罷取槍拍馬直沖而上,高聲喝道:“擂鼓!率先攻入敵營者,晉三爵!封將軍!”

  遲軍士氣高漲,猛沖而上,丁升見此,大喝道:“遲軍欲要拼命,隨本將殺散來敵!”隨即舉刀引兵迎擊。

  兩軍血刃交擊,喊殺大作,大宣城中皆可聞聲,計修忙派兵馬往援,卻遇南門范越阻擊,其時三門遲軍亦是一番猛攻,北門尤甚,大軍困于北門,不得調(diào)動。

  見援軍被阻,計修果斷命人發(fā)出約定撤兵煙令,隨即組織各門守城。

  望崗兩軍已是死戰(zhàn),丁升張韶已戰(zhàn)至一處,丁升乃猛將,刀勢兇猛,一時將張韶壓制,見撤兵煙令,一刀迫退張韶,引兵往西面突圍而走。

  丁升勢猛,一意突圍之下,遲軍攔不住,盧軍雖傷亡慘重,卻仍攜兵兩千突圍而下。

  豈料剛突圍往大宣而去,卻見前方一將舉刀拍馬,一騎當(dāng)先,其后大軍奔騰而來,丁升一見大驚,喚來華靖曰:“此番看來勢必要惡戰(zhàn)一番,汝且隨親衛(wèi)突圍,往西門去!”

  華靖大驚道:“將軍何意?豈能由將軍斷后?”

  丁升怒道:“俺雖粗了幾分,護少年英才的理還知道,去歲虞正護了柳彰,落個美名,今日俺焉能輸了他遲國?速速離去,再說,遲軍還攔不住俺!”

  話間不過片刻,遲軍便即殺來,丁升正欲拍馬相迎,卻見華靖領(lǐng)親衛(wèi)殺來此處,大急,詰問親衛(wèi)隊長曰:“本將命汝攜華靖往西門,汝敢抗命?”

  那親衛(wèi)隊長一臉委屈,華靖搶言道:“丁將軍莫怪,小子以命相逼,隊長只得從小子之意?”

  “這是何苦來哉?”

  “哈哈哈,今日即便馬革裹尸還,也要遲賊見識我盧軍威勢”,說罷取槍殺去。

  丁升長笑一聲,舉刀拍馬趕至華靖身側(cè),引兵殺去。

  那來阻遲將,正是范越,三將轉(zhuǎn)眼殺到一處,丁升華靖欲要突圍,攻勢兇猛,范越一時拆擋艱難,三人戰(zhàn)數(shù)合,范越一刀蕩開華靖長槍,順勢劈向丁升,丁升大喝一聲,偏頭讓過,范越劈于丁升左肩,丁升雙目血紅,趁勢一刀橫斬,卻反將范越斬于刀下,長笑一聲同華靖再往南門殺去。

  范越已死,華靖護住丁升,總算領(lǐng)殘兵殺至南門,城墻上眾將士奮力壓退追來遲軍,開小門將丁升一行迎入城中。

  此番突圍,丁升左肩生受范越一刀,雖性命無礙,恐也是難再上陣,見華靖滿臉愧疚,大笑曰:“何必像個女娃娃?此番還是汝來幫忙,俺才撿了一命,不能上陣,還不能領(lǐng)兵守城乎?”華靖這才稍緩愧疚。

  范越身死,陸尊大怒,張韶范越自小追隨,親如兄弟,如何不怒?更是猛烈攻城,兩軍血戰(zhàn),傷亡皆是慘重。

  大宣城之戰(zhàn)數(shù)日后傳至恕軍大營,周異喚來離厭、余駭、門柯,不禁大笑曰:“眾位,遲盧此番恐怕要打出真火,死戰(zhàn)到底了”,說罷又是大笑。

  三將左右互看,一時把不住周異何意,離厭問道:“將軍,遲盧如何要死戰(zhàn)?”

  周異曰:“那英將陸尊三弟被盧軍斬了,豈有不報此仇之理?”

  離厭又問:“他們死戰(zhàn),將軍有何可樂?”

  周異曰:“遲盧大戰(zhàn),兵力必然傾瀉于北,潯陽無后力,奪下不難,豈不樂哉?”

  隨即不再發(fā)笑,傳令明日始三人只管輪番猛攻潯江城西門。

  二日,離厭領(lǐng)兵攻城,恕軍整兵日久,器械完備,潯江城中亦是備戰(zhàn)日久,離厭率軍沖門,卻未能將錘車運至門下,見今日攻城無果,周異便鳴金收兵。

  隨后兩日,余駭門柯相繼攻城,唯有門柯攻門之時曾將錘車送至門下,然城上滾木擂石齊下,并未攻下。

  至四日,恕軍照例由離厭猛攻西門,潯安城中城防之用多運至西門城頭,兩軍廝殺,恕軍傷亡慘重。

  忽而見得恕軍大營兩隊洪流直奔北門東門而去,胡昂忙遣兵增援,然兩門守城之用調(diào)至西門,一時運不過來。

  恕軍不計傷亡攻城,三門之下尸橫遍野,直至殺到日光已斜,余駭終領(lǐng)兵攻破北門,殺入城中,胡昂見勢已去,忙引兵三四千自南門突圍而去,恕軍并未伏擊,任其離去。

  潯陽郡果如周異所料,除卻潯安城尚有兩萬之眾,其余諸城不過守軍千余,多者亦不過三千,更無援軍來,周異一路橫掃,不過十?dāng)?shù)日,潯陽郡大小十三城便被盡收,不過加之潯安攻城,恕軍傷亡亦達三萬余,可謂傷亡慘重。

  潯陽郡往東,有河名資水,奔騰往東,匯入平江。

  資水乃盧國最大之河,河流至此,寬闊湍急,折轉(zhuǎn)往東。隨資水而走,便是盧國腹地上川郡,上川郡東為永壽郡,其南譙郡,盧國便是此五郡之地。

  譙郡及永壽郡最為廣闊,為盧養(yǎng)兵之地,上川郡最為富庶,乃盧政治中心,除大閭城外,尚筑有六城,皆寬廣,兵力不足之下,難以拒敵堅守。

  遂潯陽郡陷落之報傳大閭城時,東門繡頗為驚懼,急召鮑禮、伊鈺及張恒,告以此事,伊鈺忙呼:“上川郡無險可守,如何是好?”

  現(xiàn)情勢危急,東門繡見伊鈺已亂方寸,舅舅張恒更無甚差別,汗流于面,便問鮑禮道:“恕遲皆全力來攻,丞相快教寡人如何是好!”

  鮑禮皺眉片刻道:“王上,依臣之見,恕遲恐并非恰好同來,實乃結(jié)盟攻我。”

  東門繡大驚曰:“前番才于元南大戰(zhàn),怎會結(jié)盟?”

  鮑禮曰:“若果是大戰(zhàn),兩國焉能再有此等兵力?遲國當(dāng)真好氣魄!”

  繡曰:“如此豈非無力回天?”

  鮑禮曰:“王上莫急,恕遲即便攻下城池,亦必有傷亡,王上且召上將軍領(lǐng)兵回上川郡,再作計較?!?p>  宛瑩郡現(xiàn)雖尚在,然盧后繼無力,王都置于兵危,本便不可久,東門繡更無甚看法,依鮑禮之意發(fā)詔趕往大宣城。

  詔令到時,遲盧已于大宣城血戰(zhàn)十日之久,計修手中余兵不足兩萬,遲軍亦折損近四五萬之眾,至今日,大宣城上已無滾木擂石,然遲軍仍是毅然攻城,全然不顧折損,今日已數(shù)次攻上城頭,皆被殺退。

  傳令之人將詔令打馬拉弓射入城中,自有人呈計修,計修嘆聲曰:“以往偏蠻之地,今日卻成盧遲爭斗利劍,可決盧遲勝敗矣?!?p>  至夜,計修傳令整兵,候至天將明,遲軍各門大營已起炊煙之時,領(lǐng)兵棄城而出,自南門轉(zhuǎn)望崗而去。

  盧軍退走,遲軍即刻接收大宣城,隨即方喘息片刻,陸尊收拾心神,傳令各部拿下宛瑩郡余城。

  計修謹(jǐn)慎守大宣,陸尊強襲奪望崗。丁升突圍斬范越,恕遲竭力勢莫擋。未知盧國在此絕境如何求存,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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