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殷瞬間感覺腦袋一嗡，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又緩緩松開，在他懷里昏睡過去。
付良澄動了下眉，并未阻止他：“她會睡多久？”
“我不知道，因為我的力量現(xiàn)在很不穩(wěn)定。”
李司黍收回手，把蘇千殷穩(wěn)穩(wěn)放到地板上，俯身幫她捋齊散亂的頭發(fā)，眼神溫柔而復(fù)雜。
別說時間靜止，他現(xiàn)在就算要毀滅世界也不可能，能夠治好蘇千殷的腰傷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他沒有告訴蘇千殷他是怎么逃出食堂的，那些巫術(shù)削弱了他的魂體，他現(xiàn)在特別虛弱，只是因為沒有外傷，所以不容易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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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良澄看向?qū)O妙的脖子，跳動清晰的數(shù)字讓他一直皺著眉。
“李司黍，以你現(xiàn)在的力量能把她送多遠？”
他沉聲道。
“如果盡我最大的努力，應(yīng)該能把她送到比較遠的海域。”
李司黍松開小姑娘，手掌磨過地面，慢慢站起來。
如果是平常的他，站起來根本不需要這么費勁，但是此時的他需要把最后的力量用來送走孫妙，所以只能硬撐著。
“我可能也要撐不住了，送走她之后，你記得要趕緊救我姐姐，因為我沒有辦法再治愈她的腿傷?！?p> 付良澄點頭：“你放心，我對蘇千殷的在乎不會比你少?！?p> 說完，他繞到孫妙身前，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剛要開口，就被她打斷了。
“沒用的安慰就不必說了，我知道你做出這個決定會有多艱難，但是你也必須要做?！?p> 孫妙往后一退，直接避開他的手，“因為你是警察，所以你很清楚關(guān)鍵時刻要顧全集體。”
付良澄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眸微垂：“對不起......”
他是真的對不起孫妙。
如果現(xiàn)在要被送走的是蘇千殷，他就會選擇跟她一起走。
就算地獄很大，他也會在血肉崩裂的前一刻緊緊抱著她，讓她知道生死關(guān)頭她不會是一個人。
但如果蘇千殷沒有危險，他是不會輕易奮不顧身的。
他想活著。
在這個世界還有她的時候。
所以他無法陪伴孫妙，只能任由她一個人離開，然后獨自被吞沒在爆火中。
“別苦著一張臉了，警察叔叔，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是我?guī)吞K千殷抓小偷的那次?！?p> 孫妙認真地抬頭，“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眼就看出了你喜歡蘇千殷，因為你走向她的時候眼里都是光?！?p> 她頓了頓，繼而又道：“我奶奶以前告訴過我，人在死前為別人許的愿望是會成真的，所以我希望你眼里一直有光?！?p> 孫妙并沒有告訴付良澄，她奶奶去世的那天，是她親手推著奶奶的輪椅停在莊園里。
當時陽光很亮，亮得讓人眼睛發(fā)酸。
奶奶咽下最后一口氣時，依然顫抖地抓著她的手，只希望她能幸?？鞓?。
可是......她要讓奶奶失望了。
“幫我給我爸爸轉(zhuǎn)告一句話，就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人逼我，因為在危急關(guān)頭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所以我主動奮不顧身?！?p> 提到家人，孫妙眼里終于又有些波動，“千萬不要告訴他我死的時候有多絕望，因為我媽媽還需要他?！?p> 付良澄再次伸手，這會沒有搭在她的肩膀上，而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答應(yīng)你?！?p> 00:06:34
李司黍轉(zhuǎn)身朝孫妙走去。
他做事一向很果決，打人的時候也從不會猶豫。
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不想那么快就走到這個女孩面前。